夜半靜謐無聲,夜漸沉,鎏金灶臺上的蠟燭燒的久了,燭淚垂垂流淌著,猶如一顆顆相連的珍珠。
帳傳來子低低的痛呼聲,蕭煜睡眠向來淺,頓時就從睡夢中驚醒,猛地起看著側的寧姝言,驚慌道: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
寧姝言皺著雙眉,低聲道:“臣妾……臣妾筋了。”
蕭煜聞言松了一口氣,心跳聲漸漸平緩,掀開被子將掌心放在小上:“是這里嗎?”
“嗯……疼……”
蕭煜著的腳輕輕的抬了抬,又生疏的替了,“好些了嗎?”
寧姝言點點頭:“好一些了。”
撐著手坐了起來,帳昏暗不明,卻依稀能見到他側臉繃著,一雙眼睛落在自己上細心的替自己著。
雖然他力度時重時輕,手法也并不是很到位,但這一刻寧姝言角卻不自起了一甜的笑容。
蕭煜轉頭看著梨渦深深,猶如一朵玉蘭花一般在臉上綻放,馨香悠遠,不染俗塵,他心中莫名多了幾分歡喜。
“皇上,臣妾不疼了,您過來睡。”
蕭煜這才松開手,將錦被替蓋好。
待坐到旁邊時,寧姝言這才發現他額上有些汗水,手替他輕輕拭著。
蕭煜揚了揚角:“有些熱。”
六月間的天自然熱,可寧姝言清楚他方才定是急了。
一向沉穩的他方才臉上滿是驚慌。
蕭煜握住替自己拭的手道:“怎麼好端端的會筋呢?明日傳太醫來看看。”
“太醫說孕后期小筋是正常的,累了或者涼了都會筋,許是臣妾這個睡姿保持久了。”
蕭煜眸蓄滿笑意,挲著寧姝言的手:“今日是手累著了,該筋的是手才對。”
他方才一臉正經的模樣,此時就帶了些促狹的笑意。
寧姝言斜斜的飛了他一眼,一掌清脆的拍在他手背上,嘟囔著啐他道:“皇上好不正經!”
說著作勢就要躺下,蕭煜連忙手扶著,眼下肚子大,行不便,需得時時刻刻都注意著。
躺下后寧姝言想到他睡前熱火朝天的握著自己的手替他**,言猶未盡的模樣,不由的噗嗤一聲,男人當真就如此把持不住麼?
蕭煜好笑的側過頭去:“笑什麼?”
寧姝言著他棱角分明臉,只抿笑道:“沒……沒什麼。”
蕭煜抬手輕輕敲了敲腦袋,沉聲道:“該睡了,明日不是還要見你母親嗎?”
在蕭煜的催促下,寧姝言挽住他的雙手倒是很快的就進了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寧姝言就起來了。
昨夜除了筋那會兒,倒是睡的很安穩。銅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倒是氣上佳,面若芙蓉,不點而紅。
還在梳妝時,宮人便通報云姨娘來了,寧姝言連忙吩咐子楹將手中的發簪上,對鏡整理了一番,便起往外走去。
見到云姨娘時,寧姝言微微一愣,沒想到旁邊還有寧榮遠。
兩人見到寧姝言后連忙行禮問安:“臣(婦)參見昭妃娘娘。”
寧姝言角微揚,含笑將兩人扶起:“父親姨娘不必多禮。”
言罷,秋樂連忙上茶放在桌上,眾人坐下后云姨娘細細的打量著寧姝言,滿臉皆是溫的笑意,眉眼彎和的弧度。
寧姝言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姨娘眼角已經有了一些若若現的紋路。
落在寧姝言高高隆起的腹部上,角的笑容更深,“娘娘下個月就要生了吧?”
寧姝言展道:“預產期應該在下個月中下旬。”
云姨娘和藹的點點頭:“可有哪里不舒服?”
寧姝言眉目溫和:“就是有些腰酸,還有就是最近孩子在腹中的厲害,兒有時候晚上都睡不著。”
之前還埋怨腹中孩子靜小,結果七個月后就的可歡了。
寧榮遠這時緩緩笑道:“臣記得,娘娘在初嫻腹中時,也是這般好。”
云初嫻正是云姨娘的閨名,寧姝言聽到這個稱呼時亦是有些意外,父親從前在王府時都是跟隨著侯夫人喊云氏。
同時也意外父親竟然知曉姨娘懷孕時的模樣嗎?
見寧姝言笑容微微凝固,寧榮遠頷首道:“臣有一事要告訴娘娘。”
寧姝言和言道:“父親您說。”
“臣想抬初嫻為平妻。”
此話一出,寧姝言不覺驚愕的著寧榮遠。
所謂平妻,其實并非正妻,但是卻比妾要高一等,也不用在向正妻行禮。
但是在大戶人家這是有的,除非妾室家室份高,云姨娘雖然也是書香門第出,可終究是落魄后被賣到的侯府,只是一個侍而已。
但如今寧姝言為寵妃,所謂母貧子貴,抬平妻倒是能說過去。
片刻,寧姝言神已深以為然,淺笑道:“這是侯府的家事,父親自己做主就好。”
寧榮遠面微帶愧意:“這是臣欠娘娘和初嫻的,如今寧侯府全靠娘娘您一人,臣也希娘娘您在后宮安心養胎誕下皇嗣,沒有后顧之憂。”
“至于茹娢……娘娘放心,臣派了專人盯著,不會讓再做那些糊涂事了。”
寧姝言紅輕彎,致的眉眼間滟著粲然的,“父親明白就好,兒在后宮努力這些年,不僅僅也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寧侯府。如今姨娘抬為平妻,兒在后宮自然就更沒有后顧之憂了。”
端起一旁的茶盞親自遞給寧榮遠,寧榮遠心頭一驚,面帶喜的接過,飲了兩口言又止的著寧姝言。
“臣……還有一事要求娘娘。茹娢那日闖下大禍后,回宮手也廢了,因為仗刑,茹娢這輩子恐怕也難以當母親了,如今再有為父盯著,求娘娘從此放過茹娢。”
寧姝言微有意的眸微微一沉,還以為是這位父親想通了,說到底有一半也是想要維護他那個兒。
這也難怪了,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兒,如今了廢人了,能不心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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