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合一】

聽到這人的話，宋濤他們就知道這回是真的來者不善了。

國研究可控核聚變的，並不僅僅只有他們等離子所一家，同樣的還有眼前這個人所屬的南理研究院。

畢竟是可控核聚變這麼一個大項目，也總不可能只有他們一家研究，尤其是這個項目還天生的對經費需求特別高，而且對於他們華國來說還是必須要發展的。

因為當前的世界上，有資金去獨立研究這個東西的，也就兩個國家而已，而如果華國不掏錢研究這個東西的話，那就等於放棄了未來的一個崛起機會，面對這樣的後果，顯然是不好的，所以他們也只能必須去研究了。

當然，也正是因為此，便就讓國研究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人員中出現了不同的派系。

宋濤他們等離子所算是其中一派，憑藉著東方超環屢屢取得不錯的果，他們也算是最大的一派。

至於這個南理研究所，則是在核工業集團的支持下，搞出了一個環流2號M裝置，而且在一些規格上，這個環流2號M裝置比東方超環的規格還要更好一些，所以在金烏計劃立之前，和他們等離子所都屬於國研究可控核聚變的主力。

所以對於這兩個研究所來說，相互之間就屬於競爭者的關係，而國家每年能夠給他們可控核聚變研究投的經費都是有限的，於是，搶經費嘛，不寒磣，就這樣雙方一來二去，也就變得越發的不對頭起來。

不過嘛，這些都是屬於金烏計劃立項之前的事了，而現在金烏計劃立項了之後，他們等離子所的人就憑藉著和林曉之間先打好的關係，為了金烏計劃中的主員。

而金烏計劃中的幾百億經費，不比他們當初累死累活就為了搞出點果來，然後和南理研究院這幫傢伙搶經費要香多了？

所以他們這麼久以來，基本上都沒有擔心過這方面的事了，甚至都沒有再把南理研究院放在心上。

只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沒有再管過南理研究院了，結果這幫人還主跑了過來，也正是因為此，李剛、宋濤他們聽到南理研究院的人要來之後，便就到了十分不願意。

就更不用這剛一見面，這個南理研究院的人便說出這種明顯不懷好意的話。

宋濤冷哼了一聲，說道：「梁平，說話之前先注意一下，群龍無首？你不會覺得在這裡沒有看到我們林總工，就這麼覺得吧？我們林總工哪有時間浪費在你們上，他當然要把更多的時間放在最重要的研究上面。」

說著他又搖搖頭說道：「至於考慮你們……我也不清楚你說的要考慮什麼地方，考慮讓你們加我們？說的就好像你們在可控核聚變上面有什麼重要果似的，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跑到我們這裡來，是想要化緣嗎？」

聽到宋濤這話語中明顯的輕視，南理研究院中說話的那位梁平頓時就朝著宋濤怒視而去。

他就是南理研究院的院長，和宋濤是同樣地位的人，而在以前的那些競爭中，兩人之間結下的梁子也十分深，而宋濤現在的話又明顯是在嘲諷他們研究院沒有果和技，這對於他們這種搞研究的人來說怎麼忍得住？

說別的都可以，說你沒有果和技，那可就是蹬鼻子上臉了，於是這位梁平頓時就要和宋濤展開一番皇城pk，當然，是文斗。

不過，兩人之間產生了火氣，自然連帶著也點燃了雙方之間的火氣。

於是雙方之間都開始相互瞪了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梁平邊的一個看起來資歷更老的人拉拉了拉他，說道：「好了好了，梁平啊，別忘了咱們來這裡的事，咱們大家也都別吵了。」

然後這個人又朝房間裡面的其他人擺擺手，「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火，我們南理研究院也不是來這裡和等離子所的各位吵架的。」

他又對李剛說道：「李院士啊，你也勸勸你們的人嘛。」

李剛皺著眉頭，這個人做趙南高，看起來和他年齡相仿，當然，其在南理研究院中的地位，就和他一樣，都是學委員會的主任。

不過李剛對這位趙南高也算是比較了解，他現在看起來似乎在當和事佬，但是其目的，可不見得就是真的和事佬，說不定就是和那個梁平在唱雙簧。

當然，他也不想雙方真的吵起來，那就有些不好看了，尤其是現在林曉還不在的時候，他這個副總工程師，也得避免這種事的發生。

於是他也拉了拉旁邊的宋濤，說道：「好了，咱們先看看他們怎麼說吧。」

宋濤和梁平都見到自己這邊的老人發話了，便相互對哼了一聲，而後便沒再瞪著了，當然，雙方之間的火氣還是有的。

接下來，雙方紛紛落座，開始談了起來。

宋濤先是說道：「好了，在開始我們的正式話題之前，我先說明，你們是想要來這裡觀我們的經驗和技都沒有問題，不過要是像剛才說的那甚麼考慮之類的事，那還是就算了。」

南理研究院這邊，聽到宋濤的話后，梁平又是冷哼一聲，不過還沒等他說話的時候，他旁邊的趙南高又拉住了他，然後就笑瞇瞇地對宋濤說道：「小宋啊，咱們就先別說這些傷和氣的話啦，我們來這裡，主要也是想了解了解你們金烏計劃的況而已嘛。」

他說道：「現在你們金烏計劃要建造的托卡馬克裝置，可是要為咱們全世界第一個用上常溫超導的超導托卡馬克裝置啊，一直難住我們的等離子流的問題，看樣子你們也快要解決了啊。」

宋濤笑了笑，如果是討論技的話，那他自然也會好好談論，便說道：「這個確實，有了CCD-I提供的強大磁場，我估計啊，以我們目前的托卡馬克規格來看，除非是燒到了五億度以上才可能出現問題，五億度以下的等離子流，基本上都是可以控制住避免撞擊在壁上的。」

趙南高笑道：「那看起來你們這距離功已經很近了啊，咱們全國可就等待著你們搞出來后，然後以後就可以慢慢福咯。」

宋濤笑了笑，說道：「這是自然的，不過就現在來說嘛，雖然能夠避免等離子流撞到壁上，但是我們也需要面對等離子流部的紊況，不然的話雖然可以靠足夠的斥力避免其撞擊壁，但是如何讓它們完全按照我們的想法來運行，還是需要對磁場的規劃和等離子流的研究。」

趙南高點點頭，笑著道：「這個倒也是，看來還是宋所長考慮周全啊。」

「謬讚了。」

宋濤笑道，但隨後又覺有些奇怪，這個趙南高是什麼意思？

怎麼現在盡在說好話？

只不過他剛這麼想，這個趙南高就再一次開口道：「對了，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一個最關鍵的技，就是那個壁材料的技，不知道你們研究的況怎麼樣了啊？這個問題你們有實現解決嗎？」

「畢竟咱們大家都是研究可控核聚變的，所以都清楚這個高能中子轟擊壁的問題，是最難解決的，而金烏計劃可是承擔著咱們全國上下的期啊，你們這個金烏計劃既然都能立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你們有把握去解決這個問題了啊？」

趙南高的這個問題，頓時就讓宋濤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皺了皺眉頭，心想既然你都說了這是可控核聚變中最難解決的問題，那還問幹嘛？

他往旁邊看了一眼李剛，想知道李剛怎麼說。

但這時，那個梁平就笑了笑，說道：「趙主任啊，這個問題還用問嗎？要是他們真的能夠解決的話，那位林總工還能總是三天兩頭的不出面嗎？說不定就是覺得這個東西研究不出來，然後放棄了唄。」

趙南高等到梁平說完了之後，就瞪了他一眼，說道：「小梁，這話可不能說出來，怎麼能這麼說呢？」

而宋濤忍不了這個梁平又跳出來，特別是這個傢伙每次話里話外都要針對林曉。

他對於林曉可是十分謝的，所以當即就回懟道：「姓梁的，我知道你嫉妒我們金烏計劃，不過這種話，你有種到時候當著林總工的面說！你……」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趙南高又當起了和事佬，笑呵呵地說道：「哎，宋所長，別生氣，別生氣嘛，咱們先消消氣，梁平你也是，怎麼能在這裡說這話呢？」

他好言說了幾句后，直到雙方再一次消火之後，他才繼續開口道：「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們梁院長的話還是說了一點事實的，林總工好像確實不在啊？剛才來的時候我們也打聽了，林總工已經兩個月沒有出現了，還有當初上京那邊的那個CEPC粒子對撞機造好的時候，這位林總工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你們這裡嘛。」

「而金烏計劃可是咱們的國家重點項目，投資幾百個億，全國人民還有國外可都是看著的，林總工作為總工程師，卻總是不在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好啊？」

趙南高的話一說出來，宋濤頓時就反應過來了，敢這個老傢伙剛才一直都在和這個梁平唱雙簧啊。

虧他有那麼一會兒還覺得這個趙南高是講理的。

而這時候，李剛開口了：「老趙啊，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我們林總工一直都是在研究你剛才說的那個最難的問題，他雖然不在這裡，但是嘗試攻克的卻是最難的問題，怎麼就能說這不好呢？」

趙南高笑了笑，說道：「李院士啊，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個壁材料的問題，是材料的問題，材料問題總得需要去實驗室倒騰吧？難不這種材料，還能像研究數學那樣，只用筆和紙，就能靠閉門造車給造出來了？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李剛皺了皺眉頭，不論如何，趙南高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從常理上來說，但卻也正是如此，才顯得這更讓他們到噁心。

不過宋濤就沒管那麼多了，諷刺道：「這話你可以到時候問問林總工是怎麼把常溫超導給研究出來，關於材料的研究，不是我說，趙老，你可能沒資格去質疑林總工吧？」

不得不說，面對這種唱白臉，還是宋濤這種方法管用，於是這位趙南高頓時就臉上青了起來，語氣也沒有剛才的那種笑呵呵地覺了：「什麼沒有資格去質疑？宋所長，你這話說的可不好聽了。」

這一來一回之下，雙方之間的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當然，其實以前有時候兩個研究所的人相遇的時候，也不是沒出現過這種況。

而也就在這時候，門突然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

房間裡面的所有人都頓時看了過去，結果都是一愣。

因為這個人，正是林曉。

「喲？今天這麼多人啊？」

看到裡面的場景，林曉一愣，隨後便笑道。

雖然他覺到了裡面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只不過當他出現在這些人面前之後，這種氣氛就開始逐漸消散了。

畢竟，對於這裡面的所有人來說，人的名，樹的影，林曉這位完全足以被稱之為最天才的科學家，在科學界的地位，已然如同參天大樹，聽到他的名字，就彷彿能夠看到這參天大樹倒映下來的巨大的影子。

所以，即使是明顯來找茬的南理研究院一行人，即使是剛才還多次出言針對過林曉的梁平，此時也熄火了。

而等到回過神后，他們也就立馬喊了起來。

「林總工，你總算回來了。」

「林院士好。」

「林院士您好！」

而梁平喊了一聲「林院士好」后，臉上勉強出的笑容，也顯得要多苦有多苦。

他是真沒想到，林曉會突然出現。

本來他們都調查好況了，林曉都兩個月沒有出現了，山中無老虎，也沒有稱大王的猴子，他們不就可以乘虛而嘛？

確實如剛才宋濤說的那樣，對於如今等離子所在金烏計劃中的待遇，他們南理研究院都很羨慕，而現在金烏計劃還影響到了他們的研究經費，這就又涉及到了更加本質的問題，所以他們才一直都心積慮地想要來金烏計劃上一手。

於是他們便借著林曉這位總工程師總是不出現在崗位上的事，來朝這些等離子所的人發難。

不過這些都是基於林曉這位「老虎」真的不在「山中」的時候。

結果現在倒好，他們還真就恰巧撞見了林曉。

甚至此時此刻他還有些擔心，宋濤不會將他剛才說的話講給林曉聽吧。

這一旦真的說出去，那他都不敢想象後果了。

結果他心中剛這麼想著，旁邊的宋濤就面帶著笑容走上去了。

「林總工，你來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咱們今天來的這幾位『貴客』。」

說到「貴客」兩個字的時候，他還專門加重了一下語氣，讓梁平他們更是預料到有些不好。

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宋濤雖然那加重的兩個字顯得有些不懷好意，但是介紹他們的時候，卻還真的只是在介紹而已，並沒有談起他們剛才的矛盾。

這讓他們不由得在暗暗激宋濤的同時，也在心中嘆一聲，這下他們可算是被宋濤給拿住了。

當然，宋濤這麼做，也確實除了想嚇一嚇這幫人之外，同時也是避免他們之間的矛盾發生在林曉面前。

不然的話，現在林曉大概是剛剛從閉關研究中出來，結果就要把他拉到他們兩個研究所之間的矛盾中來，那未免有些不好。

所以針對他們的矛盾，還是回頭再和林曉說好了。

而很快，林曉在宋濤的介紹下，也算是認識了這幾個人。

不過大概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打了南理研究院這邊的打算，所以接下來也不知道說什麼，而宋濤他們更是本來就沒打算再和這群人說什麼，於是這場不怎麼愉快的見面，便就此結束了。

這些南理研究院的人暫時回到了他們住的地方去了，至於林曉和李剛宋濤他們則進行了一場屬於金烏計劃的會議。

「林總工，你總算是『出關』了啊。」

會議室中，所有人都看著林曉，這時候的林曉，兩個月沒有理頭，頭髮已經變得有些長了，還有些的覺，估計出來的時候也就颳了刮鬍子什麼的。

李剛不由笑道：「現在更有因斯坦的覺了。」

想想照片中那個不修邊幅的因斯坦，和林曉現在就很像嘛！

或許也可以聯繫一下普朗克，畢竟年輕時候的普朗克和研究理后的普朗克，也彷彿是兩個模樣。

大概這就是科學家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