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彭雲琛跟薛思元說,這方法乍聽下有點傻,不怎麼靠譜的樣子,其實是他一直在用的。
小時候彭雲琛是個特別容易張的小孩,偏偏因為績好,老師經常點名讓他上臺發言,每到那時候,彭雲琛就會到渾僵,結結,像是突然短路的機。
因為這樣,上學變一件很有力的事。
彭雲琛甚至為此開始逃避學習,初中的時候荒唐了好一段時間。
得知他的心結所在,父母並沒有什麼表示,也不強迫彭雲琛念書,只是在生日的時候給了他一本書。
那本書字數不多,用字遣詞也相當白話,描述的是一個男人作為父親在失去兒子,作為丈夫差點失去妻子,最後心念一轉,回鄉種田的故事。
主角後來致力推廣所謂的恩農法。
通篇圍繞的也就是“恩”二字。
要說那時候的彭雲琛有什麼很深的是騙人的,但他卻把裡面的關鍵心法給學了起來。
遇到什麼事,就在心裡默念“恩”。
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
有沒有用不知道,至可以轉移注意力,讓心平靜下來。
後來彭雲琛功克服心理障礙,高一的時候甚至代表學校拿下全國演講大賽的優勝,換作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
從那以後,這就變彭雲琛用來面對力的“訣”。
他之所以想當老師,不只是因為父母希兒子能考一份編制的工作,也是想幫助更多學生去面對青春期的力和困難。
當初的自己很幸運有父母幫助,但不是每個家長都是開明理智的,有時候,老師能給予的雖然有限卻更為重要。
後來薛思元也知道第一次見面彭雲琛和自己說的“提早了解一下自己的學生”是什麼意思了。
他們的數學老師孕期胎相不穩,本來想先帶完這學期再打算,如此一來卻不得不提早請假,彭雲琛就是頂班的。
這個決定引起了不小的水花,畢竟沒有家長會想換一個沒什麼經驗的年輕老師來帶自己正準備高考的孩子。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有校理事會力保,再加上彭雲琛本人能力的確出眾,上課幽默風趣,又因為年齡與學生差距不大,深諳年輕人的心理,很快就與同學們打一片,也讓那些流傳在校園裡的流言蜚語歇了下去。
薛思元的績更是突飛猛進。
尤其一直是弱項的理科。
過去薛思元不好意思問老師問題,全靠自己埋頭苦讀去理解,但自從上了彭雲琛的課後便十分積極,課堂上有聽不懂的,下課只要有時間就立刻去找對方解。
彭雲琛總能把難以理解的知識點用淺顯易懂的概念去模擬、解釋。
加上薛思元本來就聰明,一點就通。
到高三上學期的一模,拿下班級第二,年級前五的好績,讓余年和薛凌驚喜萬分。
籠罩在薛思元頭上的烏雲散去後,燦爛的落下,照亮曾讓人恐懼不已的未來路。
唯有一件事出了意外。
那是在謝師宴上,剛年玩嗨了的一群學生,和一個扛不住學生敬酒也高估了自己酒量的老師,槍走火的一夜。
那一夜,薛思元醒來時並不覺得後悔。
但知道這是錯誤的。
彭雲琛心裡有人。
想到這裡,薛思元痛苦地閉上眼睛。
彭雲琛有個已經分手卻始終放不下的青梅。
哪怕對方一次又一次挑戰彭雲琛的底線,到最後男人還是會因為的眼淚心。
思及此,薛思元睜開眼睛。
不複茫然亦無猶豫,清明而又堅定的目落在彭雲琛的上,許久後,紅輕啟,落下兩個字。
“再見。”
薛思元不知道彭雲琛究竟對那一夜有沒有印象。
到外地念書,堂而皇之地斷了與男人的聯系。
七年來,只有大二那年因為高中同學會與對方見了一次面。
若非之前推了又推,再拒絕便不禮貌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薛思元其實不想去的。
席間刻意保持距離,與除了彭雲琛外的任何人談,本以為撐一撐就能過去,沒想到在去上洗手間的途中,意外與出來煙的男人打上照面。
薛思元直覺彭雲琛變了。
一層散不去的鬱籠罩在男人的眉目之間,過薄霧中亮起的火星子看不真切,但與方才隔著人群相比倒是清晰不。
蠢的念頭一晃即逝,消弭在男人喑啞著嗓子問出的一句 “過得如何”裡。
薛思元笑了笑。
“好的。”停頓片刻後,反問:“老師呢?”
這個稱謂無形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那點曖昧的氛圍曇花一現。
火花尚未被點燃便已經宣告熄滅。
彭雲琛也笑了。
“我也好的。”
他說。
後來薛思元才知道,自己說的是實話,彭雲琛講的是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