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商陸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電話里，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

遠在溫州的喬蕎，卻是滿腦子的問號。

從前些天開始，心里憋了好多的疑，待他解答。

今天，怎麼著，也要跟他聊個清楚明白，否則帶著這些重重心事，會被瞥壞的。

“商陸，我不想追究你一直瞞我份這件事了。”

“事已經發生了，追究也沒有用。”

“你是鵬城首富，站在你的角度上，我也理解你，你肯定有你的考量。”

“接下來，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不許再騙我。”

“你也知道，婚姻的基石里，必須要有坦誠二字，否則長久不了。”

商陸的聲音，帶著起誓之意，“我保證老老實實代，絕對不撒謊，否則……”

“商陸。”喬蕎斬釘截鐵，“別隨隨便便發誓，也別隨隨便便對一個人有任何承諾。否則我會當真。承諾什麼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了。”

“你要問什麼，你就問吧。”商陸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為什麼反而更張，更不安。

他站在臺上，手扶著楠木欄桿。

握著。

松開，又握著。

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很想知道喬蕎接下來會問什麼，又怕知道。

不知道喬蕎會是個什麼態度。

越是不安，越是握欄桿。

電話里的喬蕎，則是干脆利落問，“你跟我結婚當初，沒有別的目的吧，純粹是被爸的吧？”

“是。”商陸不敢再有半句假話，“雖然我很抗拒，但我跟你見面的第一天，就覺得你跟別的人不一樣。”

喬蕎還有些置氣，冷聲說，“我沒問你別的，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好，你問。”商陸安靜聽著，不敢再話。

喬蕎又問，“結婚最初，你其實是防著我的，對吧。否則你也不會收下我的婚前協議，不會默認離婚后我不會要你一分錢婚前財產的打算，對吧？”

“是。”

“這才是真實的你。”喬蕎心里冷哼了一聲。

資本家果然是資本家。

結個婚都算計得天無。

電話那頭的商陸，直喊冤枉。

又沒那個臉喊出來，只好低低一笑。

那悲慘兮兮的笑容，在鵬城的晚風中，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喬兒，現在不是的。我沒有再防著你，我想送你房子，車，卡，想給你輕松富足的生活，想你過得別那麼辛苦勞累。”

“謝謝！”

喬蕎心里復雜極了。

不覺得，廚房窗外的風雪更大了。

溫州這個城市下起雪來，明明那麼，喬蕎卻只覺到了寒意。

心里的，跟外頭到竄起來的風雪一樣。

推開門，走出臺，手一抓，明明有雪花飄下來，卻什麼也抓不到。

有些東西，好像明明來了，卻也并不屬于一樣。

有些嘆道，“但是，商陸，你有沒有想過，你想給我的那些東西，或許并不是我想要的。”

“喬兒。我是你丈夫，是你老公。我的就是你的，你不想要，也是你的。”商陸急于表態。

喬蕎笑了。

笑得有些勉強。

握著手機，又聽他說了好幾句。

沒有說話，沒有握手機的另一只手，出來，掌心攤開，靜靜的舉在半空。

忽然有一粒雪花，飄飄然地落在了的掌心。

但很快，就化了。

那朵雪花，好像來過的掌心，又好像沒有來過。

就好像生命當中，的父母曾經過，又好像從未過一樣，留給的，是從未有過的安全。

在商陸這里也一樣。

忽然知道他是鵬城首富，沒有因此而到慶幸好高興，反而是更加的沒有安全了。

看著夜空下飄落的雪花，問，“商陸，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這段婚姻，你還準備繼續走下去嗎？”

“你呢？”商陸反問，“知道我是鵬城首富后，你生氣嗎，怪我嗎，還準備跟我繼續走下去嗎？”

站在冷風中的喬蕎，早就忘了自己還在胃疼。

迎著冷風，想讓自己更加冷靜一些。

才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

不想人生當中，會落下憾。

這段婚姻，真的投了很多的，甚至從一個從來沒有歸宿的的人，覺到自己有家了。

不想再一個人孤獨下去。

不想和商陸分開。

“商陸，結婚的第一天我就說過，一段能夠長久的，好的婚姻，必須是勢均力敵的。但我們倆無法勢均力敵……”

“喬兒，你還是執意要離婚？”商陸沉聲。

著鵬城的夜，整個寬闊有力的肩膀，忽然塌了塌。

眼神也黯下來，失了彩，有些痛苦。

更害怕，“喬兒……”

“你聽我說完。”喬蕎說，“雖然我們倆無法勢均力敵，但我會努力去接，去消化這件事。我也會努力……”

“喬兒，當我的妻子，不需要你努力。”

“商陸，你應該知道，無論你是不是鵬城首富，都改變不了我想要努力賺錢，想要經濟獨立的打算和決心。”

“……”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果然是他認識的，那個獨立特行的喬蕎。

可是一心只想著搞錢的，真的讓他很委屈。

他乞求，“喬兒，那你可不可以盡量平衡一下工作與家庭，別像之前一樣，一直不理我。”

喬蕎：“商陸，我還沒有說完。”

他等說完。

繼續講下去，“之前認識的你，是一個破產了的打工人，是個老實有有責任的男人。現在，你是鵬城首富，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倆之間的關系，也需要重新去適應。所以，請給我一些時間。”

站在欄桿前的商陸，不安地握著手中的木柱，“如果不適應，你會跟我離婚嗎？”

“我現在沒有辦法回答你。”喬蕎的心也很。

一個普普通通的社會最底層的小企業，小老板。

隨時都有可能面臨破產，倒閉。

沒有任何社會資源，沒有任何社會背景。

商陸想和繼續走下去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在上有新鮮，覺和那些千金名媛不太一樣。

人嘛，都是這樣。

大魚大里面，突然出現一盤青菜，肯定是會選擇青菜的。

但青菜吃久了，也是會膩味，會反而想念味的。

不知道商陸對的這種覺，會持續多久。

也不知道，他們不對等的婚姻中，會不會有新的矛盾，兩個人能不能夠好好下去。

未來，有太多的未知。

所以，沒辦法回答商陸。

這讓夜另一頭的商陸，突然懸起一塊心石來。

直的背脊與肩，忽然沉下來。

濃郁的夜里，他棱角分明的俊臉，多了一痛，“喬兒，結婚半年，你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