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妖魔來講，咱們人族只是它們的食。但同樣的，咱們人族也是最珍貴的食。若是沒了人族，妖魔們就會陷到自相殘殺的境地，它們只能通過互相之間的吞吃，來勉力維生。直至……這片天地一片死寂，一切的活，都被吃掉。”

夏啟明換了個更舒服一點的坐姿，接著說道：“所以人族和妖魔，其實可以算是共生的關系。或者說，對于妖魔來講，人族的存在，是它們賴以為生的本。它們必須要確保人族的數量，始終在一個安全基數之上。

在那個安全基數之上，妖魔對人族的吞吃，就不會太過影響人族自的繁衍。只要能夠給人族一個相對安穩的生存環境，依靠著人族自然的生育能力，族群的總量就始終能夠滿足妖魔對于食的需求。

可一旦落到了安全基數之下，那麼妖魔對于人族的吞吃，就將會超過人族的生育能力。由此造的后果，不需要我過多解釋，你也一定能想到。那會變一場惡循環，人族會被越吃越，直至滅絕。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維持咱們人族的絕對數量，其實是皇族和我這個太夏宰相的共同目標。皇族需要的是一個足夠穩定的食來源，我需要的是人族始終保持住希，總有一天，能推翻妖魔的統治。”

夏初晴靜靜的聽著，臉上的表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正在聽的事和妖魔無關，只是尋常的家長里短一般。

“妖魔皇室……不清楚你的想法嗎？”

夏初晴皺眉問道。

夏啟明笑呵呵的說道：“自然是知道的，細節上它們肯定不了解，畢竟妖魔的數量相比于咱們人族來說，還是太了。過于稀的數量，導致它們其實很難對于全局有細致的把控。

但沒關系，在妖魔們看來，只要它們能夠掌握整的局面，那麼細節上就算糊涂一些，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因為這片天地之間最基本的規則，始終是誰的拳頭大，誰就說的算。

所以只要妖魔始終比咱們強大，那咱們就翻不了天。這種況下，我的想法如何，其實并不重要，誰讓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實現那些想法呢？想得再多，做不到也是無用的。”

夏初晴偏頭琢磨了下，開口道：“你的意思是，皇室很清楚你的想法，但它們并不在乎，只要你始終能夠維持住太夏朝廷的穩定，那在妖魔看來，你的存在就是必須的？”

夏啟明點頭道：“沒錯，妖魔的數量太了，想單純依靠著妖魔自的能耐，把偌大的太夏管理的井井有條，它們是本不可能做到的。

對于妖魔們來說，它們更喜歡當一個甩手掌柜，只要確保有充足的食，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它們并不關心，也并不興趣。

再者說了，給我一個渺茫的希，本也附和它們的需求。只有希在，我才會心甘愿的充當它們的走狗，維持著太夏不崩潰。

一旦希沒有了，那我絕之下破罐子破摔怎麼辦？它們也很擔心我撂挑子不干了。不只是我，歷任的宰相，其實基本上都是如此。

大家彼此保持著這樣一個默契，它們允許我背地里有小作和各種危險的想法，我則盡力去維系朝廷，努力確保它們有足夠的食。

它們不希魚死網破，我同樣不希跟它們同歸于盡，互相都有忌憚之下，平衡便比較容易達。盡管這種平衡……非常危險。”

夏初晴遲疑著問道：“知道真相的人多嗎？平安那邊……是自己猜出來的？你不可能主跟他講這些事，但聽你的意思，他似乎……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夏啟明一臉欣的說道：“知道真相的人自然是極的，這種事不可能讓太多人知曉，妖魔那邊也不會同意的。越是淡化它們的存在，就越是方便維持這種關系的穩定。

而就像你說的那樣，平安是自己猜出來的。當然，我有給他進行一些提示。離京之后，他經歷了一系列的事，這些事疊加在一起，讓他徹底明白了是什麼況。

給我寫的這份信，其實也可以說是和這件事有關，不過還牽扯到了司徒家而已。他在梁州有一些發現，想問問我知不知道司徒家在暗中籌備了什麼。”

“你知道嗎？”

夏初晴追問道。

夏啟明理所當然的說道：“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司徒家只是在異想天開而已，但這對于那小子來說，或許是個機會。稍后我給他寫回信時，再詳細的跟他解釋一下吧。”

夏初晴沒有詢問司徒家在籌備什麼的意思。

略一思忖后，開口道：“看來我必須要盡快變得更強才行，你最近的表現有些奇怪，現在想來，應該是和妖魔之間的平衡，即將維持不住了吧？所以你很焦慮，若非如此，你不至于行事開始變得激進。”

夏啟明坦然道：“沒錯，太夏的穩定，雖然有利于咱們人族保持基數，即便面對著妖魔的吞吃，也始終能夠在總量上緩慢的進行增長。

可是同樣，這種穩定，對于妖魔來講，要更加無害。這麼多年來，各州境的妖魔數量，其實也都是在增長的，只有梁州算是個例外。

不過梁州屬于我跟妖魔之間達的默契，是咱們人族真正的自留地。會出現在梁州的妖魔，跟占據著皇權貴族的那些妖魔，不是一路。

所以它們的數量是不是在不斷減，皇室本并不關心。妖魔總量的整上揚，帶著妖魔群對于食的需求量與日俱增。

盡管我在勉力維持，但我能看得出來，維持不了多久了……一旦平衡被打破，現有的一切，都會瞬間崩塌，我們要早做準備。”

夏初晴沉默著點了點頭，起正打算回屋，就聽夏啟明接著問道：“我已經告訴你那小子給我寫了什麼，你是不是也告訴我那小子給你寫了什麼？”

夏初晴子一頓，面無表的說道：“他說他每時每刻都在想我。”

夏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