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并不知曉的是,此刻的房蕭羽已經做好了最后的準備,他短暫地模糊了雙眼,又將悲傷強忍了回去。
他用力嘆氣,低沉開口,“你的確不應該陪我一起死,這樣很不值。我也的確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母親離開后,我的人生就是搖擺不定的,我很想在你這里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里。曾經,母親是我的神依托,后來變了你。母親死后,我想過自尋死路,也想過帶著你一起離開,但我始終不知道,哪種決定是正確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等時間給我答案。現在,答案出現了。”
房蕭羽低頭看著小小一只的柳小,他輕聲道,“小,如果在我17歲那年,你拉住了我,我應該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只是很可惜,那些年的我們都太小了,誰會想到,后來的我們會變這樣。”
他借著這個機會,將攬在懷中,即便,槍口仍舊對準的額頭。
他低聲道,“這是我第一次抱你,也是最后一次,我設想過兩種我和你的結局,一種是我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另一種,是我永遠地離開你。我怎麼舍得傷害你?我就連設想,都不敢設想你死去的樣子。而第一種假設,永遠都不會發生了,因為你注定不屬于我。”
房蕭羽短暫停頓,開口道:“小,我房間的屜里,有我留給你的東西,你記得去看。”
話落的瞬間,他撥保險,作勢便要開槍,幾乎是同一秒,警方對準了房蕭羽,開槍擊,而房蕭羽的手槍直接對準了自己的太,一槍斃命。
兩聲槍響,一同落幕。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房蕭羽的手臂順著小的肩膀落了下去,他仰倒在后的地面。
當溫度不再,柳小的邊拂起一陣夜風,那一張張悉的面孔朝著飛奔而來,卻只覺得周很冷很冷。
眼前的世界好像突然間慢了下來,一幀幀一幕幕,在的邊上演又結束。
不知眼淚是何時流下的,不知死在后的房蕭羽是何種表,是憾,是痛苦,還是釋然?
不敢回頭,直至向柏凱把擁懷中,這才放下所有防備和恐懼,放聲大哭,痛哭不止。
門外的流浪狗沖著小院里狂吠,如似在狂歡慶祝,而那條傷的流浪狗,被警員帶走醫治。
現場的打手被警方控制,向和洪毅、松松等人,圍在小邊慶幸不已。
房蕭羽的尸被抬走,柳小全程沒敢看一眼,說不上自己是什麼緒,五味雜陳,是預料之中,卻也難以接。
等稍稍平緩了緒,帶著向柏凱和警方的人,去了樓上,進了房蕭羽的房間。
拉開屜,里面放著一個小小的U盤。
U盤電腦,文件夾里出現了一個視頻。
視頻里,是房蕭羽的自白。
房蕭羽沒有欺騙,他告知了好奇的一切,他如何與滕辛相識,又如何把滕辛變了后來的模樣。
他代了一些警方很想知道的細節,同時,也供出了警局里的鬼,一如李警設想那般,是個位高權重之人。
視頻的最后,是一段又一段生活錄像,全是這段日子里,小在小院里的生活場景。
的背影,的歡笑聲,坐在樹干下發呆哼歌,一遍遍問小院里的看守,什麼時候開飯。
無聊又單調的日子里,依舊是他視線里最的風景,而視頻文件夾的名稱,是用拼音打出來的“我你”。
警方在理現場的同時,柳小在向柏凱的陪同下上了車。
坐在副駕駛,對著車窗外發呆。
向柏凱看著小走神的模樣,他輕輕握住的手,擔心道,“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
柳小側過頭,看著向柏凱的臉,久違的安全,重新回到的邊,抓過他的手臂,摟著,把額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
輕輕合眼,長舒一口氣,“終于可以回家了。”
向柏凱發了車子,他忍著心疼的緒,應著聲,“嗯,我們回家。”
回程的路上,一路平坦。
向柏凱的車子在前,向的車子跟在后頭。
車子開進市區,看到了悉的街景,聞到了悉的氣息。
終于回到了人間。
現在才算是恢復了理智,看著遠的夜景,喃喃道,“所以他心里的答案到底是什麼?是帶我去另一個國家,還是自己尋死?他留在房間里的U盤,是不是代表,他已經做好了尋死的準備?”
向柏凱看了眼小的側臉,開口道,“就像你說的,他自己也是矛盾的。如果今晚我們沒有找到你,或許就如了他最開始的打算,帶你離開。但他應該也知道,他未必能逃得掉。”
柳小喃喃道,“所以,在他心里,他是更傾向于結束自己的生命。就像他說的,他很矛盾,他在等我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可我本給不了他答案。”
向柏凱說道,“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的答案是什麼,你不會接他,你不會跟他走,他一直都明白,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認。”
柳小輕輕仰靠,閉著眼,“嗯,他和我一樣,在等一個奇跡的發生……我的奇跡是你,我沒辦法為他的奇跡,我也沒辦法拯救他殘破罪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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