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蕭如月扭頭看了宇文赫一眼。
他倒是自在的,若無其事地沖笑。
皇後娘娘心裡哀嚎一聲:人生得太好看真是太可怕了!
他一笑整個人都不好了。
覺魂都要被他勾走了一樣。
甩甩頭振神,從直袖的袖口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莫啜,「三王子,這個葯有助於你上餘毒的清理還有元氣的恢復,你吃了吧。」
莫啜接過去的時候便是不太確定的模樣,雖然沒把懷疑寫在臉上,也沒迫不及待拔開瓶塞瞧瞧裡邊兒是什麼東西,但他把瓷瓶握在手中的行為,足以說明他此時心裡的懷疑。
而且,他不拔開瓶塞文興許也是因為他畢竟不懂醫和葯,就算看了也只能聞到了一子藥味兒,看了也是白看。
宇文赫淡淡瞥了他一眼,說道,「三王子謹慎些也是好的,畢竟,若換了是我在異國他鄉又制於人,我也怕別人會給我下毒。」
莫啜心虛地笑了笑,握著瓷瓶的手越發用力了。
蕭如月笑而不語,早就看穿他有此心思的意思。
宇文赫和流了一個眼神,便一把從莫啜的手中奪過瓷瓶去,「三王子既然懷疑這葯有毒,朕幫你試試便是了。」
莫啜雖然沒有明說,但從他眼裡閃過的深思,足以說明他是有此打算的。
宇文赫怎麼會看不出莫啜的這點小心思。
莫啜打算的是,這葯必須有人來試,蕭姐姐是個醫者,既然可以對付得了那麼毒辣的銀蠱,那由來試藥便不足以說明問題;而他不懂任何藥理,由他試藥,莫啜才會放心很多。
宇文赫也沒猶豫,從瓶子里倒出一顆緻小巧的藥丸囫圇就吞了下去。
末了,在莫啜面前轉了一圈,「三王子還記得這葯有毒麼?」
莫啜乾笑了一聲,宇文赫便把瓶子遞給了他,結果他往外倒東西的才發現,瓶子里是空的。
「這葯只有一顆。」蕭如月在邊上涼涼道。
潛臺詞是:三王子白費心思了。
「一顆?!」莫啜咬牙,雙眼瞪得老大,都要瞪窗了!
這對狐貍夫妻簡直——他們上輩子都是九尾狐貍吧!
「西夏君上吃了這葯不會有問題麼?」莫啜沉住氣,怪氣道。
宇文赫攤攤手表示:朕很好。
皇後娘娘隨即解說道:「這葯是排毒去毒兼固本培元的,即便是沒中毒的人吃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說著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家夫君吃了剛好,他也需要這藥丸。」
莫啜莫名有個不太好的預,眼底閃過一殺意,「皇後娘娘這是何意?」
「本宮忘了告訴你了麼?」
蕭如月一雙無辜大眼閃爍著笑意,在莫啜要殺人的眼中輕言淺笑,「那梅花箋上有毒的。而且這解藥,僅有一份,至於什麼時間再配,那就要看本宮的心了。」
說著還滿臉可惜地嘆了一句,攀著宇文赫的手撒道,「我本來還好心,沒想到人家不領。」
「那也沒辦法啊。」
宇文赫出手的頭安道,眼底笑意深濃。
「……」某三王子慪得幾乎要吐。
他們設了好大一個局,環環相扣滴水不,就是為了讓他往套里鑽往坑裡跳。
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個人把丈夫都給算進去了。
他更想不到,宇文赫居然會配合這個人一起演戲。
他們果真夠狠!
他盯著蕭如月,咬牙切齒:「……皇後娘娘好樣的。」
「不不不,本宮都把解藥送到你手上,是你自己不要的。俗話說的好,兵不厭詐,本宮為大夏的皇后,自然要保證我們家君上與大夏子民的福祉與安寧。希三王子你在你們韃靼的立場上,還能好好遵守與我們家君上的約定。」
「好好遵守」四個字蕭如月特意一字一頓,咬字格外清晰。
莫啜臉沉到了極點。
果然是以類聚,西夏有一個宇文赫已經不好對付,如今還有一位如此難纏的皇后,只要他們在一日,他便寸步難行。
蕭如月笑著對上他沉的視線,「不過三王子可以放心,雖然本宮要保證你不會食言,但也不會令毒發作的,只要三王子不違背承諾,本宮保證,每個月會把解藥雙手奉上。」
沒事人一般笑如春風拂面,全然無辜無害的模樣。
莫啜咬咬牙,把所有的不滿咬牙吞了回去,「小王多謝皇後娘娘的指教,小王必定,銘、記、於、心!」
蕭如月面不改地點頭沖他笑,「這些話本宮記住了。」
其實還是很欣賞這位韃靼三王子的,若是換了被別人這般算計,早就坐不住要跳起來罵人了,三王子果真是好涵養。
但是,還是要告訴他,只要和宇文赫在,即便他莫啜執掌了韃靼也休想染指大夏國土半步!
宇文赫執起讚賞地看了一眼,蕭如月隨即笑得滿臉驕傲。
若非場合不合適,宇文赫都要把抱起來狠狠親一頓了。
臨出門前,他才回過頭去對莫啜說道,
「朕已經替你聯繫上了你的心腹,相信他們很快便會趕到了。三王子好好休息。」
說罷牽著蕭如月的手徑直離去。
某三王子氣極惱極,只差把下坐著的床鋪給拆了。
聽著屋子裡發出的靜,蕭如月不說了一句:「還是要找唐敬之給他上上藥才行,萬一傷口裂開了,本宮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搭。」
宇文赫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你放心,這位三王子一定會首先保證他自己活得好好的,弱勢沒有強健魄,你要拿什麼與他的太子哥哥爭?」
又是一句補刀。
他們的對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屋裡的人聽見。
下一刻,裡邊兒的聲響就歇了。
蕭如月悶笑了一聲,拉著宇文赫趕走了。
屋子裡,莫啜手中著枕,一臉沉,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
好一對夫妻,好一對賢伉儷。
宇文赫,你們今日算計本王的,本王都與你們記著。
不急,來日方長。
總有你們還的時候。
你們漢人不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麼,本王有的是時間可以等!
……
從莫啜那兒出來,要回去時,蕭如月和宇文赫便便遇見了神怏怏的青青,青青沒了往日的活潑,心不在焉地行了禮,便要告退。
「慢著,你這是要去做什麼?」蕭如月喊住。
青青愣了愣,張口「啊」了一聲,大概腦子裡轉不過來,獃獃說道:「我,我也沒想做什麼……就是想出去走走,我師父……師父……」
語無倫次,毫無章法。
蕭如月搖搖頭,拉住不讓走。
宇文赫瞧那模樣,知是想做什麼的,便沖笑了笑,「我先去了,你忙完早些回去歇息。」
說著,生怕記不住似的,又囑咐道,「了便讓綠給你做好吃的,莫要虧待了咱們的孩子。」
「好!」蕭如月被他叮囑得哭笑不得。
方才在莫啜那兒他對十足十的信心,一出門便什麼都給拋到腦後了。
變臉變得還真快。
「娘娘。」銀臨和沈將軍悄然無聲地冒出來,守在邊。
蕭如月點了個頭,牽著青青往院子里涼亭那走去。
青青顯得有些無所適從,「娘娘,我師父……,不好。我……」
又開始語無倫次了。
蕭如月也不介意,讓與自己坐下,淡淡笑道,「你是想說,你師父做得不對,可是再不好也是你師父,是麼?」
青青驚訝地張了張,想說什麼又怕還是表達不清楚,便乾脆用力點頭再點頭,都快把脖子給點得掉下來了。
銀臨都不要詫異一把,和沈將軍不對視一眼,他們委實沒能聽懂,娘娘簡直神乎其技。
「青青,你必須明白一件事,你的師父十三做錯了事,而且是不可原諒的事,這件事本宮不會讓步,君上也絕不可能姑息。」蕭如月的口吻前所未有的認真。
青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我知道。」
蕭如月又道:「還有就是,你是你,是,犯錯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而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會有人把你連坐。」
「可是我……」
「你確定你知道你師父都做了些什麼不可原諒事麼?」
青青終於一臉認真地點頭如搗粟。
「不,你不知道。」蕭如月臉上笑意一斂,變得十分嚴肅,「青青,你能對於你一起朝夕相生死與共的兄弟下手麼?」
青青一愣,忙不迭搖頭,「我,我沒有……我不會!」
「所以,十三為了一己之私,屠殺自己的手足同胞。若換作是你,你能否原諒?九泉之下死去的弟兄,能否瞑目?」
蕭如月目灼灼,青青在的注視下頭也不敢抬起來。
好一會兒,青青才哽咽著道:「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是我師父,以前待我是極好的,教我武功,教我說話,……」
「我真的沒想到會……會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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