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一更

鎮星沒搭理他,只是手指微，用魔方抵擋著想要靠近禾玉的鬼怪。

萬人斬咬了咬牙，繼續揮斧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禾玉始終沉默著，並未再勸。

「十、九、八、七……」

他看著智腦上的時間,平靜讀秒：「三、二……」

像是應到什麼,所有鬼怪作微微一滯,那個被禾玉抓在手上的黑影，猛地看向黑暗中的一個方向,瞪大眼睛：「老大！」

鬼怪的攻擊停止,鎮星和萬人斬的攻擊也跟著停下，他們抬頭，看向所有鬼怪看著的方向……

在那樣的黑暗中,一對水藍眼睛極為耀眼，如同閃耀的寶石，卻又被黑暗遮掩了輝。它和其它的鬼怪不一樣,它只有一雙眼睛,沒有,也沒有一團黑漆漆的影子。

它的雙眼清澈好看,只是看一眼,就讓人認識到——

它和其他的鬼怪完全不同。

它出現的時候，所有鬼怪都停止了攻擊,無論是有意識的還是沒有意識的，它們都被那雙眼睛制。

鎮星覺得有點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萬人斬更是眉頭皺。

——這什麼玩意兒？怎麼只有一對眼睛？

他們兩人的視線都在那雙水藍眼睛上面,沒有注意到,禾玉微微一變的臉。

他從來沉穩淡定，但此刻，他的眼睛盯著那雙水藍珠子，眼中帶著震驚與疑。

【彈幕：「……有點眼啊。」】

【彈幕：「我也覺得有點眼，好像在哪裡見過？」】

【彈幕：「我想起來了！是大魚和寒冰的眼睛！竟然幾乎一模一樣哎。」】

【彈幕：「？？？寒冰？天啦，它竟然和我可的大貓眼睛一樣，嗚嗚嗚，我不討厭它了，就算是只有眼睛，我竟然都覺得可！！」】

觀眾瘋了。

他們對那隻大貓影響深刻，乍然間見到一對眼睛相似的存在，他們立刻激萬分。

深其中的人卻在震驚過後，瞬間冷靜。

半晌，禾玉了自己的寒冰外套，平靜開口：「你就是鬼怪的老大？終於願意相信我了？」

那兩顆漂亮的水藍珠子飄了出來，它上下了。

旁邊鎮星和萬人斬一臉茫然，但禾玉莫名懂了它的意思，哪怕它本說不了話。

禾玉手上的鬼怪翻譯：「我們老大說，它並不怎麼相信人類，但不知道為什麼，它願意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騙它，它死都要帶著你一起！」

鬼怪翻譯的時候，瞪著禾玉，似乎是警惕，也似乎是懷疑。

萬人斬譏諷：「你都死了，還怎麼帶我們一起？」

水藍眼睛不理會他，只是看著禾玉。

禾玉出一個笑容，在微微吹起的風中，他上寒冰外套的雪白髮，微微晃，極為麗。

他的聲音沉穩淡定：「你不會信錯的，我說過，我是你們的機會。」

他掃了眼四周：「那麼現在，我們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商談一下嗎？」

水藍眼睛頓了頓，隨即朝著另一個方向飛走。

禾玉提著那個可以翻譯的鬼怪，跟上，鎮星和萬人斬對視一眼，同樣跟上。

一行人在黑暗中，悄無聲息離開。

-

鬼怪老大在找地方，禾玉沉默地跟在後面，最後面才是萬人斬和鎮星。

本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的萬人斬一頭霧水，他張了張：「禾——」

剛剛發聲，立刻頓住。

——他看到了禾玉頭上的倒計

時。

56。

萬人斬：「！！！」

他面驚喜，一臉興地扭頭看向鎮星，而後愣住。

鎮星原本頭上的倒計時是三位數，現在只剩下「72」了，也足足掉了幾十個小時。

不對呀……

他和鎮星都殺了鬼怪，按理來說，應該只有禾玉掉倒計時呀，為什麼鎮星掉得比禾玉還多？這沒道理呀。

他獃獃看著鎮星頭頂，甚至連腳步都慢了下來。

「不對呀……倒計時怎麼不對……」萬人斬低聲喃喃。

鎮星腳步不停：「快點走，倒計時很正常，現在當務之急是解開鬼怪小鎮的，否則，倒計時歸零我們都出不去。」

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在鎮星看來，禾玉倒計時掉了，萬人斬倒計時掉了，那麼自己多半也掉了。

——他們殺掉鬼怪，會全員掉倒計時。

雖然鎮星也覺得不清規律，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開，找出真相。

目前倒計時最低的是尤金，哦，現在是「56」的萬人斬了，只要看萬人斬頭上倒計時，在他倒計時歸零前能找出真相就好。

倒計時很正常？

萬人斬眉頭皺得更，十分不著頭腦，總覺得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始終抓不住。

禾玉：「快點，我們離這個小鎮最大的，越來越近了。」

萬人斬：「好。」

——算了，不想了，反正肯定禾玉倒計時最低！

——他都不著急，自己著什麼急？

【彈幕：「……但凡和鎮星多聊幾句，也許就能發現真相。」】

【彈幕：「萬人斬，這是你距離真相最近的一次！」】

【彈幕：「不過也理解他們不願意多說，都是競爭對手，雖然在合作，但也是有防備心的，怎麼可能放心對手？又怎麼可能和對手流倒計時數值？」】

在觀眾的議論聲中，他們跟著那雙水藍眼睛，進這個小鎮邊緣一間破舊的小樓，鑽進地道，進黑暗中。

黑漆漆的地里，水藍眼睛十分顯眼。

在它停下來后，水藍眼睛看向他們，周圍，無數黑影出現，它們什麼形狀都有，一雙雙明亮的白眼睛，直勾勾看著他們。

放眼去，全是眼睛，讓人脊背發寒。

萬人斬了胳膊，剋制住口的衝。

禾玉卻全程盯著那雙顯眼的水藍眼睛，雖然周圍全都是眼睛，但它們是不一樣的。

那些白眼睛，無論是人形還是黑影，亦或者其他形狀，它們都有。

——只有藍眼睛沒有。

禾玉鬆開手，那個被他們從區域空間救出來的鬼怪，立刻飛速沖向水藍眼睛，咆哮道：「老大！幫我報仇，嗚嗚嗚，他們欺負我！！」

水藍眼睛沒搭理它。

但周圍，無數鬼怪發出了聲音——

「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人類的味道，我想吃，我好想吃。」

「閉，就知道吃吃吃，老大將他們帶回來肯定是有目的的，先等等，待會兒老大達目的，我們再吃呀！」

「老大，你讓狡猾的人類進我們最深的地盤，會不會出事呀？萬一被一網打盡呢？我們的地盤都被清理掉好幾個了，這個絕對不能出事！人類，是最虛偽的東西。」

「如果你們還不滾，我就立刻吃了你們！」

……

背後，萬人斬扯了扯禾玉的服，低聲音：「喂——突然發現，我們好像進了鬼怪的老巢，你確定我們能活著出去？」

一開始沒覺得不對，下意識跟著禾玉，進來

后才反應過來，他們進了鬼怪的老巢。

也太危險了吧！

萬人斬手著斧頭，靠近禾玉。

禾玉：「放心。」

他掃了眼周圍的鬼怪，角微微一揚，神放鬆：「果然是窮途末路，你們這些鬼怪也真是虛弱，雖然有智力，卻遠沒有外面那些攻擊人類的鬼怪強大。」

說著，他舉起智腦手電筒，照亮周圍。

明亮的燈突然出現，道中的一切立刻無所遁形。

所有鬼怪下意識後退兩步，剛剛的虛張聲勢以及故作兇悍，全部消失，一個個鬼怪瑟著在一起，又瘦弱又渺小……

很明顯，和外面的那些鬼怪比起來，它們顯得有些「乾」，就差在上寫著：營養不良。

萬人斬：……

很好，這是一斧頭可以砍掉十個的那種鬼怪，不怕了。

斧頭在手上晃了晃，他看著周圍的鬼怪，十分心，有種想要將它們全部砍掉的衝。

覺到殺氣，弱小的鬼怪再次了脖子——

「老大……」

「好可怕……嗚嗚嗚。」

「媽耶，不應該讓他們進來，嗚嗚嗚。」

……

萬人斬舉起斧頭，瞪眼：「再哭就砍掉你們！」

「啊——」

鬼怪們捂著，嚇得「花容失」，在水藍眼睛後面，將禾玉幾人周圍空出來，留下一個真空地帶。

水藍眼睛無奈地上下晃兩下，那個被救出區域空間的翻譯鬼怪趕忙道：「我們老大說，不是談合作嗎？不要鬧了，別嚇到它們。」

萬人斬撇：「和這群弱合作嗎？」

禾玉無視萬人斬的抱怨，看著水藍眼睛：「告訴我，鬼怪小鎮的鬼怪到底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的攻擊人，有的像你們一樣？」

水藍眼睛看著禾玉，眨也不眨，禾玉的腦海中響起一道磁、雌雄難辨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

『我也不知道鬼怪小鎮的鬼怪到底是怎麼來的，但是，絕對和人類有關。鬼怪們突然出現，每天都會新增鬼怪，悄無聲息出現，大多數都是被人控制，而極數還擁有一點智力，我將這些有智力的鬼怪們聚集在一起，不被人類奴役，也不去主攻擊人類。』

事實上，鬼怪小鎮的鬼怪不僅僅是被奴役，它們過得十分糟糕，隨意被殺，在各個崗位工作，又或者是……被玩弄、被吃掉。

這道聲音在禾玉腦海中，只有他能聽到，但翻譯鬼怪也翻譯給了鎮星與萬人斬。

鎮星皺眉：「你的意思是，外面那些鬼怪被人類控制？那你剛剛出現的時候，怎麼它們都安靜了下來？」

『那些鬼怪在沒有指揮人控制的時候，我可以短暫讓它們不要攻擊，但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而且，一旦指揮人發出指令，我就沒有任何作用。』

這道聲音平靜中帶著蒼涼，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禾玉手扣著雪白外套，纖細的指尖輕輕敲了敲：「那麼，可以告訴我們，指揮人是誰嗎？」

『路易。』水藍眼睛了。

——果然！

禾玉眼中沒有一意外，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這個小鎮看起來最偉大、最親民的一個人，是連續多年的最佳鎮長，也是整個小鎮的功臣，是他將鬼怪小鎮建設得如果富饒，也是他，讓鬼怪小鎮揚名。

可是，同樣是他，控制著那些沒有意識的鬼怪。

鎮星面一沉，呼吸急促：「竟然真是他！」

萬人斬眼神茫然：「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要控制著鬼怪小鎮的鬼怪？難道是為了讓鬼怪們聽話，不傷人

？他怎麼會有這種能力呢？」

他腦子已經了，完全跟不上思維。

雖然知道路易戰鬥力可能不是A等級，但控制所有鬼怪……這可不是戰鬥力的事。

鎮星冷笑：「聽話、不傷人？呵，他可沒這麼善良。」

他看向水藍眼睛，沉著臉繼續問：「所以，這個小鎮鬼怪和人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鬼怪崽是嬰兒，又是怎麼變那個樣子的？」

每個人都有無數疑，區別於萬人斬的一頭霧水，鎮星是不理解。

水藍眼睛再次了，回答——

『我也不知道，甚至一開始我都沒發現鬼怪和人有關，但後來，一個新出現的鬼怪找到我，神慌，它告訴我，它失憶了。』

「失憶？」禾玉微微皺眉，「失憶，便說明它知道自己有記憶。」

水藍眼睛晃了晃，似乎是在表示贊同，但因為只有一雙漂亮的如藍寶石般的眼睛，這個贊同的作，顯得有些——稽又可。

『對，我們鬼怪從有意識開始，就沒有任何記憶，所有的鬼怪都是直接誕生，過去一片空白，但它不一樣，它知道自己有記憶，並且還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些畫面。比如說，它覺得自己以前是人，而且居住在一個卡蠻的城市，它依稀能記起自己害怕，更不敢殺人，可腦海中，有個聲音一直在讓它吃人。』

萬人斬追問：「後來呢？」

水藍眼睛微微合上，再次睜開，眼中的複雜消失，回復平靜——

『它是個人形鬼怪，那張臉看起來普普通通，卻被一個老鬼怪認了出來。老鬼怪說，有記憶的那個人形鬼怪曾經是這個小鎮的遊客，它住在小鎮的某間店裡。可惜，我們還沒來得及探索出更多的信息，它就被人類找到，殺掉了。』

鎮星和萬人斬呼吸微微一滯。

鎮星神凝重，萬人斬抿了抿，也終於明白過來：「所以，這個鬼怪小鎮的鬼怪，與人類有某些聯繫，甚至，它們就是人類！」

「對。」禾玉點頭，「跡象很多，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但現在這個還不全，我們恐怕還需要找到更多的真相，比如說，鬼怪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鎮星點頭：「路易，關鍵點是路易。」

藍眼睛閃了閃：『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我也想拯救鬼怪，但我已經存在百年，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拯救鬼怪的辦法……』

禾玉挑眉：「你存在百年？目的一直都是拯救鬼怪？」

藍眼睛上下晃，表示贊同。

禾玉突然上前一步，盯著它：「那麼，你又是什麼？為什麼只有一雙眼睛？又是為什麼，你一定要拯救鬼怪？」

藍眼睛一頓，水汪汪的眼睛裡面滿是茫然。

片刻后，它才遲疑出聲：『我應該也是鬼怪，所以拯救鬼怪，就是拯救我自己……』

禾玉步步：「你為什麼會對其他鬼怪形制？」

藍眼睛沉默著後退，半晌才回道：『不知道，就像是外面那些鬼怪腦海中只有吃人意識一樣，我的意識是拯救鬼怪。』

所以，它本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又是什麼存在，它忙活了百年的拯救鬼怪，也沒忙出什麼效果。

禾玉搖搖頭：「看來，你也是被製造出來的，只是，你不是路易製造。製造你的存在，也給你賦予了必須要完的使命，拯救鬼怪。」

藍眼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十分疑和茫然。

但它下意識相信禾玉，總覺得這個人沒有騙它，值得相信。

旁邊，鎮星看了看藍眼睛，又扭頭看向禾玉；「所以，它是路易對立面的人製造的

，目的是拯救鬼怪？」

禾玉點頭：「嗯，當然，也不排除它確實只是單純的鬼怪，有些特殊才能制其他鬼怪，但我更傾向於前者。」

鎮星：「我也是。」

萬人斬看他們聊得認真，上前一步，煩躁話：「它研究了一百年都沒找到解決辦法，我們幹嘛和它們合作啊，這些鬼怪看起來就弱，估計真打起來，也只能拖後。」

萬人斬十分嫌棄。

藍眼睛閃爍，帶著怒氣：『我們一直生活在鬼怪小鎮，肯定也是有用的，而且還掌握著更多信息。』

禾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可以合作。」

鎮星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