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整個揚州城都熱鬧了起來。
周家的迎親隊,吹著嗩吶,敲著鑼,浩浩的朝著李家而去,無數百姓涌上街頭,駐足旁觀。
子臉上盡是羨慕,男人眼神則盡是嫉妒。
眾人紛紛對著迎親隊指指點點。
“這周家爺不是已經娶過妻了嗎?這又是鬧哪出?”
“怎麼,你還不知道?人家這是納妾嘞!”
“納妾竟然用得上這種陣仗?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明正娶的金枝玉葉,這周家倒是有錢!”
“那是,你也不想想,周家老爺可是朝廷指派的通判,放眼整個揚州,都是數一數二的大人。不過話說回來,李家小姐也不差,聽說是汴京有名的歌姬。”
由于揚州靠海,乃是大宋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因此當地經濟發達,戶行業自然是如火如荼。
揚州本地的名歌姬都夠數的,當地人對于所謂的汴京歌姬,自然是一頭霧水。
當場就有人鄙夷起來:“歌姬?即便是再有名,也是個賣笑的貨而已。”
“我就說嘛,既然是納妾,就絕不可能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金枝玉葉。”
“周家愿意用這種陣仗明正娶,已經是李家姑娘上輩子積德了。”
一旁似乎知道些幕的看客,忍不住駁斥起來。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李姑娘也是不愁嫁,這不,就在昨天,還有一位神公子,前來下聘。”
聽到這話,圍觀人群頓時哄笑起來。
“神公子?只怕是腦袋被驢踢了的蠢貨罷了。”
“區區一個歌姬而已,竟也值得爭搶?”
“就是!這所謂的李小姐,即便是倒,我都不要!”
“哈哈哈,這個所謂的神公子,又是個不開眼的東西,爭搶李姑娘,值不值先放下不談,他竟然敢在揚州地界,跟周爺板?這不是找死嗎!”
“誰說不是?此人家中若是沒有四品以上的大員罩著,非被周爺滅了不可!”
“哼,等著看好戲吧。”
眾人或是著手,或是抱著,三五群,聚集在李家周圍。
表面是湊迎親的熱鬧,實則卻是等著那位狗屁神公子,被周秉先吊起來打。
現場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們邊,站著三個人。
為首者,正是趙桓。
王淵和孫賀,一左一右的跟隨在趙桓邊,時刻保駕護航。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王淵臉難看至極,低聲音道:“這群沒有眼力價的東西!”
“若是知道,他們口中議論之人,便是當今陛下,不知會作何想。”
孫賀也窩著火,畢竟在他心里,任何人膽敢對趙桓不敬,都是他的死敵。
“陛下,用不用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相較于王淵和孫賀的義憤填膺,趙桓卻反倒面帶笑意,了手,示意二人不必在意。
“長在別人上,還怎麼說怎麼說,跟咱們有什麼關系?”
“天底下罵朕的人多了去了,哪里管得過來?”
“記住,朕來揚州,只為了李師師和李玉蘭兩姐妹,若無必要,無需節外生枝。”
既然趙桓都這麼說了,孫賀自然也就不再吭聲。
王淵心里則暗暗嘆,當今陛下雖然年紀不大,但心卻甚是寬廣。
若歷代先帝,也能像趙桓這般看得開,恐怕大宋也不至于變今天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周圍人群突然發生一陣躁。
原來是新郎面了。
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穿著絳紅婚服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款款而來。
此人,正是揚州通判之子,周秉先。
周秉先的出現,立刻在現場引起不小的轟,尤其是圍觀的子,無不驚呼連連。
“哇,你們快看,是周公子誒!”
“不愧是揚州城有名的貴公子,果然是玉樹臨風,一的貴氣。”
“若非周公子乃是納妾,而非娶妻,就連我都想嫁給他呢。”
“嘻嘻嘻,瞧你這子,又開始思春了,人家是通判之子,豈能看上咱這種小門小戶?”
“越是大人,越講究門當戶對,聽說那李師師,乃是京中名,即便如此,也只能給周公子當個小妾。”
“不過話說回來,這李師師莫不是若天仙?否則以周公子的家世,豈會迎娶一個區區歌姬?”
周秉先昂首,盡管聽到了周圍的贊嘆溢之詞,卻毫不在意。
畢竟他可是揚州第一等公子哥,自記事起,耳邊就環繞著無數阿諛奉承之聲,早就免疫了。
眼下,周秉先只關心兩件事。
其一抱得人而歸,將李師師納為妾室。
其二,便是等著那個狗屁神公子,主撞上來,也好當著李師師的面,讓那個混蛋死無葬之地。
他坐在馬背上,等了許久,也不見那所謂神公子面,不大失所。
“怕了?”
“聰明!”
“恭喜你小子撿回一條命。”
周秉先輕哼一聲,不再浪費時間,翻下馬,在一眾仆從的簇擁下,邁步走進李家大門。
早已恭候多時的李家人,紛紛迎了上去。
李貴自然是一馬當先,滿臉堆笑。
“婿,你可算是來了,不怕遭人笑話,老夫我是不得讓你和師師盡快親。”
“哈哈哈,你可是我李家盼星星盼月亮,盼回來的金婿。”
李貴之所以如此殷勤,一來是有而發,溜須拍馬。
二來是因為那位神公子并未面,失之余,趕補救。
周秉先豈會不知李貴的心思?不過考慮到,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所以周秉先也不在意,直奔主題。
“請岳父將師師帶出來,給小婿,小婿定讓師師余生無憂。”
“為了避免誤了黃道吉日,還請盡快。”
娶妾,沒有那麼多規矩,而且還是在方家里。
李貴雖然挨了一頭,但只要抱上周家的大,這點小委屈算什麼?
他連忙示意丫鬟,將梳妝完的李師師帶出來。
不多時,就見一道翩翩倩影,映眼簾,凡是在場男,無不驚艷嘆息。
“這便是李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