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里面,都是圍觀的鄰居,大家都是老人了。
有的人站在邊上抹著眼淚,“可憐啊,就剩下幾個人,以后可怎麼活啊?”
“老許人那麼好,怎麼會出這種事呢?”
許言傾眼睛腫得生疼,整張臉看著都是浮腫的。
外面在下雨,雙手捧著照片,沒有打傘。
許言傾抬了下頭,讓冰冷的雨水落在臉上,雙腳像是踩著棉花,整個人打擺,隨時都要摔倒的樣子。
“好熱鬧啊——”
一陣聲音突然鉆進了人群中,許言傾停住腳步,看到前面站著好幾個陌生男人。
“好啊,這是趕上出殯嗎?”男人徑自朝著許言傾走去,到了的面前,彎腰看了眼那張照片。
“一看就是短命的長相,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啊。”
許言傾猶如豎起了鋼針的刺猬一樣,目扎向那個男人,“你想做什麼?”
“給你們來熱鬧熱鬧啊。”
他話音剛落,另外幾人就走到了棺材跟前。
他們開始拉扯著抬棺人的襟,要讓棺材落地,甚至還想著把它撬開。
“街坊鄰居都在這啊,這棺材封得太死了,我給他氣!”
許言傾就跟瘋了似的追過去,但使不上一點力氣,被人拽著肩膀推出去了。
差點摔到地上,被一名鄰居給拉住了。
許言傾不懂,為什麼今天這樣的日子,還有人要來跟們過不去?
是嫌們還不夠慘嗎?
非把們踩死了,碾碎進爛泥才罷休嗎?
許言傾淚流滿面,眼看著一名抬著棺材的親戚被人揍倒在地上,棺材的一角往下砸,眼看就要墜地。
許言傾沖了過去,用肩膀擋住了。
沉重的一角著,得人都跪了下去。
抱手里的照片,沒有讓它砸到地上。
“你骨頭是吧?行,你有本事就這麼跪著……”
許家還有不親戚在邊上的,可是誰都不敢上去幫忙,這些人一看就是流氓,惹不得的。
有鄰居拿出手機,要報警。
這不是欺負人嗎?
許家就這三個人了,是不是太過分了?
許言傾跪在地上,板都直不起來,一只手撐著地,想要艱難地起。
但還是站不起來。
許安想要過去幫,剛抬起腳步,就看到有人過來了。
鬧事的人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而且被打得很狠,過來的那些人各個穿著黑,一看就是練家子,都不是善茬。
許言傾看到有人摔到的旁,那人捂著臉,滿面的驚恐。
“你們……你們什麼人啊?”
許言傾看到他被拽著領子,直接丟到了邊上。
里還要說著什麼,就被一腳踩住了臉。
視線朝著前面去,看到有輛車停在路邊,車上很快有個人下來了。
許言傾肩膀痛得快臼,沒法抬起目看到那個人的臉。
就看到一雙長來到的面前,筆直的,修長的,包裹在黑的的西裝。
男人彎下腰,一手托起上的棺材,另一手拽住許言傾將拉起來。
許言傾還沒看清楚他的臉,就已經聞到了一種悉的味道。
那名被打倒的親戚過來,將棺材重新扛起來。
聿執看了眼許言傾的肩膀。“還好吧?”
輕搖了頭,“沒事。”
那幫人不知死活,收了別人的錢,就非要把事辦不可。
“今天誰都別想走。”
“是嗎?”聿執聲音很輕,卻是不怒自威,他也沒把這種人放在眼里過,“那我今天就讓你們躺在這,從你們的上踩過去。”
他帶來的人在前面開道,圍觀的人都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雨越下越大了,雨幕中,只有搏的聲音傳來,很是激烈。
這種畫面,只有電視上才有。
江懷走過來,遞給聿執一把黑傘。
男人戴著手套,他修長的手指握住傘柄,傘被彈開時,將即將落下的雨滴給濺了出去。
許言傾的臉上涼涼的,聿執手臂一抬,把傘撐過的頭頂。
雨嘩嘩的下著,順著致的傘骨條條墜落,也模糊了許言傾的視線。
那條道被清理出來了,那幫人被丟在路邊,被人著,一不敢。
誰敢里說一句話,直接拳頭就招呼在臉上了。
嗩吶聲繼續吹起來,許言傾人有些搖搖墜。
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聿執地攬住。“撐得住嗎?”
“撐得住。”許言傾盡管虛弱,但還是拖了雙。
幾乎是靠在男人懷里的,也是靠著聿執攬住的力,才能往前走。
后,是許安和汪琳珊的哭聲,周邊的鄰居也哭得厲害。
“聽說,老許失蹤那會就已經被害了。”
“誰這麼殘忍啊?”
“哎,被人捅死在暗巷里,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去那個地方的。尸就藏在巷子旁邊的一破舊房屋,用水泥堆著。”
“要不是那邊工地要開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被發現呢。”
聿執手指稍稍握,低頭著許言傾的臉。
的面白到明,更像是一張白紙,許言傾手指凍到發疼,低頭看了眼懷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爸爸還在笑呢。
許言傾淚水忍不住淌出來,聿執把送到了小區門口,那里停著兩輛大車。
汪琳珊被攙扶著上去了,很快,棺材也被拉上了一輛車。
聿執看了眼通紅的雙眼,他手指在眼角過。
皮質的手套上,也是冷冰冰的。
“上去吧。”
“好。”許言傾抱著照片上了大車。
在前面一個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
許言傾將腦袋著車窗玻璃,冷不丁看到外面有個人影。
視線出去,看到聿執撐傘站在那,玻璃窗上的雨漬未能模糊掉他的影,許言傾只覺這一次,將他看得特別清楚。
聿執摘下了一只手套,用手指在玻璃上畫著什麼。
先是一個圓圈,再在圈圈四周一道道的畫著。
許言傾看不出他畫了什麼,難道,是小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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