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一回頭,見到的竟然是陳妙言。陳妙言戴著一頂黑的士畫家帽,一條黑白相間的呢子,一件黑的皮外套。夏朗乍一見到,快要哭出來了。他急忙站了起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陳妙言見他委屈的樣子,不笑道:「怎麼了,誰惹到了你了,怎麼像個小姑娘似的要哭鼻子了?」
夏朗嘆了口氣:「別提了,我遇到了點兒麻煩。對了,你來這兒幹什麼來了?」
「沒什麼,我來買一些東西。這條路都被堵死了,我只好停了車,自己慢慢走過來的。你呢?」
夏朗苦笑:「你剛才說路被堵死了。」
「對啊!」
「那就是我乾的。」
「什麼?」陳妙言沒想到自己的男朋友會有這麼大本事,何況他是一名警察,還是個幹部。如果要抓捕逃犯封路,也不用費這麼大功夫啊。急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夏朗嘆了口氣,說明了事的原委。
陳妙言了解了來龍去脈,莞爾一笑:「你是不是擔心這件事會對你的仕途有影響?」
夏朗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儘快趕過去白那邊。」
陳妙言聳了聳肩膀,表示很理解。說道:「那你去吧。」
「可是……可是這幫混蛋本不讓我走,你以為我不想走啊?」夏朗的心有點兒不好。
陳妙言看著這些忙碌的記者,笑了一下,對夏朗說:「快去吧,案子要,這邊有我呢。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夏朗知道自己的這位朋友能言善辯,又是出名的律師,和這群靠著筆桿子吃飯的記者打道,也算是家常便飯了。
「真的可以嗎?」話音剛落,夏朗的手機就響了。打電話來的人是最後一組的負責人韓笑:「喂,夏隊,綁匪更換了地點。」
夏朗問道:「哪裏?」
「北苑公園。」
南嶺高爾夫球場在南邊,北苑公園在北邊。綁匪這麼做顯然是想把戰線拉得足夠長,甩掉跟蹤的尾。
看著夏朗憂心忡忡的樣子,陳妙言催促說道:「好啦,別婆婆媽媽的了,快去吧!開我的車。」
「謝謝你,妙言。」夏朗張開臂膀,輕輕抱住了。
一個記者對著撞變形的護欄拍了半天照片,一抬頭,看到夏朗居然跑了。他當即了一聲:「嘿,夏朗要跑啦!」
所有的記者聞聲就要追上來。不料,這時候一個打扮時的突然邁出了一步,擋在了所有人的前。
「你誰啊?」有的記者並不認識這個人。
「我陳妙言,從現在開始是夏朗和白的律師。」
所有人都驚訝萬分。
終於有人說了一句:「啊,……就是陳妙言啊,那個大律師!」「怎麼是這麼漂亮的一位啊?」「夏朗剛才一定是趁我們不注意,把來了。」
周圍糟糟的,一個人強裝鎮定:「大家不要吵,就算是律師我們也不怕!這件事本來就是夏朗的錯,我們手裏也有足夠的證據!對不對?」「對!」所有人群激憤。
陳妙言卻輕鬆一笑:「不錯,夏朗的確是不對,可是這件事說破大天,也不過是陪個幾千塊錢的事。夏朗的初衷是為了阻止你們追蹤白,保護當事人的安全。就算是上了法庭,法院也不會罪的。相反,你們可就不一樣了。」
陳妙言凌厲的目一一掃過眾人,耐心地說道:「我作為白的代理律師,可以起訴你們在場的每一家和記者,你們的行為不但干擾了警方正常的辦案,也威脅到了白燕的安全。我如果是你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祈禱白燕可以平安歸來;否則……白一定不會和你們善罷甘休!」
在場的記者全部啞然了。他們心裏明白,陳妙言的話絕非危言聳聽。一旦這件事鬧大了,恐怕自己也會被單位開除。雖然說,跟白這條線是單位領導的命令。可是真到了關鍵時刻,領導肯定會把他們這群小嘍啰推出來擋槍,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話就說這些,何去何從,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陳妙言冷眼觀瞧著面前的這些人。
夏朗驅車趕赴北苑公園,可在半路上的時候,韓笑再次告知他:綁匪又更換了易地點。這一次是在西亭區的西部牧場。媽的,夏朗氣得不行了。綁匪指揮著白繞來繞去,最終的目的令人難以琢磨。
綁匪綁架是為了錢。五百萬金,相信對每一個人的都足夠大,可是對方卻偏偏沉得住氣。夏朗只得調轉了車頭,朝著西邊駛去。在一般的綁架案中,綁匪頻繁更換贖金的易地點其實並不多見,通常只存在於影視劇里。
因為在綁架案中,從綁匪綁架害人到最後的付贖金,所有環節都是綁匪心策劃的,沒有更換易地點的必要。即便是需要更換地點,也不可能從南到北,再到西。夏朗恍然間有一種覺,綁匪這麼做似乎另有目的。
因為他相隔的距離不遠,很快就到達了西部牧場。說是牧場,其實只是一村莊。近來旅遊業興盛,這裏就改為了農家樂。據說西部牧場的烤全羊是一絕,城裏經常有人開車來這裏吃。夏朗之前還從未來過這裏,他很激陳妙言把車借給他,這樣的話還可以掩飾自己的份。他開車在村莊里轉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村子裏除了偶爾傳來幾聲狗,路上沒見一個行人。夏朗覺得事有蹊蹺。他先行開車離開了,這時候,他是向東邊開的。
「夏隊,綁匪這次換了東邊的湖。」韓笑再次打來了電話確認。
夏朗心裏邊直問候綁匪的娘,這簡直是拿警方猴耍。但是為刑警,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都要去爭取。夏朗驅車再次趕到了湖。這裏是離火市東郊的一湖泊,周圍風景宜人。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多了。不到三個小時,綁匪通過了幾個電話耍得警方團團轉。
夏朗約有了一種覺,說不定綁匪已經知道了警方的行了。所以才一再更改易地點。他把車慢慢開到了一蔽的地點,夏朗靠在了一棵樹的後面慢慢坐了下來。他想點一支煙,藉以舒散一下心中的煩惱。可是又擔心綁匪躲在了哪裏觀察,他忍住了。
半個小時后,一輛車子緩緩駛來了。這裏沒有修路,車子一路顛簸。夏朗躲在樹後面過去。車子停下來了,車門打開,是白。
此時,又接到了綁匪的電話,急不可耐地抓起手機:「喂,我已經到了,你們在哪兒呢?我兒在哪裏?」
綁匪說了什麼,夏朗聽不到。但是白很快就喊了一聲:「我真的沒有報警。」說完這句話后,神震驚地看了看周圍,忽然大聲道:「夏隊,夏隊,他……他要跟你說話。」
夏朗大驚,他慢慢站起來,走了過去,木然地從白手裏拿過了手機,附在了耳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