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朗剛進辦公區,曹妤就疾風快步地走過來拉住了他的胳膊:「夏隊,房子查到啦!」
很快,夏朗就帶人前往市郊的馬家村。馬家村位於離火市的東側,這裡的村落並不大,僅有五十餘戶人家。村子里的大部分年輕人都去了城裡,這裡也有多數的房子被空置了。
夏朗等人先是找到了村長,問起了一間地偏僻、坐南朝北,且東側有樹的坯房。村長馬寶端著一隻搪瓷茶缸子,連喝了三大口濃茶,這才緩緩說道:「是有這麼一個地方,不過平時都沒人去。」
「馬村長,你先帶我們去看看吧。」「好。」馬寶今年有六十多了,但是神矍鑠,走起路來也是大步流星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中年人。他帶著大家出了村子,沿著西面的土路走了半個多小時。他搖著頭說道:「真不明白,你們怎麼想起來去那裡了?」
夏朗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那地方不幹凈。」馬寶覷著眼睛,著面前的一座大山。他沒有片刻的猶豫,拔就往山上走。其餘的人也只好跟了上去。
馬寶還不忘轉回來拉了曹妤一把。曹妤道了聲謝,但小姑娘天生抑制不住好奇心,便問馬寶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馬寶說道:「這山上啊,解放前被一幫子土匪占著,打家劫舍,什麼壞事都干。他們劫了老百姓之後,就帶上山去,就算是家人了贖金,這些票也得死。唉,不知道殺了多人,糟蹋了多姑娘。」
「後來呢?」
「後來解放了,被政府一鍋端了。來,你們留神腳下,這兒有個坎兒。」馬寶雖然上了年紀,但是手矯健,三兩步就和警察拉開了距離,有的時候他甚至不得不在前面等著大家。
又過了十多分鐘,馬寶手一指前面的一條山路:「呶,就是那裡了。」
夏朗去,只見在前面有一叢茂的樹木。現在已經到了初冬季節,但這幾棵樹木尤為蒼翠,有的葉子也只是邊緣泛黃,一點兒都不像是這個季節的植。在樹木掩映之中,有一座房子。這間房子還不到五十平米,使用紅磚建起來的。房門是採用了農村裡老式的木門設計。
幾人推門進來了。屋子裡沒有任何的供暖設備,三人都到了清晰的寒意。可夏朗還是覺出來了,這裡就是白燕曾經被囚的地方。這些天來,那三張照片他不知道看了多回,照片上的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子裡。開門后正對的那堵牆,與照片中一模一樣。地面上有斑斑跡,還有一堆燒過的木柴灰燼,以及牆邊上放著那隻醒目的鐵籠子。籠子的欄桿已經生鏽了,但還是不難發現上面有跡。
夏朗蹲下來,看了看地面上的。這些跡呈噴濺狀,應該是白燕被綁匪切斷手指的時候留下來的。跡有斷斷續續的痕跡,可能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從痕跡判斷,可能是噴濺到了綁匪的鞋子上。此外,地上還有一塊石頭。夏朗手裡拿了一條白手絹,拿起石頭看了一下。石頭的一面有一條白的凹陷,像一條細細的白線,痕跡看上去還很新。
夏朗斷定,這塊石頭可能是綁匪造這樣的,會是什麼呢?從地面的跡形狀來看,噴濺的離地面很近,邊緣沒有鋸齒。
夏朗的腦海中漸漸有了當日的影像:白燕大聲哭喊著,可是在這裡,本沒有人回應的求救。綁匪至有兩人。其中的主犯找來了東西堵住白燕的。另一個人狠狠地著,把的手掰開,放在了地上……不對,負責住白燕的,至有兩個人。
白燕雖然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兒,但是這時候表現出來的求生必定是極強的。這個小姑娘上迸發出了很大的力氣,一個人怎麼可能得住呢?應該是一個人住了的子,另一個人掰開了握著拳頭的手指。
而第三個人,則是舉起刀來砍斷手指的!那斷指切面不平整,可能綁匪使用的刀很鈍,剁了兩三次都沒能切斷這手指。白燕無助地哀嚎,懇求的眼神看向了夏朗這邊,希有人可以救救。
「來不及了,趕,用你手邊的那塊石頭,快啊!」主犯大喊了一聲。
這人左右看看,從地上拿起了這塊石頭。刀子比在了白燕的手指上,白燕驚恐地搖著頭,希自己這樣可以讓綁匪心。但是錯了,這群窮兇極惡的畜生,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那人一隻腳踩住了白燕的手指,發聲喊,卯足力氣把舉起的石頭砸在了刀刃上!
白燕痛一聲,昏死了過去。噴濺的濺在了這人的鞋子上。
「夏隊。」曹妤了一聲,打斷了夏朗的思路。夏朗回到了現實世界里,他的額頭冒出了汗珠子,輕輕了兩口氣:「通知家裡了嗎?」剛才他全心投到了案重組之中,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嗯,已經打電話了。」
「馬村長,這間房子以前是幹什麼的?」
「哦,以前是給專家住的。當時我們這裡有個果園,上面給我們派了一個來的大學生,我們尋思人家是城裡人,又是果樹方面的專家,不能委屈了人家。我就讓人蓋了這麼一間房子,省得他上山下山的。可沒想到,房子還沒蓋好呢,這人就跑了。說是我們這邊條件艱苦,他不了。唉!」說完,馬寶就是一聲長嘆。
一個小時后,李忠柳帶著痕檢科趕來了,大家都開始忙著取證。夏朗來到了房子外面,他點上了一支煙,坐在了一塊山石上著山腳:綁匪至有三個人,其中的主犯對這一帶環境很悉,他甚至可能在這一帶居住過……夏朗想了想,看看站在一旁憂心忡忡的馬寶。
他為村長,擔心這件事聲張出去影響村子的聲譽。
「馬村長。」
馬寶聽見夏朗他了,便問道:「夏隊長,什麼事?」
夏朗遞給了他一支煙,問道:「那個果樹專業的大學生什麼名字?」
馬寶想了一會兒,說:「好像姓陳,…………哦對,陳錦濤。」
現場的取證工作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才結束,在隨後的案分析會上,李忠柳把這些證據做了一個匯總:「現場發現的跡與白的DNA樣本進行了比對,證實屬於害人白燕。另外,現場的那隻鐵籠子上也發現了白燕的指紋。腳印方面馬家村的村長馬寶、夏隊等人以外,有三枚腳印目前無法確定。懷疑屬於犯罪嫌疑人。」
付如丞聽完后,點了兩下后,然後眼神看向了夏朗。
夏朗說道:「我和馬寶聊過了,馬家村是一個小村子,本就偏僻。嫌疑人選擇把白燕囚在山上的小屋子裡,說明了這三個人之中至有一個人對周圍的環境很悉。」
「有懷疑對象嗎?」付如丞問道。
「嗯,有一個陳錦濤的人。」夏朗拿出了一份資料給付如丞,「農業大學畢業,學的是現代果樹護理與栽培專業。他曾經到過馬家村指導過果樹種植,後來覺得條件苦,就離開了。」
付如丞翻了一下,這個陳錦濤面容清瘦,戴著一副眼鏡。難道他會與這件綁架案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