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局的審訊室里,盧元生被兩名警押進來了,他雙手戴著冰涼的手銬:「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可是記者,你們這是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要告你們,我要寫文章抨擊你們!」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一邊拚命掙扎。
「盧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盧元生聽著這個聲音有點兒耳。審訊室里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擋住了,也沒有開燈。他只看到了有兩個人坐在了審訊桌的後面,其中一個人手裏還夾著一支香煙。盧元生慢慢走過去,想要看清楚。
那人打開了桌子上的燈:「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嗎?」
突如其來的讓盧元生一度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適應了,定睛一瞧,這個人正是夏朗。
「夏隊,你這是什麼意思?」盧元生很氣憤,晃著手銬,「我已經說過了,白燕被綁架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為什麼把我帶到來這兒?」
「盧先生,你先不要激。如果每個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我們警察就相信了,那還查什麼案呢?」
盧元生被兩名警察拽到了另一邊,摁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了審訊椅上,然後鎖上了前面的那條橫杠。
夏朗讓這兩名同事出去了,問道:「盧先生,我們開始吧,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我們費點兒事?」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盧元生的脾氣很不好。
夏朗哂笑一聲:「那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吧,你想先聽哪個?」
盧元生氣憤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
「OK,那我就先說對你有利的消息吧,綁匪已經順利拿到贖金了;不過對你而言還有一個壞消息,白燕已經功被我們警方救出來了。」
「這……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說過了,我沒有綁架白燕,我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夏朗皺起了眉頭:「如果跟你沒關係的話,你昨天為什麼要煽記者闖東海府呢?」
盧元生愣了一會兒,說道:「那還不是你們警察耍我們這些記者嗎?你們讓人開著白的車出來,我們就跟上去了,誰知道後來發現車裏的人不是。我回來后很氣憤,大家都生氣啊。有人說,白可能趁我們離開的時候就走了。我一著急……就乾脆提議進去看看。」
夏朗之前也曾經調查過盧元生了,並沒有作案時間。他思索了片刻,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說說。」
盧元生這才緩緩道出了事的經過:昨天下午,一見白的車開出來了,守候在外面的記者全都上車跟了上去。大家跟著那輛車行駛了20多分鐘后,記者群里有人說話了:「不對啊,怎麼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白停車啊!」
又有人說道:「還真是,白出來應該是付贖金的,可是這一次沒有警察跟著。」
前面說話的那個人說了句:「我上去看看。」這時候,後面的一輛車突然加速,衝到了白的車的前面。過了一會兒,這人在群里說話了:「壞了,我們上當了,車裏只有一個男的,白本沒有在!」
所有記者都氣得直罵街,大家紛紛掉頭,返回東海府。
來到了東海府的門口,一群人垂頭喪氣的。有幾個人站在了遠聊著天,大家連續蹲守了幾天了,都沒什麼收穫。這時候,煙的那群人有人喊了一句:「對啊,說不定白趁咱們離開的時候去贖金了,這是警察安排的調虎離山啊!走,我們進去看看!」
盧元生聽到這句話,也馬上振臂高呼:」白可能已經走了,我們得進去看看!「話音未落,引起了大家的響應。
近百名記者扛著設備浩浩地進了小區里。
東海府的業郝經理,嚇得都了,趕了五個保安來。可這些保安本擋不住憤怒的記者,這些人還是闖進了白的家裏。但到了那裏一看,只有白的助理胡景兒在,其他人都不見了。胡景兒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安了大家幾句,回答了幾個問題,這件事才算罷休了。
夏朗聽完后久久不語,盧元生的講述和之前郝經理、胡景兒等人所說的況差不多。他問道:「你說在你之前有人就說要進去看看了,這人是誰?」
「寧遠,是《離火市晚報》的記者。」
既然能說出準確的人名,似乎可以證明盧元生是清白的。但夏朗還是心存疑慮:「你是娛樂圈有名的記者,怎麼會認識離火市晚報的人?」
盧元生嘆了口氣:「這人原來也是在大報社混得,可惜脾氣太臭,得罪了同事又頂撞領導。要不是他真的有兩下子本事,也不會還有單位肯要他了。我勸你們要是和他打道,小心點兒的好。」
夏朗讓旁邊的韓笑打開了盧元生的手銬,說道:「盧先生,在我們查清楚這件事之前,你不能離開,我們有權拘留你。」
「真的和我沒關係呀,我該說的都已經和你們說過了。」
「我知道。但是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如果證明你是清白的,我們馬上放人。不過……我有一件事拜託你。」
「什麼事?」盧元生有點兒意外,沒想到這位名聲在外的刑偵支隊長也有求他的時候。
「我要你炒熱白燕被救這件事!」
盧元生有點兒驚訝。這篇文章肯定是要寫的,他以為夏朗是想借他的文章出名,便笑了笑說道:「夏隊,我看沒這個必要吧,你已經很有名氣了,你們市局微上都是你的照片。」
夏朗搖了搖頭:「這篇文章不是要給別人看的,我要讓綁匪看到你們新聞界關於這件事的文章。」
離火市晚報報社裏,同事們三三兩兩地離開了。一個態胖的胖子正坐在工位前飛速地打著字。他時而皺眉,時而嘆氣,手裏夾著一支香煙。
一個孩兒拎著外賣走進來了,揮了揮手驅散面前的煙霧,嫌棄地說道:「哎呀,老寧,你能不能點兒煙,快嗆死了。辦公區不準吸煙你不知道啊?」
被稱為老寧的人冷笑了一聲:「快嗆死了,那怎麼沒見你死啊?」
「嘿,你腦子有病是吧?」孩兒很生氣,正要上前理論,就見辦公區里走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亮出了證件:「你好,警察,向你打聽一個人,寧遠在這兒嗎?」
孩兒聽後有點兒幸災樂禍,指了指那邊,面有得,想看看這位同事出醜。
來的這兩個人正是夏朗和韓笑,他們快步走到了那個胖子面前:「寧遠是吧?」
胖子抬起頭來,答不理地來了一句:「你們誰呀?」
「市公安局的,跟我們走一趟。」
「,老子又沒犯法,憑什麼跟你們走?」
夏朗輕笑道:「犯沒犯法不是你說了算的,站起來,走!」其實現在並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寧遠與綁架案有關,沒必要帶回局裏問話。可夏朗實在看不過去他的態度,大聲呵斥他。
寧遠把手裏的鼠狠狠摔在了桌子上:「老子沒犯法!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那個孩兒見有熱鬧可瞧,急忙上來勸架:「你們都消消氣,兩位警,我這位同事可是好人啊,要不你們有什麼話在這兒問吧。」
夏朗知道,這個孩兒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他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