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據東原山脈數年的東原軍，第一次全軍出了，也是第一次正大明出現在世人麵前。

這一日，整個山脈以及附近山道，旌旗如林，刀槍如雪，一肅殺之氣，貫穿山脈，在初夏相接的微風中，更添了一寒意和寂靜。

十數萬大軍，連綿數裏，一桿桿高高的旌旗迎風招展。

大雍的黑龍旗，攝政王薑葵的凰黑蟒旗，東原軍的黑虎軍旗，顧正言的帥旗，在的照耀下，無不令人生畏。

“那是什麽？”

“兵？看他們走的方向...不像是逃跑。”

“是大雍的旗幟！”

“這是援軍？”

“援軍來了？大雍來援了！真的有援軍，咱們可以不用走了！”

“顧？大雍有姓顧的將領嗎？”

“不知道，看這些兵的氣勢，肯定是個大人！”

東原軍所過之，南下逃亡的百姓和流民紛紛駐足，有的還下跪磕起了頭，不過有的也嚇得趕躥進林子裏去。

原因很簡單，他們在逃，邊疆那些逃兵也在逃，跑了就會搶吃的。

好多百姓都被那些南下的逃兵搶掠過，對兵有種老鼠見貓的懼怕。

“快跑快跑！”

“兵來了！快躲起來！”

“快快快！”

“那...那是什麽？怎麽前麵還有？”

“完了完了，後有豺狼，前有猛虎，吾命休...嗯？前方好像是正規軍，不像是逃兵！”

東原軍剛行軍一日，便遇到了一群舉止失措慌慌張張的逃難百姓。他們從前方泥濘道上跌跌撞撞衝了過來，見到東原軍，先是目絕，後發覺東原軍沒有搶糧食的意思，便疑呆愣地著。

“站住！”

“不要跑！出糧食！”

這時，前方一群穿著灰軍服，行雜無章的軍卒手持武從旁邊的山坳之間衝了出來。

看樣子，是在追前麵的百姓。

這些便是來自邊疆的逃兵，約莫有九百人，據剛回來的斥候傳來的消息，這樣的逃兵，前麵還有很多波。

“拿下！”

馬上的顧正言麵無表道。

“是！”

“駕~”

一百手持長槍的騎兵朝這些逃兵快速衝了過去，後方的弓箭手也已經搭好弓，隨時準備開。

“這是...大雍的旗幟？援軍？”

“等等！”

“別衝，有話好說！”

這些逃兵好久沒吃飯了，正虛弱，哪裏敢剛這些騎兵，看到騎兵衝過來就放下了武，雙手舉天投降。

“押過來！”

“是！”

“跟我走！雙手拿出來，敢有異，殺！”

“是是是...”

不一會兒，九百人便雙手舉天先後被押了過來。

為首的幾個將領走近看到周圍的旗幟，當場愣了。

“這...顧？”

“是哪裏的援軍？”

見這些人發愣，馬上的將領怒喝一聲：“大膽，見到顧帥還不行禮，你們想死？”

“顧...顧帥？”

幾個將領一愣，趕向顧正言俯行禮：“末將...見過顧帥。”

“見過顧帥。”九百軍卒和旁邊的百姓也反應過來，跟著俯行禮。

顧正言淡淡道：“報上所屬番號，姓名，職位。”

“這...顧帥，我們隻是...”

“唰~”

顧正言一側脾氣火的霍行揮舞長槍，瞬間抵住了將領的嚨。

“混賬！你們要是再在顧帥麵前羅裏吧嗦，老子一搶穿你們的嚨！”

霍行本來就是以忠義勇猛著稱，對逃兵極為厭惡，更何況眼前這些還搶百姓的糧食。

“顧帥乃攝政王和新皇親命天下兵馬大元帥，北幽雲東三府總督，奉命討伐胡人，有權節製三府軍政一切！”

“還不老實待，要是再多說一個廢話，死！”

“啊？天下兵馬大元帥？三府總督？討伐胡人？”

所有人都愣了，幾個將軍更是不可置信。

這這這...

見霍行略帶殺意的眼神，幾個將領趕道：“回這位將軍，回顧帥，末將謝昂，任平...司職鷹耀軍都尉（都長）。”

顧正言掃了幾人一眼：“為何劫掠百姓？這樣的行為與胡蠻何異？”

周圍百姓一喜，難道顧帥要為咱們做主？

幾個將領施了一禮，咽了口唾沫：“回顧帥，我等幹糧已經吃完，三日沒有進食，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們沒吃就搶我們的？你們搶了我們吃什麽？我們怎麽活？”

“混賬，誰你們當逃兵的！”

“就是！”

有了顧正言的撐腰，周圍百姓也大膽起來，一頓指責謾罵。

為首的謝昂搖了搖頭，神悲涼：“回顧帥，非是我等想逃，可如今邊疆糧食不足，水源幹涸，藥材更是沒有，軍餉更別說了...”

“有多兄弟是因沒有藥材腐爛而亡？多人喝泥水解？多人一天甚至兩天吃一頓！而且我聽說咱們好多戰死的兄弟，本沒有得到恤！朝廷不仁啊，各位將軍，顧帥，我等不是怕胡人，同是軍人，要是你們遇到如此境況會如何？如今顧帥要是想以逃兵之罪治罪我等，我等死也不服，不服！”

“是啊，顧帥，我等不服！大將軍仁義，可朝廷不仁啊！如此絕境，您要我等如何？”

說著，很多將士目紅潤。

他們想的很簡單，就算不能活著死得也要有盼頭吧，可這種況哪裏有什麽盼頭？

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百姓們麵麵相覷。

原來他們...

可惡的朝廷！

良久，顧正言深吸口氣：“我理解你們的境，否則剛剛迎接你們的就不是戰馬，而是冰冷的箭矢了。”

“不過你們終究逃了，如今...本帥可以給你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甚至你們還可以立功。”

“當然，可以吃飽喝足。”

吃飽喝足？

對了這些了三天的逃兵來說，將功補過什麽的都是虛的，能吃飽喝足讓他們幹什麽都可以。

他們之所以逃很大原因就是在邊疆吃不飽喝不足。x33xs.com

聽到顧正言的話，這些逃兵也不顧地上泥濘了，直接雙膝跪下。

“多謝顧帥不殺之恩，要是能吃飽，末將願跟隨大將軍重回邊疆討胡！”

“來人，給他們水和幹糧。”

“是！”

“多謝顧帥，多謝顧帥！多謝顧帥救命之恩！”

.....

“殺~”

“殺漢人，他們沒多人了，殺~”

“嗚嗚~”

五月十二日，胡人再次向雁城大舉進攻。

此次胡人似乎出了所有人，城外的騎兵如黑雲城，無數的攻城械在盾牌兵保護下，如收割生命的巨鐮，緩緩揮向雁城。

無數的箭矢向城牆上去，不過從城牆上往下回應的卻了很多。

“轟~轟~”

一塊塊巨石不停向城牆上砸去，城牆上不斷傳來慘。

“衝啊~”

石頭拋完後，胡兵抬著雲梯，在盾牌兵的掩護下，朝城牆奔去。

“衝啊~”

不多時，雲梯架好，如水般的胡人下馬向城牆爬去。

“殺~”

“砰砰~”

“滾油，金，熱水，倒~”

“石頭推下去！”

“火箭，~”

“轟~”

“啊~”

城牆上，大雍守軍正力地推倒各種守城料，有的守卒隻有一臂，兩人吃力地抬著一桶。

“倒~”

“啊~”

“噗通～”

剩下的守卒，隻有四萬餘，三萬多負傷，健在的隻有不足一萬。

其實最近有很多將士是沒有藥材活活疼死的。

不人員銳減，守城械也了很多。

因為後勤基本上已經斷了，除了一些百姓自發拿的一些，本沒有來源。

“殺~"

擎蒼和一眾高級將領以及劉青等親衛也上了城牆，拿著刀槍和爬上城頭胡人廝殺。

“唰~”

“噗~”

擎蒼手持長槍，力刺穿了一胡人的頭顱，用力一堆，胡人當即掉落下樓去。

鮮已經濺滿了他的全，臉上也不例外，眼中都灑了一些，不過他神，目快意。

“最後一戰了將士們，你們夠本了吧？”

“夠了！”

“再殺就賺了，多殺幾個，也算為兒孫積福了！”

“是！殺啊~“

“擂鼓！”

“鼓手呢？”

“鼓手？鼓手被砸死了！我來！”

“咚咚~~”

“吹號！”

“號兵呢？”

“號兵死完了！我來！”

“嗚嗚~嗚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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