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是不是在外麵了壞朋友？你跟那個崔天星還有聯係嗎？還是說在跟哪個男生談？”

“媽媽！”程溪驚呆了。

以往，薑淑雲絕對不會在麵前說出這些話。

“我就你這麽一個孩子，你要是不爭氣，讓我怎麽辦！”越說越生氣，薑淑雲不由拍了下桌子，“你怎麽跟你父親一個樣，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是真的生氣，那一下拍得很重，發出一聲巨大的響。

程溪徹底被嚇到了。

愣在原地，過了幾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眸看向母親。

對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失和嫌棄，眼神更是格外冷漠。

瞬間低下頭。

書房裏的窗戶都關著，但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風吹了進來，很冷。連骨裏都冰冰涼涼的。

“淑雲！”書房裏的靜太大，在廚房收拾的阿姨聽到，連忙趕來把薑淑雲往外麵拉，“你遷怒孩子做什麽！溪溪又沒做錯事！”

聽到後半句，薑淑雲的表有了一波。

但最終什麽話也沒說，甩開阿姨的手，徑直回了主臥。

門被重重甩上，“啪”的一聲。

“沒事啊溪溪。”沒去追薑淑雲，阿姨安程溪，“你媽媽遇到了一點兒事，心不好才對你發火。咱們不理，乖，不哭了啊。”

直到聽見最後一句，程溪抬手了下臉，這才發現臉上漉漉的。

“我知道了阿姨，”垂眸，聲音異常平靜，聽不出來一哭腔，“沒事的。”

“溪溪......”阿姨有些不放心，“你......”

“我要寫作業了。”回到書桌前，程溪翻開作業，“阿姨去忙吧。”

暖黃臺燈下，纖細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卻異常執拗。

“......”這個樣子，阿姨也不好繼續說什麽，歎了口氣，便輕輕帶上門。

坐在書桌前，程溪依舊保持著先前攥著筆的姿勢。

房間隻有一個人，很長一段時間都寂靜無聲。

“啪。”直到眼淚掉到紙上，在安靜的書房清晰可聞。

回想起方才薑淑雲那個冷漠至極的失眼神，本控製不住緒，手捂住自己的，肩膀止不住。

空白的作業很快被打。

洇出一片水痕。

偏偏這時，手機發出震聲。

大概是等了太久沒有等到回複，陸決給發短信。

【喂，到底想不想我啊？】

【小同學你別回避話題行不行？】

【你還在嗎？】

【......是不是有什麽事？】

年的信息一條一條發過來，程溪著手機，眼淚掉得更兇。

一直不回複，他終於琢磨出了點兒不對勁，於是停止發信息。

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盯著來電顯示，程溪不敢接。

怕他會聽出來在哭。

一遍一遍的打過去都沒有人接，陸決不由擰眉頭。

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一瞬間，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如果隻是單純被家長發現他們在談還好，但萬一是們家出了狀況怎麽辦？

他知道家裏一般沒男人，屬於高風險群，最容易被心懷不軌的歹徒盯上。

【你再不接電話，我就默認有事然後去報警。】

幾秒後，程溪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

接著就是又一個電話。

眼眶更紅，盯著手機，遲遲沒有作。

急得在客廳裏大步來回走，就在陸決準備掛斷手機直接報警時，電話終於通了。

“你沒事吧？”簡直要被嚇死，他語氣急切。

電話那端是一陣不細聽幾乎察覺不到的呼吸聲。

書房裏，程溪一邊捂著，一邊小口小口地吸氣。

這是那年在醫院複健時琢磨出來的方法，這麽一來，被疼哭的時候基本上不會發出什麽聲音，誰也發現不了。

就不會讓薑淑雲因為聽見晚上哭而擔心。

這個方法用過幾百次，每次都很靈。自以為不會出任何破綻。

然而幾秒過後，陸決卻陡然提高聲音：“誰欺負你了？”

他悉每一種細微的反應。隻有在哭的時候，才會這麽輕微而短促地呼吸。

完全沒想到會被發現，程溪怔了幾秒，終於沒能住心裏的委屈。

直接哭出了聲。

陸決口一窒。

直往頭上湧。

“別哭。”他一把抓起車鑰匙，“我現在就來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就當做這也是周日晚上吧（逃）

謝*初^觴**懷雪***的營養

第65章

“不......”

哭的時間太長,眼睛泛酸脹痛,頭也跟著一起悶悶的疼。程溪的意識有些模糊不清，卻還是聽見了他突然提高的聲音。

“不要......”被淚水嗆到，咳嗽兩聲：“我沒事......”

的嗓音不似平時那般清甜，哭腔裏帶著幾分沙啞。細細弱弱，像是隻隨時可能斷氣的貓。

媽的！

咬住舌尖，陸決額頭上現出幾青筋，裏有腥味。

以往他不是沒把惹哭過,卻從未見過像今天這樣委屈傷心到了極點。

明明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究竟出了什麽事兒能難過這樣？

一顆心全拴在程溪上，他急得不行,偏偏此刻還在邊哭邊拒絕：“你......你不用來......”

！

手機將哭腔放大，愈發清晰明顯，聽著電話那端時斷時續的噎聲,陸決手去按眉心。

那種特別生氣時常有的悉疼痛又回來了,仿佛有刀細細地刮著眉骨，一跳一跳的刺痛。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失態過。

“不。”幾秒後，他嗓音低沉,努力克製著緒，“你等我。”

如果這種時候他不能陪在邊,還算什麽男人。

提的所有要求他都能答應，唯獨這一條不行。

他不允許到任何傷害。

“陸決......”程溪還想說些什麽，然而，年已經幹脆利落地將電話掛斷。

呆呆地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將頭埋在臂彎裏。

***

開到市最高限速，把車停在樓下，陸決抬手看表。

十一點四十五分。

工作日的晚上，第二天還要上班上學，小區裏的許多住戶已經休息，住宅樓裏亮著的燈並不多。窗簾一拉，零零星星的便愈發黯淡。

那扇曾經著暖黃燈的窗戶也被窗簾嚴合的遮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亮。

盯著黑漆漆的窗戶看了一會兒，他沒有立即上去，而是拿出手機。

蜷在床角，攥在手心裏的手機微微振。程溪用被子蒙住頭，看見一條新短信。

【我在樓下，你睡了？】

在黑暗中待得久，不太適應手機屏幕的芒，眼睛有些難，又開始作痛，不控製的湧出生理淚水。

用手捂住眼睛。

薑淑雲最終沒有再說什麽，也沒理，洗漱過後便早早休息。倒是阿姨又過來安了好一會兒，說薑淑雲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問題，把火氣帶到了家裏，不是有意苛責。然後盯著上床休息才離開。

卻還是止不住心裏委屈難過的緒。

原本見到媽媽，程溪是很高興的，畢竟一年到頭難得見麵，相的每一刻都彌足珍貴。

但沒有想到薑淑雲會那樣做。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已經習慣母親的嚴格要求，也能理解對方在工作上的不容易。然而一想到那個毫不掩飾的失眼神，明明蜷在被子裏，還是渾發冷。

不懂為什麽薑淑雲要那麽看。

那種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一無是的廢。

可已經很努力了。

因為車禍的緣故，比別的同學了一年的課時，在複健的後半年，一直都跟著父母請來的家庭教師學習。複健的過程極其折磨人，把課業補上就很不錯。

能有現在的績，都是一點一點咬牙堅持過來的。不敢說做得多好，但真的沒有毫懶鬆懈。

為什麽媽媽還是會失呢？

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哭了一晚上，整個人昏昏沉沉。

手機，程溪把眼淚幹，從床上坐起來。

怕吵醒阿姨和薑淑雲，赤腳踩在地板上，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輕輕開窗簾。

夜漸深，初冬天氣又冷，這個點兒外麵幾乎已經沒有走的人。

隻有靠在超跑上的年抬頭向。

雖然溫度低，但這幾日都是萬裏無雲的晴天。明月高懸，冷冽的將一切照得分明。

抿著，陸決神格外冷銳，眉峰皺，看起來無端的兇。

顯然也看到了，他稍稍直起，站在原地跟對視。

寒風陣陣，吹得已經禿的樹枝一陣搖，也吹他的擺。

程溪鼻尖一酸。

他居然真的在晚上不管不顧地跑到這裏來找。

年神很兇，眉宇裏有掩飾不住的暴戾緒，卻一點兒不覺得害怕。

眨眨眼，努力克製住自己的表，不再看他，低頭發短信。

現在隻想直接衝下去抱住他，然後躲進他懷裏。

可是不能這麽做。

手機振，陸決點開信息。

【之前和媽媽吵架，現在沒事了。你快回家吧，很晚了，明天還要上課。】

他抬頭，正看著他。

深深了解年執拗的脾，擔心勸不住，程溪彎起角，表示一切無礙。

知道這樣做不對，他為了在深夜裏跑出來，卻這麽敷衍地搪塞。

然而薑淑雲和阿姨都在家，本沒有出去的可能。

除了讓他快回去，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陸決就看著窗邊的試圖衝他微笑，是真的很努力，角彎彎，笑容極甜。

可他隻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還是在難過。

冷風一吹，那陣激得眉心直跳的怒火被稍微下些許，頭腦漸漸清醒。

想了一會兒，他回複。

【真的沒事？】

收到短信，程溪沒有再回複，衝他點點頭，然後示意他趕快回去。

大約也知道家裏有人，不能下來。在樓下又徘徊了十幾分鍾，年最終還是鑽回車。

他給發消息。

【那我先回去，明天到學校再說，你好好休息，晚安。】

趴在窗邊，看著超跑慢慢從視野中消失，又過了許久，程溪才重新拉上窗簾。

覺得自己好差勁。

他對這麽上心這麽好，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