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沒回話，知道符羽也不是說給自己聽，符羽確實也不是說給他聽，目瞥著王爺隊，笑。

“……反正看臺上的看客都覺得沒意思，只有這位皇老爺覺得有意思，得意揚揚。可大太監有辦法搞得定場上的隊員，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搞得定看客啊，大家起先還憤憤不平，說鞠員無良，居然踢假鞠，便有人說了，這是人家那位傻子花了錢的，這下大家明白了，嘲笑的嘲笑，喝倒彩的喝倒彩。要說人與人還真是不一樣，有的可以被收買，有的很難被收買，今日這蹴鞠場上，就有一個不被收買之人，你猜是誰？”

“誰？”江川倒也算配合。

“就是那位前門神啊！”符羽一拍大。

是這個作就把王爺隊那幾個觀察他的人嚇一跳。

“怎麼回事？怎麼說著說著還拍起來了？這是要掀桌子不跟我們比了？”

“不不，真假作！”

“繼續往下看，繼續往下看。”

符羽湊近了江川一點：“事發展到這里，朝著有趣的方向去了，誰都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前朝狗皇帝對著門一陣狂轟濫炸，左一腳右一腳，前前后后攻了不下百余次。”

他沒說一下，便變換一個作，看得人眼花繚，把王爺隊的人都看傻了：“怎麼個意思？這假作未免是太多了點吧？”

有人說了，“這個不像是假作，這個是真作。”

“啊？”眾人齊呼，瞪大了眼睛。

符羽踢累了，終于收起來腳，往地上一坐，“狗皇帝最后自己把自己都累趴下了，也沒能進一個鞠，你說好笑不好笑？”

“啊？”

“反正看臺上的看客都笑瘋了。喂，我說江兄。”他撞了一下出神的江川，“我講得這麼好笑，你怎麼沒笑？”

江川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看著他。

“我是說，你怎麼沒笑？來你笑一個。”

江川還是很配合，勉強咧了咧，算是笑過了。

符羽心滿意足，哈哈一笑。

兩人這一笑，又把對方的人弄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子轉不了，直接攤手。

許久之后有人喃喃：“難不，他們認為這樣就可以進鞠了?”

符羽最看到對方這麼一頭霧水的表，繼續往下說道：“不管你笑不笑，反正看蹴鞠大賽的那些人，哈哈大笑，狗皇帝面子沒了，里子也沒了，直到那時候他才明白過來，敢原來自己百發百中的點鞠，不是因為自己神技，而是因為門將讓著他呢？狗皇帝回到宮中，越想越氣，他不去罰那些陪他玩假鞠的人，反倒是把一腔怒氣撒到了蹴鞠大賽上，下令今后再也不許舉辦蹴鞠大賽。”

“這件事我在青州聽說過。”江川一本正經地道，“說是前朝有一段時間止過蹴鞠之戲，京城下令，各地的蹴鞠場一應拆除，據說從那之后，京城附近的百姓想要蹴鞠，只能背地里玩，萬一被抓到了，輕則罰沒銀錢，重則有牢獄之災。但我們青州尚好，并沒有執行京城下達的鞠令。”

“青州山高皇帝遠，又是歸順之地，員們不把京城的號令當回事，也屬正常。”符羽難得正經回一句。

“沒錯，所以那段時間，我們青州的蹴鞠大賽該辦就辦，從不耽擱，并且每年舉辦蹴鞠大賽的時候，各地的鞠者，喜歡蹴鞠的老百姓，便會從四面八方紛紛趕往青州參加這一盛會，據說每年那個時候，是青州最熱鬧的時候，在那一個月中，青州大小客棧全滿，大小賭場人頭攢，到歡歌笑語，歌舞升平，這一盛況一直持續到我朝。大瑨立國之后，不再止蹴鞠之后，各地又恢復了以往的蹴鞠盛況，漸漸地青州的蹴鞠大賽也就不那麼吸引人了，慢慢也就沒落下來。”江川說完，對符羽道，“我也是聽老人們說起的，就是慨一下，你繼續往下說。”

“你得聽你這麼說，我都后悔生不逢時，不然定要去青州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盛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這每年各地都有蹴鞠大賽，都是各地零散比賽，若是每年舉辦全國的蹴鞠大賽，先各州各地比，在讓他們挑選出最優秀的鞠隊，再到京城參加全國賽，若那樣的話，一定會回復之前青州的盛況。”符羽舉起一指頭，“一年一次。”

王爺隊又看懵了：

“他這個是進一個球？”

有人反駁：“他這意思，是讓我們只進一個球。”

江川搖搖頭：“一年一次時間太短，最好是三年一次，這樣百姓們才更加期待。”

符羽舉起三指頭：“對，沒錯，就得是三年一次。”

王爺隊那邊發出低呼之聲：“我就知道，不可能只進一個球，原來他們是要連進三球。”

又有人道：“我看他們倆的樣子，是要率先贏我們三個球。”

“青隊真是囂張。”

“可惡！”

符羽這會兒可沒工夫看他們的表，滿心想的都是舉辦全國蹴鞠大賽，在江川的催促下才又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講道：“你們青州人很高興，別的地方的人可就不高興了，最倒霉的就是致使大梁皇帝怒而下令鞠的門將，簡直是倒了霉了，剛從場上下來，就被人給押走了，直接關進了大牢，接著來了兩名獄卒，進了里面，便將他拉去刑房二話不說一頓毒打，門將心中納悶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便要打我？你做什麼自己心里沒數？對方罵道，門將便想到了蹴鞠場的那個老財主，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那是狗皇帝，只以為是什麼達貴人，心里憤憤，說了句若我有罪，拿律法來治我的罪，而不是這麼隨便打我。”

江川：“這句話可捅了馬蜂窩了。”

符羽：“可不，于是又進來了幾個人，對著他是拳打腳踢。也就是他子骨好，換作一般的人，這頓毒打下來，早就一命嗚呼了。門將被扔回到大牢之后，只剩下了半條命，又被上了三天，這剩下的半條命也快要沒了，茍延殘之際，遇到貴人了。有位員是個鞠迷，這案子就到了這位員的手上了，上面授意了，悄悄弄死拉倒，這位員卻不，是大梁的員里，難得出現的一個正直之人，他偏要弄一個清清楚楚，為什麼這名犯人要非死不可，這一了解才發現，竟是自己仰慕已久的門神。要說這位員仰慕他，已久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為此還在上刺上了門將的模樣，為了一睹門將的風采，門將出戰他每次都要捧場，這次的蹴鞠大賽他因公務在未能到場，正憾不已，結果發現門將竟然被下了大獄了，案子到了自己的手上了。于是他到了大牢，見得了門將之后，淚流滿面地聽完了經過，告訴他那位皇老爺其實是當今皇帝，門將一聽，這下完了自己這回是沒救了，只求速死，可員不忍心將他殺害，便千方百計留住了他的命，而門將輾轉之下被關進了天牢，員說了，因他一人，致蹴鞠被，只能將他留在天牢，否則一旦出去之后，必被人碎尸萬段。一輩子不見天日對誰來說都是一件痛苦之事，門將之所以能撐下來，是不想辜負了那位擁躉者的一片真心，才茍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