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番對答之后，戛然而止。倒是把旁邊的程南君給弄懵了，他似乎有些生氣，雙手背在后，焦躁地來回走著，他走到了符羽面前，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你剛剛是不是說，咱們青隊必輸？”

“也不完全會輸，還是有那麼一線生機的……”符羽盡量把話說得好聽一些，不那麼殘忍。

程南君暴怒：“蹴鞠大戰還沒開始，你作為主帥就先想著要輸？區區一個門將，膀大腰圓，渾，難道還能攔得住我青隊進鞠不？”

“你可聽過驕兵必敗？”符羽皺著眉問道。

“聽說過又怎樣？你休要用兵法來考我，這不是考兵法的時候。”

符羽微微一笑，說道：“我問你下一句是什麼？”

“哀兵必勝，難道我會不知道？哼。”

符羽朝他舉起了大拇指，免得程南君又要大喊大，吸引對手的注意，于是眉頭一皺，先發制人地問道：“程主，在下有個一問題想要請教。”

“你講。”他用手一指符羽，“知道的，我一定教給你。”

“蹴鞠一事，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贏。”

符羽緩緩搖頭：“在下不這麼認為。”

程南君目鄙夷：“難不是輸？哦，難怪點鞠大戰還沒開始，你就先要認輸，慫包。”

符羽毫不生氣，目轉向了江川：“江兄，要不你跟他說一說？”

江川一愣，自己一門心思的算著題目，本不想多言，可既然符羽問了自己，便不能沉默了，他頭也不抬地說道：“依照在下之拙見，蹴鞠最重要的乃是一伍之人要團結……”

“沒錯！”符羽猛然接口，利落轉，大手一揮，大聲道：“一伍之人唯有團結一心，榮辱與共，才能戰勝對手，這便是蹴鞠之道。”

程南君雖然認同符羽做青隊的主帥，但是并沒把符羽真正放在眼里，不然按照道理來講，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符羽爭吵，但沒料到，他居然說出一樣一番話來，這樣的話和鐵甲軍治軍之道不謀而合。

頓時肅然起敬，耿著的脖子也擺正了，站得像一筆直的槍，不過很快他便覺得，自己這個站姿在符羽面前頗不合適，當即松懈了下來，揮了揮手，“算你說得對，老……在下又不是不懂！”沖圍過來的其余隊員問道，“你們也都懂了？”

“懂了！”眾人齊聲。

程南君點點頭，目掃向地上的一只鞠。

他大步走過去，腳尖一挑，待鞠飛了起來，跟著便臨空一腳……

程南君的蠻力是有的，這一腳竟將鞠踢出了百余丈遠，然后收起腳，大聲道：“點鞠大戰，只許贏。”說完大概覺得還不夠，又做了個蹴鞠的作，大聲又道，“絕不能輸。”

“是！”

回答得稍微有點拖拖拉拉，顯得很沒信心。

程南君虎目一瞪，宛如下山猛虎。

嚇得眾人一凜，齊應聲：“是！”

回答是干凈利落脆。

這氣勢落到王爺隊那幾人的眼中，頓覺張。

“他們這是要干什麼？”

“要不咱們也喊幾聲？嚇唬嚇唬他們。”

“喊就喊。一二三……”

“人生能有幾回搏，今日不搏何時搏。必勝！必勝！”

對方這麼一喊，程南君那子不服的勁頭上來了，帶領青隊隊員，回敬了過去：“齊心聚力，所向披靡，無敵！雄起！”

……

符羽和江川不自覺地對視了一眼。

符羽將頭朝江川靠了過去，不，嗓音很小地道：“還是江兄聰明。”

江川低聲：“是尊駕大智慧。”

符羽：“咱倆這樣互夸好嗎？”

正在這時，胡長堅鬼鬼祟祟地出現了，在他邊跟著韓默，朝程南君喊道：“程兄，程兄。”

程南君帶人喊口號，喊得熱沸騰，猛聽得有人自己，回頭一看是胡長堅和韓默二人，便走了過來。

不等程南君走到跟前，胡長堅便道：“程兄，三思啊。”

“三思個屁。”

“那……可是王爺，王爺要是輸了，面子上掛不住。”

“王爺憑什麼就不能輸了？蹴鞠場如戰場！怕輸就不要上場，上了蹴鞠場就沒有王爺與百姓之分，再說我程家一門將帥，面對敵軍從不言敗，蹴鞠場上亦是如此，走吧走吧，不要我軍心，否則，兄弟反目。”

“啊這……”

程南君說得很直白，直白到就是傻子也能聽得懂，胡長堅又豈有不懂的道理，見說服不了程南君放水，急得是滿頭大汗，

這一幕便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一直跟蹤他的君眼里。

好機會送到面前了，這小子眼珠子一轉，餿主意上來了，鬼鬼祟祟地走上前，賊眉鼠眼道：“哎呀，在下見胡公子面如火，定有急事在啊？”

“廢話。”

胡長堅沒好氣，見是之前找他下賭鞠之人，便以為他又來下注，不耐煩道，“早干什麼去了，本場已經下注已經結束了，別又想著加注，就你的那點三瓜兩棗的銀子，小爺看不上，走吧走吧，別來煩我。”

“呦，心煩啊？我就說嘛，你準又心事，在下不是來下注的，而是……”他從懷中掏出三枚銅板，“來找胡公子算命的。”

胡長堅白了他一眼：“就你？還會算命？我不用算，就知道你今天必有一劫，你要渡我這個劫。”

他一肚子憤懣發泄在了君的上，抬起腳就踢，君多靈活的一個人，就像條鯰魚，呲溜一下竄了過去，胡長堅用力過猛，自己摔了個跟頭，氣他的臉都綠了，坐在地上指著君大罵，“我看你就是個騙子，看我心事不爽，就自稱會算卦，我要說我牙疼，你是不是就習過醫？我遇著你，怎麼就這麼倒霉？”

“哎呀，胡公子莫要生氣。”君嬉皮笑臉地，“你說你，長的多俊俏，跟個大姑娘似的，這一生氣，就不好看了。”

“你才大姑娘……”

胡長堅一個用力站了起來，又去踢君，第一腳沒踢中，聽他說了句，“嘻嘻，沒踢中。”第二腳又踢了過去，又聽他說了句，“嘻嘻，又沒踢中。”差點沒把他給氣死，干脆不提，叉著腰站在那，指著君大罵：“你個王八綠豆糕的，你個，你到底想要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