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趁機過來說道:“老家來信,夫人和小娘子已經啟程進京,估計再有五天左右就能到開封。”
對于張桂山過縣試,張唐卿一點懷疑都沒有,但是娘子和蘭子進京,讓張唐卿喜上眉梢。
“好,好,楊三青,你去迎一下。”
楊三青聽令,立刻飛奔而出。
回到家后,張唐卿把丁茂林和種世衡喊到書房。
“種先生,丁先生,按照目前我的狀況分析,短時期,我暫時不需要幕職人員,丁先生,如果你同意,可以先跟著種先生回西北。”
“狄青,你也跟著種先生去歷練歷練。”
張唐卿剛說完,王石撲通一聲跪下了,“爺,我想去西北。”
別看王石平生不吭氣,但肚子里主意很正,尤其是經過益都小學堂的學習,王石覺自己的熱無拋灑,想去西北見識一番。
“平時聽種先生和丁先生上課,小人覺得,西北策馬狂奔,才是我最喜歡的事,爺一直跟我說,要做,就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想去西北牧馬,請爺全。”
丁茂林說道:“你走了,誰當大人的長隨?”
“讓唐順爺,唐順爺也識字了。”
張唐卿噗嗤一笑,讓狗子當他的長隨?開什麼玩笑。
不過,王石想去西北歷練,張唐卿是非常欣的,他的手底下不能出廢人。
“既如此,那你就去西北從軍吧,我與銀州鈐轄于東江認識,我給他去一封信。”
“謝爺全,謝爺全。”
王石磕頭不已。
“丁先生,給家父寫信,王可道全家都轉庶民。”
王石的腦子轟的一聲響,為庶民?不是奴仆份了?
“你去銀州,要多看多學,等著爺。”
王石嗚嗚嗚的哭了起來,跪行幾步,抱著張唐卿的大:“爺恩典,王石無以為報,嗚嗚嗚。”
張唐卿拍了拍王石的肩膀說道:“我們主仆一場,你有志于從軍牧馬,我不能擋著你的前程,至于以后會如何,當看你自己的造化。”
種世衡說道:“王石識字,又是庶民出,在軍隊中很容易穎而出,再加上大人照拂,王石沒有不出人頭地的理由。”
其實,這中間最難的乃是丁茂林。
到底去不去西北?
從張唐卿的安排上能看出來,張唐卿科舉完了之后,應該會去西北為,自己將來妥不了要跟著一起去。
既然如此,自己先行一步探查一下西北的況,等大人將來去了西北,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但是西北苦寒,自己將近四十歲的年齡,能扛得住西北的大風嗎?
夜漸漸的深了。
丁茂林和種世衡互相摟著肩膀出去了,估計這倆老要進行一番深的流,有可能這倆人想當連襟。
王石低著頭進來,輕聲說道:“爺,萬綺紅萬大家請您去萬花樓一序。”
“不去,以后凡是秦樓楚館的人,都攆出去。”
“是。”
張唐卿盼啊盼啊,娘子終于要進京了。
第二日,種世衡四人來辭行。
讓張唐卿驚訝的是,種世衡的新職位并不是之前的州通判,而是改任銀州鈐轄。
“種先生,你要轉武將?”
種世衡笑道:“如今的州知州賈明昌恨不得掐死我,我去州找不自在?再說了,銀州鈐轄雖然是武將,但行的大部分是文事,在銀州也算是地頭蛇了。”
“于東江呢?”
“調任府州。”
張唐卿有點,從文轉到武將,對一個員來說,無異于從天上到地下,哪怕是三品的武將,都不能和七品文劃等號。
種世衡為何要放棄六品文,轉而為從四品的銀州鈐轄?還不是昨日,他說要去銀州任職嗎?
張唐卿站好,鄭重的向種世衡行了個禮,“種先生誼,唐卿記下了。”
送走了種世衡,張唐卿每天拿著本書,坐在院子門口等著消息。
王石一走,張唐卿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了,而他的散直,只剩下了楊五郎和嚴鐵。
這倆人自己還沒活明白呢,怎麼可能懂得照顧人?
諾大的四進院,只剩下他們個人大眼瞪小眼,所以,張唐卿倒是很喜歡坐在大門口安靜的看書,偶爾過來一個行人,張唐卿都想和對方攀談幾句。
胡同口,一個披著大紅披風的款款走來。
只見風姿綽約,手挎包袱,頭發挽了一個發髻,用一木簪子起來。
潔白的面孔不施黛。
此時已經十月底,天氣已經很冷,估計到了零度左右,但也許要保持風度,所以穿的極。
使勁喝了一口氣,讓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有了片刻的溫暖。
張唐卿覺得子有點面,好像在哪見到過。
看到了坐在門口的張唐卿,面激之,小腳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張唐卿以為子會像其他人一般,過來看一眼張唐卿后,再次急匆匆而去。
但是,在張唐卿門前站定,然后盈盈下拜,“奴家萬綺紅,見過張大人。”
張唐卿把書從面前拿開,仔細看了看子,才終于想起來,這是開封府花魁魁首萬綺紅。
萬綺紅卸了妝,張唐卿有點不敢認了。
“萬大家你好。”
萬綺紅跪下,雙手舉起一張契約,說道:“奴家已經自贖,現在是庶民。”
張唐卿掌贊道:“萬大家能看破名利場,說明萬大家的境界,已經比大部分天下人高明,既然已經贖,那就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奴家已經無家可歸,求大人收留。”
張唐卿的手一哆嗦,忙問道:“什麼?我收留?”
“求大人收留。”
張唐卿噗嗤一笑說道:“你看看,我家雖然很大,但無你的容之,你自去找一個好人家就是。”
萬綺紅見張唐卿拒絕的堅決,便不再說話,只是跪在地上。
一陣北風吹來,把萬綺紅的紅披風吹了起來。
萬綺紅打了個哆嗦,但依然堅定的跪在臺階下。
來來往往的人,紛紛投來鄙視的目,這張唐卿真不是東西,天天有人跪在他家門口。
張家到底做了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