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看過三司和戶部的文檔,最近幾年,開封府附近風調雨順,也沒有大規模的難民過來,永倉應該是滿倉才是,但剛才我帶人過去,糧料案的判蔡永奎不同意開倉。”
“政事堂的命令,他們也敢違背?”
孫敬雪說道:“說三天后開倉,我不同意,強行打開永倉后發現,里面的存量只有一半左右。”
孫敬雪一說完,張唐卿立刻明白,又是一個窩案。
哪怕是放到千年以后,吃糧倉飯的人不在數。
“置使,怎麼辦。”
張唐卿正在閉目沉思,徐良的手下又跑過來了。
“大人,大事不好了。”
“說。”
“百姓們得知永倉空了一半,有人趁機鬧事,鼓城中之民沖擊永倉和糧店。”
張唐卿立刻說道:“徐良,帶人彈,凡是敢帶頭鬧事者,抓,反抗者,格殺勿論。”
徐良領命而去。
“通知劉廣元,立刻調查永倉事,當務之急是把糧食找出來,承恩侯劉,即刻帶兵前往永倉,控制住糧料案判蔡永奎及永倉所有吏,追問糧食下落,如有違抗,可開刀殺人。”
劉一愣,開刀殺人?
張唐卿見劉沒有回應,知道劉在擔心什麼。
“本已經請示過太后和政事堂,凡是牽扯到災民安置之事,一律行軍法。”
“可是……”
“有事,本擔著,如果鬧起了民變,咱們一個都跑不了。”
劉立刻領命而去。
等眾人紛紛離去,張唐卿才苦口婆心的對孫敬雪說道:“你可知今日做了錯事?”
孫敬雪雙眼迷茫,忙問道:“錯事?”
“對,如果我沒猜錯,當你發現永倉糧食一半時,是不是立刻大呼小?”
孫敬雪還是一片迷茫,“不對嗎?只有弄的人盡皆知,三司使葉大人才會重視。”
“如果你能悄悄的把消息告訴我,普通百姓就不會知道永倉糧,就不會有人鬧事,如果我沒猜錯,此時,城糧價已經飛漲。”
糧食,是開封府穩定的大前提,只要城中糧食不缺,除了個別人外,沒人會帶頭鬧事。
當大家知道永倉了糧食后,擔心糧食不足,所以開始想著法子屯糧,糧價自然飛漲。
但糧價飛漲只是短暫的,長期來看,糧價依然會趨于穩定。
如果放在明朝,估計很難抑制糧價飛漲,但在大宋,商業空前繁榮的況下,市場會對糧價進行調節。
“通知周記糧店,敞開供應糧食。”
張唐卿吩咐完后,回了城里。
城里的大街上,已經看不到幾個難民。
粥棚都搬到了城外,難民自然會跟著粥棚一起走。
但是,大街上卻有很多人在游走。
“聽說了嗎?開封府糧倉被人貪墨了一半,開封府馬上要斷糧了,趕去買糧食吧。”
“就是,本來糧食就,還有這麼多災民要安置,快點去吧。”
“大家聽我說,咱們去糧倉,向府施,不能貪了咱們的糧食,他們還像沒事人一樣。”
“就是,不鬧一鬧,沒人管我們的死活。”
開封府就像個大火藥桶一般,人群開始向東南角的糧倉駐地趕去。
開封府外城東南角,是延倉、永倉、夷倉等糧倉所在地,二十四個糧倉供應了開封府上百萬人的糧食消耗,同時也是朝廷儲備糧食的地方。
此時的永倉外,已經聚集了上千人,人人手里拿著糧袋子或籃子,等待著永倉開倉放糧。
參知政事章得象和三司使葉清臣已經到了永倉外,但不得其門而。
兩個重臣正在和承恩侯劉涉。
“本侯現在是災民安置指揮部的人,聽得是置使張唐卿的令。”
葉清臣吼道:“龔,蔡永奎乃是我三司判,你有什麼權利抓?”
劉不再說話,只是鄙視的看著章得象和葉清臣。
“下張唐卿,見過章參政、計相。”
葉清臣看到張唐卿過來了,一把拉住張唐卿的袖子:“置使,為何要抓我永倉上下吏?”
“計相,永倉的糧食了一半,您知道了吧?”
“知道,三司自然會給你一個代,但你越過三司,直接抓我三司的人,說不過去吧。”
章得象說道:“如果確定有人貪墨永倉糧食,張置使可以行軍法,政事堂和太后同意了的。”
一聽要行軍法,永倉一眾吏開始打擺子。
永倉外,人群越聚越多,只是幾句話的時間,估計人數上了兩千人,還有無數百姓在來的路上。
“大家別聽這些當的話,咱們先把糧食搶了再說。”
張唐卿扭過頭,問道:“剛才是誰在說話?”
楊三青立刻從人群中揪出一個衫襤褸,但長得健壯的漢子,“大人,是他。”
張唐卿抬腳走過去。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張唐卿笑道:“還知道一丘之貉這個語,讀過書?”
“我聽說書先生說的。”
“鬼樊樓的人?”
張唐卿一問完,周圍人紛紛議論起來。
漢子有點張,“胡說,我乃是正兒八經的開封府人士,不知道什麼鬼樊樓。”
張唐卿說道:“砍了,再有煽鬧事者,一律砍了,不用請示,楊三青,你負責。”
張唐卿一說完,漢子竟然笑了:“砍我的腦袋?當今家都不敢隨便殺人,你一個綠袍小,也敢殺人?哈哈,當真笑死……”
漢子的死字剛說完,腦袋就滾到了地上。
人群一下向后退。
誰都沒想到,張唐卿說殺人,真的殺人。
張唐卿冷著臉看了看人群,“糧倉的事,本自有代,誰敢煽百姓鬧事,這就是下場。”
張唐卿緩慢的走到一個小吏面前,只見小吏的雙手泡在雪水里,雙手已經發紅,但依然不敢有毫彈。
“本問你,糧食呢?”
“小人,小人不知。”
“來人,砍了。”
葉清臣和章得象震驚的看著張唐卿,砍鬼樊樓的人,無所謂,一言不合就砍吏?
“軍律,丟失軍糧者,殺無赦。”
“大人,并不是我弄丟的。”
“你乃是看管永倉的吏,丟了,就是你的責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