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份尖銳也有一部分來自薛思元本。
面對應安安,薛薛很難做到平心靜氣。
哪怕不談男間的,在薛思元看來,彭雲琛也是個很好的人,很稱職的老師,他對學生的關懷一視同仁,真誠卻不逾矩,教學態度亦是認真負責,在家長間的風評也一直很好。
可以說,他對這份職業是充滿熱忱的,盡心盡力,努力把自己的份工作做到最好。
然而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落得那樣慘淡的下場,只因為被視作龍得飛與應安安間遊戲的棋子,連薛薛都替他不值。
後來,三人自然不歡而散。
在彭雲琛默認了薛薛的說法後,應安安突然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垮下肩膀。
“我們真的沒辦法當朋友了嗎?”
斂下眼瞼,輕聲詢問。
長長的假睫垂落,在下眼皮上投落一層淺薄影。
薛薛不得不承認,哪怕看應安安的本,見到這落寞的樣子也很難不心疼。
無疑,應安安清楚自己的優勢,也善於發揮自己的優勢,哪怕今天踢到鐵板了,也不意味著失去了反擊能力。
薛薛看向彭雲琛。
不知道上輩子彭雲琛在這時候是不是也做出了類似的決定,但從後續發展看來,決定的決心不夠,自然不能算功。
但這次……
沒有說話,為了不影響男人的選擇。
如果彭雲琛還是如同上輩子一樣再次對應安安心,那就要考慮換個方式來完任務了。
時間流逝的速度在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中變得格外緩慢。
環境不算安靜,但他們彷佛與世隔絕了。
薛薛知道彭雲琛現在正於天人戰的狀態。
他從來不是一個特別果斷的人,否則上輩子也不會被應安安吃得死死的,到最後連自己一條小命都保不住。
但觀察下來,雖然薛薛和彭雲琛相的時間不算太長,了解亦不夠深,可覺得男人並不是真的弱,對應安安的退讓源於過往分,曾經投的,還有自養的慣使然。
要改,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亦不難。
看的不只有決心,還有契機。
薛薛有信心,自己就是那個轉變的契機。
分外漫長的一刻過去,彭雲琛終於開口。
“我們當然可以繼續當朋友。”
他道。
薛薛心一沉
“前提是妳真的拿我當朋友。”
應安安角揚起的弧度定格在一個尷尬的位置。
“你這話……”的聲線抖,卻仍執意要從彭雲琛裡討到說法。“是什麼意思?”
一個每次都能從大人那裡要到糖果的孩子,常常會視得到是理所當然地,並不會意識到給糖果從來不是大人的義務。
擁有的太容易,得到的太輕易,不見得不懂珍惜,卻會潛意識地去,去依賴,去索取。
應安安就像那個被彭雲琛這個大人寵壞了的小孩。
而總該有長大的一天。
彭雲琛過去是這麼想的。
現在……
“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不明白,安安。”
彭雲琛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磁,語氣也相當溫和,落在應安安耳中卻陌生得很。
雖然腦子一團,但有預,男人接下來說的話正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
“你……”
“我不要求妳什麼,但至也得等妳學會尊重我這個朋友,我們才能當繼續當朋友啊。”
他頓了頓。
因為應安安眼中若若現的淚。
心中一閃而逝的遲疑,差點又要像之前那樣左右自己的理智。
但在這時,薛薛再次把手放到彭雲琛的上。
那是無聲的力量與支持。
一顆懸起的心重新穩穩落回原,眼中聚起的霾散去,重現一片清亮明澈。
其實有時候,放下過去並大方告別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彭雲琛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輕松。
如釋重負。
“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別見面了吧。”
“老師很難過嗎?”
這是上車後,薛薛對彭雲琛說的第一句話。
彭雲琛正轉鑰匙的手一頓。
“沒有。”
“哦?是嗎?的人真不可。”小聲嘟嚷。“承認自己放不下前友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啊。”
聞言,彭雲琛更無奈了。
不過神奇地是,本來縈繞在心頭一難言的覺也隨著薛薛的聲音在車室回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