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一點點西斜,兩人的影子都拉長了。
蕭擎寒的眼神漆黑得沒有一點澤,即便是兩次親子鑒定都說孩子不是他的,可他依舊相信是哪兒出了問題。
那明明就是他的孩子。
施念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有的時候也不得不嘆,竟然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這不是巧合,這是真的。」
「蕭擎寒,當年蕭家的老管家親自把我送到醫院做的流產手,那個孩子在五年前就沒了。」
沒了?
蕭擎寒呲笑:「我不信,你在撒謊。你害怕我搶你的養權,才會這麼說的對不對?」
他很激,但是施念很平靜。
從手機里點出一張圖片,裏面拍了一張老照片:一位騎在馬背上的年輕男人,穿著牛仔服,五英俊著桀驁。
最關鍵的是他五廓跟蕭擎寒酷似。
男人瞇了瞇眼睛:「他是誰?」
「這是赫連城的爺爺,現在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了。很抱歉我之前欺騙了你,故意誤導讓你以為孩子是你的,只是想報復你。」
「我不信!」
蕭擎寒忽然大發雷霆,一把奪過的手機將照片刪了:「不要以為拿一張P過的圖片,我就會相信你的話。」
三胞胎絕對是他的孩子!不可能不是。
他生氣的時候,其實駭人。
可現在,已經豁出去了,為了孩子也沒辦法再後退。
施念把削好的蘋果放在盤子裏,了手:「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拿孩子的頭髮去做親子鑒定。」
呵,蕭擎寒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怎麼能這麼殘忍!
竟然讓自己去做親子鑒定。
哈,心臟瞬間蔓延了疼痛,跟五年前得知出事的時候一樣難。
「蕭擎寒,以後你不用再來孩子面前刷存在了,你就當施念已經死了吧,我想以莫茴的份跟孩子過平靜的生活。如果蕭家再像上次一樣來辱我,赫家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畢竟三胞胎是赫連城的孩子。」
「別再說了。」
求求你,不要再說這麼殘忍的話。
他的手擋住了大半張臉,前所有的氧氣都被瞬間空,世界都變了黑白。
施念偏過頭,看到他消瘦的模樣,病號服空的,心底忽然堵得慌。
不過想到剛才王楚楚在的場景,心又了許多。
反正蕭擎寒還有一個兒子,三小隻就留給吧,原諒這麼自私。
蕭擎寒沒有三小隻依舊可以過得很好,可沒了孩子,無法想像那樣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算是替我們失去的孩子畫個句話。」
施念轉離開了病房。
葉崢很擔心:「三嫂,你們聊得怎麼樣啊?」
「以後不要我三嫂,施念已經死了,我是莫茴。」
葉崢看著頭也不回的離開,心底咯噔一聲,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一把推開門:「三哥?」
葉崢愣住,他看到蕭擎寒宛如雕塑坐在床上,手裏拿著一個削好皮的蘋果,時間太長已經氧化了。
蕭擎寒一口一口吃著蘋果,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一樣。
「三哥,你不是不喜歡吃蘋果嗎?別勉強自己了。」
「誰說我不喜歡,這是削的。」
看到蕭擎寒這麼自殘,葉崢累得慌:「剛才三嫂究竟跟你說什麼了?」
「說孩子跟我沒關係,是赫連城的。」
蕭擎寒咽下蘋果,這大概是他吃過味道最好的蘋果了吧,也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替他削水果。
「怎麼可能,孩子跟你長得像,還是跟赫連城長得像?三哥你該不會相信這麼拙劣的謊言吧?」
「我不信,但是讓我去做親子鑒定。」
蕭擎寒的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他角勾著笑,眼裏全是悲傷。
葉崢猛然愣住:「真這麼說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葉崢也不敢這麼確定了,那麼孩子究竟是誰的?
如果不是三哥的,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像!
這確定不是在拍懸疑電視劇?
「去幫我查一件事,我要赫連家這幾代人的照片。」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這麼巧。
蕭擎寒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緩緩起:「出院吧,待得夠久了。」
男人目幽深寂靜,像是熄滅的火堆,沒有任何亮。
——
施念離開醫院后,開車去了南山墓園。
一路上的腦子都很。
來到傷心的地方,似乎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場大雨,山坡的事故導致很多人死亡。
「茴茴。」
施念的旁邊又停了一輛車,窗戶搖下,赫連城靜靜看著:「難過就哭出來,不要忍著。」
「你怎麼來了?」
「有點擔心你,畢竟你做出這個決定,我有點意外。」
赫連城一直都知道施念會因為孩子心。
所以當施念找他商量照片的時候,他就猜到要做什麼了。
施念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是因為他才哭的,只是想起了五年前的事。那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會在那場事故中喪命。」
「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也會遇到危險。」
那一場追尾,讓跟赫連城提前離開了隧道,剛好錯過了塌方。
赫連城遞給一張巾:「一吧,來都來了,正好去看看伯母,說起來我一次都沒來拜訪過。」
下人遞過來早就準備好的康乃馨。
施念帶著赫連城朝著墓園走去,這是第二次來這裏。
墓碑上母親的樣子一點都沒變,替母親清理了樹葉:「媽,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赫連城,他是我孩子的義父,對我很好。」
赫連城將鮮花放下,主開口:「伯母,您放心,將來我會照顧好。」
施念的世可憐的。
所以當初救了去醫院后,不住的懇求,帶著去了國外。
也許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施念的眉眼很像他一個故人。
放不下跟故人相似的孩兒苦,於是破天荒的主當好人,結果一幫就是五年。
赫連城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其實施念跟母親也有些像。
果然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長得很像的人。
可惜,卻不再是同一個。
兩人站在墓碑前的一幕,很快傳到了蕭擎寒的手裏,小的人靠在赫連城的懷裏,怎麼看都覺得非常刺眼。
呵,蕭擎寒眼底凝著寒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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