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點滴滴都在提醒他,他當年是多麼的渾蛋!
即使后來,他一點一點上那個讓他沉淪的孩,可是嫉妒和自尊,卻依舊讓他一如既往地傷害著。
那麼多委屈,那麼多不甘……
是有多麼痛苦的經歷,才會如此絕?最后在船上看見他的時候,帶著他的孩子,縱跳了茫茫的大海里!
看向他的最后一眼,是那麼的溫繾綣,卻又是那樣的悲痛絕!
顧昀笙將手里的啤酒罐扁,面容痛苦地扭曲著。
越是和顧明修聊起過去點點,他的心就越是絕!然后,他一點一點著心底的沉淪,從天堂,一路墮落至深不見底的地獄!
他原本不愿意承認,不愿意相信的事實,如今卻如此赤的擺在他的面前,讓他再也忍不住心的悲痛,抱著顧明修,失聲痛哭起來。
顧明修雙手撐在沙灘上,心也是很心疼自己這個侄子的。
曾經幾次,他都想要勸他們,又覺得這是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自己不好手。
可是如今看到他們一死一“傷”的結局,心底不免唏噓。
顧昀笙幾乎是崩潰的,像是落荊棘牢籠中的野一般,全上下沒有一個孔不出痛楚。
他啞著嗓子嘶吼著,手捶打著糲的地面,一下一下,直到骨節都已鮮淋漓。直到顧明修牢牢控制住他的手腕,厲聲讓他住手。
這一刻,原本那個運籌帷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顧氏總裁,那個波瀾不驚,仿佛沒有的顧昀笙,像個孩子一樣無助而悲切……
“如果,如果不是墨家的孩子,如果,如果墨家不知道孩子被調換了;如果,如果我堅決不讓嫁顧家……”顧昀笙喃喃開口:“那依舊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墨婉,依舊是那個閃閃發卻堅韌如蘭的子。那麼好,卻斷送在我手里……”
顧昀笙真的后悔了!
他寧愿從未遇到過那個孩,他寧愿自己從未上過那個孩!
他寧愿老天將所有的苦難,全部讓他一人承!他也不希那個孩,因為他,而……得到這樣的結局。
到最后,顧昀笙干了一箱啤酒和一瓶威士忌,爛醉地癱倒在沙灘上。
他一邊流著眼淚,依舊一邊呼喚著墨婉的名字。
顧明修嘆了口氣,打電話讓楚堯派車來接人。
……
第二日,當楚堯推開公寓大門,想要喊顧昀笙去公司時,卻只看到顧昀笙愣愣地坐在床頭,整個人陷了一種麻木的頹廢里。
他的臉蒼白得嚇人,整個人也出一頹敗來。
楚堯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下了逐客令:“出去。”
“那個……顧總……”楚堯退出公寓,但是手還把在門把手上,有些為難道:“今天顧氏還有重要會議……”
“顧氏顧氏,如果不是因為顧氏,婉婉怎麼會……”如果不是顧云飛的爭權奪利,將墨婉卷其中,如果不是他過于自信,沒有及時遏制顧云飛的行為,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
顧昀笙再次抱住自己疼痛裂的頭,狠狠砸向床鋪。
“顧總,您不要這樣!”楚堯趕忙沖進來。
“楚堯,你去……多找些人,花多錢都無所謂,你再去海域打撈,去……”
“顧總!”楚堯的聲音拔高:“我們之前已經打撈了一個月了!京城里的好幾個失蹤人口都被我們找著了……但是,茫茫海域,夫人也不知道被沖到哪里了。”
“何況,就算是再撈,上來說不定都變一句骸骨了……”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極輕,卻還是被顧昀笙敏地捕捉到。
“你說什麼!”他猛地推開楚堯,惡狠狠地盯著他:“我不許你這樣說!你滾!給我滾!”
“顧總!”楚堯被推倒在地,卻依舊執著地向顧昀笙:“我說的都是事實。您……您已經為夫人做得夠多了,您不要再一直頹廢下去了。老夫人,二夫人,還有……夫人,我相信們都不想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顧昀笙的話,越發冰冷。
他恨,他恨顧云飛,他恨墨思雨。
但是他最恨的,是自己!
是他的無能,讓墨婉陷絕境,是他的絕,讓墨婉在最后一刻,依舊絕。
可是,他如今,還能為做什麼呢?
除了找到的“子”,他還有什麼能做的呢?
他絕地發現,就連這件事,他也無能為力!
“總之,無論付出多錢,多大的代價,無論變什麼樣,我都一定要找到!”顧昀笙堅定開口。
楚堯嘆了口氣——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實在無法勸阻,這個深著自己妻子的男人。
走出門,他默默地去安排了一切,順便打電話給顧家老太爺匯報了顧昀笙的狀況。
顧家老太爺在電話里那頭也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說罷,他掛斷了電話。顧在一旁,擔憂地向他,而顧老太爺,也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顧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之前讓楚茗來假扮墨婉,就是不想看到自家孫兒變現在這副模樣。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以為等顧昀笙好了,慢慢告訴他真相,他就會接,以為……
可是錯了,有些,就算是再過一個月,一年,甚至十年,都不會淡化,更不用說消失了。
可是,如今的孫子孫媳婦這樣,這個做的,又能做什麼呢?
長長地嘆了口氣。忽然,一只纖細白凈的手,遞過來一張手帕,一道溫的聲音響起:“,您別難過了。”
“昀笙哥哥只是一時想不開。他重義,責任又重。他可能是自責是他害了嫂嫂。”楚茗聲開口勸:“等過兩天,他一定會想開的。”
“但愿如此。”顧家點了點頭。
“要不然,讓我去,再勸勸昀笙哥?”
“之前就已經這麼麻煩你了。”顧搖搖頭:“如今……怎麼還好意思讓你再去為不相干的人費力。”
“昀笙哥哥怎麼會是不相干的人呢?”楚茗低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這些,都是茗兒心甘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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