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現如今,這一切都被本宮查了個水落石出,老太後可想過這件事的後果麽?皇上若是知道自己迷上了一個人盡可夫的,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周家安排的詭計,他會怎麽做?怕是要將你周家上上下下全部淩遲,挫骨揚灰才解恨吧?”張皇後冷冷道。
周太後忽然手將所有的口供都抓在手中,似乎想全部撕扯碎片。
張皇後冷笑道:“太後想毀了口供是麽?盡管撕了,這些口供都有好幾份,扯了這些,還有備份。人證也都隨時可以拿獲。若是扯了這些能讓太後心裏舒服些,盡管撕了便是。”
“哐當!”龍頭拐杖倒在地上,周太後手扶住桌案,這才沒有摔倒。
何嚐不想毀了證據,但也明白撕毀這些口供於事無補。也很想辯駁反擊,但此刻卻已經沒有了任何辯駁的氣力。自己都被眼前的事實驚呆了。自己的兩個弟弟和周瑛合夥欺騙了。那個婉兒本就不是周家人,居然是個青樓子。是這件事,周太後便要被氣的半死了。更不要眼下一切被張皇後得知,口供都在手,無法抵賴。就算細節上有一些偏差,但是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皇上……皇上如果知道這件事該多麽憤怒。而且,自己也沒想著去辱皇上,自己再不濟也是知道維護皇家尊嚴的。可是自己卻讓皇上蒙了巨大的辱,讓皇上跟一名汙濁不堪的青樓子攪合在一起。這是何等的大罪,讓周太後心裏也萬般的懊悔。
張皇後冷冷的看著周太後,沉聲道:“老祖母,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的。老太後一生清白賢德,怎地臨老犯了這樣的糊塗,當真是晚節不保。這一次的事不但毀了你老太後一世清譽,你周家也將在劫難逃了。本宮想,起碼也是個抄家問斬之罪吧。哎,便是本宮,也很是惋惜了。老太後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娘家靠著太後才有了今日,如今卻要連毀了,既是咎由自取,又讓人唏噓惋惜。”
周太後子一歪,倒在地上,雙目之中老淚縱橫。一念之差,終至如此地步,真是悔之莫及。
“皇後,此事是哀家糊塗了,哀家被娘家幾個混賬給騙了。哀家本不知道那子的份,還以為真的是我的侄孫。哀家承認,是從中協助有讓同皇後爭寵之心,也教了模仿皇後年輕時候的儀態以吸引皇上的注意。哀家該死。哀家糊塗。但是哀家真沒想到,這個子居然如此汙濁不堪,讓皇上蒙也非哀家所願啊。”
周太後伏在地上,一手攀著桌角,老淚縱橫著道。
“現在這些也已然遲了,事到了這種地步,還這些作甚?”張皇後冷聲道。
“是啊,什麽都晚了。哀家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哀家死有餘辜。皇後,你要如何罰,哀家都無話可。但看在哀家當年護佑皇上的份上,看在哀家這麽多年來並無失德之行,也沒有對皇後有什麽不當之行的份上。看在皇家列祖列宗的份上,哀家可否求皇後一件事。”周太後哀聲道。
張皇後蹙眉道:“什麽事?”
周太後沉聲道:“可否……饒了我娘家兄弟他們?算哀家求您了。”
張皇後冷笑道:“按照你的法,是他們誆騙了你,你反倒為他們求?”
周太後道:“那是我娘家兄弟啊,哀家怎能不顧?若非哀家在宮中,他們自然也不會生出這樣的糊塗主意。來去,我娘家的興榮都是由哀家而起。哀家若不是嫁給了先皇,也自不會有今日這一劫。皇後,你該能明白哀家的心思,你為了你娘家的心便是哀家為我周家之心,將心比心,都是一樣的啊。”
張皇後皺眉沉。周太後猛然轉過來,朝著張皇後便連連磕頭道:“皇後慈悲,哀家給皇後磕頭求饒了,哀家給皇後磕頭求饒了。”
張皇後忙閃避開,皺眉斥道:“你要折煞本宮麽?你給本宮磕頭豈非是折本宮的壽。你畢竟是祖輩。”
周太後老淚橫流,仰頭道:“哀家做了錯事,還敢自大什麽?求皇後高臺尊手……哀家以後吃齋念佛為皇後祈福,死後到了間也必念皇後大恩大德。”
張皇後緩緩歎了口氣,沉聲道:“起來吧,您這個樣子,何統。被宮人瞧見,還以為本宮辱沒尊長,沒有規矩。”
周太後聽著張皇後語氣變緩,覺得似乎有些眉目,輕聲道:“那皇後是……答應哀家了麽?”
張皇後沉聲道:“按理,出了這樣的事是絕對不能姑息的。但是適才你的話倒也打了本宮。你我境遇相類,對娘家兄弟的維護之心也是差不多的。我們都想著他們日子過的好啊。你我都是苦命人。但你我的不同是,我不會為了我娘家的兄弟便連皇上的聲譽都不顧,便不識大不顧一切。老太後,這次你真是大錯特錯了。”
周老太後緩緩點頭道:“錯了,真的錯了。哀家也知道真的錯了。”
張皇後道:“這麽大的事,本宮其實也無決斷之權。本宮應該稟報皇上定奪才是。皇上敦厚仁善,也許會看在太後當年庇護的麵子上從輕發落也未可知。”
周老太後變擺手道:“不能啊,不能稟報皇上。這等事……皇上怎會饒恕?皇上知道了,我娘家一大家子便都要完了。哀家或許能被饒恕,但那樣哀家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張皇後皺眉沉道:“的也是。況且此事要是鬧大了,皇上麵無存,豈非了下人恥笑的對象。”
周老太後嗔目片刻,手在自己臉上打起耳來,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糊塗東西,怎麽做出這樣的事來。該死,該死。”
張皇後皺眉看著自掌耳的周太後,半晌擺手道:“老太後,你也不用如此。這件事本宮也不想鬧得太大,雖然你周家上下該死,但是皇上的聖譽更加的重要。饒了你周家也不是不,但是此事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否則理難容。”
周老太後抬起發髻散的頭看著張皇後,眼中出希的芒道:“皇後怎麽辦?”
張皇後緩緩道:“那個狐貍必須置,不可留著害人。”
周老太後道:“哀家命人將逐出皇宮便是……”
張皇後眼園睜,冷笑道:“逐出皇宮?莫非要容在外胡八道,敗壞聖譽?可是知曉你們全部謀之人。便隻逐出了事?笑話。”
周老太後輕輕噓了口氣,何嚐不知道置是何意,在宮中這麽多年,見得多了。隻是生弱,不願意也從沒做過這樣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