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節哀順變，太皇太後賢達之名下皆知，且老人家見到如今皇上將我大明下治理的這麽好，也能安心了。當初老人家庇佑皇上，不正是希看到這樣的結果麽？可謂是無憾了。”張延齡沉聲道。

朱佑樘歎息一聲道：“是啊，無憾了。希老人家無憾吧。朕……哎，朕隻是沒想到去的這麽快。著實讓朕難以接。”

張皇後低聲道：“皇上，人壽有時，非人力所能勉強。老太後去的倉促，確實令人難以接。但事已至此，皇上還是要節哀才是。”

朱佑樘點頭道：“你們的對。太後也算是高壽了，朕隻是一時傷而已。”

張皇後和張延齡點頭稱是。朱佑樘看向窗外景，神肅然，默默的發愣。張延齡一時不知道些什麽，也隻得保持沉默。屋子裏靜悄悄的，空氣中流淌著一尷尬難耐之。

“延齡，你親那日，朕沒去道賀，你不會怪朕吧。”朱佑樘忽然發聲問道。

張延齡忙道：“臣豈敢怪皇上。皇上日理萬機，豈能因為臣這點事耽擱了朝廷大事。”

朱佑樘微笑道：“婚姻是大事，卻也不是事。況且是娶了定國公的兒。朕本來是要親往道賀的。但朕又覺得，你們兩家聯姻本已是轟京城的大事了，朕再去湊熱鬧，會顯得事太過了。朕不去，對你們反而有好。否則別人又要朕對你張家偏袒恩寵，對勳貴之家特殊對待了。朕倒是沒什麽，但卻容易給你們招致麻煩。可明白朕的苦心麽？”

張延齡躬道：“微臣明白，皇上一片苦心，微臣無以為報，激涕零。”

朱佑樘擺擺手道：“這些話也不要了，朕也不要你激涕零，朕最不喜的便是上的花哨，朕隻要你好好做事，對朕實心實意便好。”

張延齡沉聲道：“臣自當全心全意做事，報效皇上的恩寵。”

朱佑樘點點頭道：“你確實該如此。莫要辜負了朕。”

張延齡道：“臣不敢辜負聖恩。”

朱佑樘籲了口氣，瞇著眼看著張延齡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跟朕的麽？”

朱佑樘的眼之中似乎頗有深意，似乎充滿期待。

張延齡想了想道：“請皇上保重龍，此乃下臣民之所。老太後的事，皇上節哀順變，莫要太過悲傷。”

朱佑樘眼中的失一閃而沒，皺眉擺手道：“朕知道了，你去吧。”

張延齡磕頭謝恩，躬告退。

……

靜夜之中，張延齡獨自坐在書房之中沉思。

下午進宮聽到皇後的那番話之後，張延齡便意識到皇上應該正在暗查此事。

周太後的死在張延齡看來有兩種可能，這兩種可能都不是自然死亡。跟張皇後的是第一種，便是老太後知道自己沒有退路，選擇自己了結自己。

皇上去找太後問話，一定是因為茉莉的事耿耿於懷。而且一定是皇上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的形下才會去問周太後。否則皇上不可能貿然去向周太後詢問。

在這種形下，周太後自知瞞不住，選擇自殺是最大的一種可能。

還有一種便是皇上已經知道了一切，他去見周太後印證此事。老太後發現事敗，是被活活嚇死的。

綜合考慮下來，張延齡得到兩個最可能的結論。

其一，皇上必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了解到了一些消息。

這其實並不難。那晚上，張皇後興師眾去長春宮問罪，不是長春宮中的宮太監都知曉，皇後邊的人也都是知道的。皇上隻需找這些人來詢問便可得到一些消息。知道皇後在婉兒死去的那晚上是去過長春宮的。

隻需知道這件事，便一定可以推導出婉兒的死別有。

隻不過絕大部分太監宮隻知道張皇後去長春宮的事，至於那個婉兒怎麽死的，因何而死，卻是本不清楚的。周太後做的也很利落，殺人時隻有皇後在場，其餘人並未目睹。

據張皇後事後告訴張延齡，太後宮中兩名的親信宮被遣散出宮，不知所蹤。那便是周太後在理知之人。想必那兩名宮早已在涯海角之了。

這種況下，即便皇上知道事有蹊蹺，也問不出形，問不到當晚發生的事的經過的。或許正因為如此，皇上才會去向太後旁敲側擊的詢問。

其二，皇上對這件事的了解到了哪種程度，這是必須要搞清楚的問題。以張延齡的判斷，皇上目前或許隻停留在懷疑婉兒的死因上，而並不知道婉兒的份乃至周家的謀劃。

原因很簡單，若是知道茉莉是周家冒名頂替送進宮來的，知道周家的謀劃的話，皇上一定不會是今日見到的那般平靜。還跑去給周太後殮？怕是都不會去看一眼。因為周老太後也是算計他的人之一，當死有餘辜。

正因為皇上知道的不多，所以他才會表現的很是怪異，很想知道真相。這才有去問太後的舉，甚至在日常故意對張皇後做出試探的詢問。

種種跡象表明，皇上必是知道了些什麽，且知道這件事跟自己跟張皇後是有關的，也很可能知道此事跟自己也是有關的。否則今日皇上不會表現的這麽疏遠，言語之中不會有那麽多的試探。皇上或許很希自己能夠向他坦白，所以在自己離開之前，他還問了自己一句‘有沒有什麽話要跟他’。其實那便是很明顯的暗示了。

其實，皇上恐怕很想問的一句話是：“你們姐弟究竟背著我幹了什麽？婉兒是不是你們殺的？”

但以皇上的慎重和謹慎，他自不會輕易去問這樣的話。那可是自己的皇後和皇後的弟弟，在沒有確定證據的形下，這麽問的後果便是會徹底破壞他和皇後十七年的，那是皇上這種重親重的人作不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