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兒怔了怔，面意外，顯然沒想到突然問這個。

臉瞬時就變得有些不自然。

這是青檸第一次從臉上看到這種表。

原本給的覺就是沉著冷靜，遇事不驚。

不過，也由此說明，此傷疤來得不簡單。

「這個......」何珍兒言又止。

見這般為難，青檸自是不好勉強，連忙道：「沒事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

但何珍兒還是說了：「是被燈座傷的。」

燈座？

青檸呼吸一，愕然回頭看向步封黎。

心跳咚咚。

是燈座呢。

步封黎也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能說一下怎麼傷的嗎？我......我知道我這樣太過冒昧，但是就是......就是重要......」

青檸發現，比他們兩個都激，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雖然知道，人家不願意提及的黑歷史，強行讓人家說，很不禮貌，但......真的就如所說，就重要的。

何珍兒抿了垂目，看了看自己的鞋尖，似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又似是在想該怎麼說。

整個人看起來還局促不安的。

片刻之後，抬頭，微微彎道：「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慌之下打翻了燈座，燈座很燙，我這裏被刺傷，也被燙傷。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我的醫可以去掉這個疤的，我沒有。」

青檸眸微斂，越發覺得可能真的是救步封黎的人。

「是因為這個疤對你有特殊的意義是嗎？」

孩子都，尤其古代孩子更是在意這些，既然能祛疤，又怎麼可能故意留？

何珍兒輕「嗯」。

「因為某個人嗎？」青檸步步問。

何珍兒笑，看向青檸。

青檸以為不會再答，誰知竟點點頭，大方承認了：「是的，一個男人，應該說，一個男孩子，因為那時他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這個傷間接因為他傷的，後來我幫他打了掩護躲過一劫，他幫我包紮了傷口。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講，我甚至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竟莫名其妙地就留了這個疤，還生怕它淡了，我也不知道我留著做什麼？」

一向冷靜如水的何珍兒有些語無倫次，顯然有些激。

青檸卻不做聲了，心裏面說不出來的覺。

再度回頭看向步封黎。

如果說，剛剛只是懷疑，懷疑這個人才是當年救步封黎的人，那麼此刻，完全確定。

疤痕，年齡，人，事件......這些都對得上。

忽的想起什麼，青檸又轉眸問向何珍兒：「何姑娘在京城呆過嗎？」

說是磊州人，而當年這件事發生在京城的怡紅院。

何珍兒點點頭：「實不相瞞，小時候被人販子賣過，賣過去青樓，後來被好心人相救，才得以回父母邊。」

青檸抿。

連地點也對上了。

所有的，都對上了。

「爺。」回頭，喚步封黎。

步封黎坐在桌邊，未做聲，只朝們二人彎了彎。

「不好意思，扯遠了，」何珍兒一臉歉意地笑笑：「對了，昨夜說今早施針，需要施嗎？若需要的話，我這就去取針袋來。爺和夫人放心，我雖醫淺薄，但二位是我的恩人，我定竭盡全力。」

這次青檸沒出聲，一直沉默未語的步封黎先開了口：「那就有勞姑娘了。」

「客氣了。」何珍兒微微一笑，轉離開。

見走遠了，青檸立馬激跑到步封黎跟前：「步封黎，是，真的是！是當年救了你！」

相對於的激，當事人反而淡定得很，似是覺得不可理喻一般，笑著搖了搖頭。

「竟然不是疾婉晴！所以，你報恩報錯了人？太意外了！真的太意外了，地球真的是一個圓，有些人終究會再遇。」

青檸還沉浸在這份震驚中。

忽的想起什麼，小兒一噘，酸酸道：「人家對你還念念不忘呢，專門為你留疤，你準備如何報答？」

「唔，」步封黎非常認真地想了想，「不知道，你覺得呢？是封做貴妃，還是婕妤呢，貴妃是不是一下子太高了？」

青檸錯愕，難以置信看向他。

見他一本正經，不像撒謊，眼睫了：「你......你的意思是，把納後宮？」

「嗯，」步封黎點頭，「這樣既圓了的心愿，也能讓那些變著法子讓我納妃的臣子們消停消停。」

青檸氣得不行，出手指指了指他。

昨夜還謹慎如斯、惜命如斯，今日人家要給他施針，就滿口應允，就因為知道了是當年救他的那人嗎？

「行，你只管去圓的心愿，去讓那些臣子消停，姐就讓你見識一下，皇后從此不消停！」

步封黎被氣得發的樣子逗樂了，手攥了的腕，將拉向自己。

青檸掙扎，想甩掉他的手。

卻被他攥得更，他啟，正說話，門口傳來何珍兒的聲音：「夫人，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步封黎道，鬆了青檸的手。

青檸白了一眼他，輕哼：「人家問夫人，你是夫人嗎？回得那麼快。」

而且，剛剛想掙他的手，他不讓，此刻見人來了，松得可真快！

姐偏不讓你得逞！

看姐宣示主權！

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瞬間，青檸屁一歪，就坐到了步封黎的上，並將自己的小手塞到他的大掌掌心。

步封黎也未推開，角的笑意更深。

何珍兒手裏拿著針袋，推門而。

見到兩人如此，有些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青檸這才故意嗔怒地拍了步封黎一下，起。

「有勞何姑娘了。」

何珍兒彎，朝兩人微微鞠了鞠，便走到步封黎跟前，將針袋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請爺把上的服下來。」

步封黎並未急著去做，而是抬眸看向：「你知道為何我昨夜沒答應你施針，今日答應了？」

何珍兒怔了怔，不意他突然問這個問題。

一臉疑地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昨夜太晚了，且爺食了葯嗎？」

「那不過是拒絕的借口。」步封黎道。

何珍兒似是更不解了：「那......那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