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山里涼意骨，賀銘川穿了沖鋒依舊能到骨的涼意。

腳下的山路也變得崎嶇不已，最糟糕的是開始下起了小雨，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著實冰涼。

其實以前賀銘川并不是非要和桑在一起的，在他看到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的時候，賀銘川覺得他們各自安好就好。

來招惹他的時候，他也知道什麼意思。

那時候看到刀槍不油鹽不進，賀銘川又有點后悔看變那樣。

每次都是想著分手了就分手了唄，反正也不是非要在一起。

但是分開的每一天，賀銘川都覺得不如意的。

以為時間長了自然就忘記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忘不掉的人，也沒有誰會一直陪在誰邊。

可時間越長，賀銘川就越發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去找桑。

不知道是太深，還是投太多。

就是不能看到和別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占有，還是，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找到桑。

因為下雨，本應該六點就亮的天，七點了還霧蒙蒙的。

彼時，走在前頭的消防隊長大聲說道：“這里有腳印！”

賀銘川回過神來，連忙加快步伐走過去，他走得很快，被鋒利的樹葉劃傷了臉頰也全然不顧。

他們循著并不清晰的腳印追了過去，走了百米左右，看到一條往下的長長的痕！

隊長說：“人可能在下面，我下去看看。”

說完，隊長將繩子系在樹干上，順著那道痕下去。

這時候的賀銘川心差不多已經涼了半截，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又在雨里待了那麼長時間，賀銘川覺得像桑那樣素質的，本不住的。

很快，從對講里面傳來了隊長的聲音，“人在下面，送擔架下來。”

……

桑是直接直升機送到醫院去的，了傷，上除了多傷之外應該還有骨折，其他的傷要到醫院檢查了才知道。

但是狀況不太好。

送到醫院之后基本上全院的專家醫生都來了，主要是直升機還沒降落之前，賀銘川就讓唐顯安排的。

此時桑在手室里面搶救，賀銘川在外面焦慮的來回踱步。

這明明就是傷在桑的上，痛在賀銘川的心里。

他完全沒辦法冷靜下來，一沉下心來，就想到桑先前奄奄一息的樣子。

連呼吸都那麼微弱，微弱到賀銘川覺得好像要死了一樣。

出了這樣的事，周家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周淑怡周瀾安都來了。

周淑怡匆匆走來，問賀銘川：“小桑怎麼樣了？怎麼會出這樣的事？人抓到了沒有？”

賀銘川看了眼還亮著手燈的手室，說：“況不是很好，找到的時候都凍得不行。醫生在里面搶救，現在還沒消息。”

是聽到這些，周淑怡就難。

一旁的周瀾安問了句：“我聽說是秦家那邊的人做的？”

舅舅的聲音太沉了，完全不懷疑他會找秦家的人算賬。

賀銘川點頭。

周淑怡眉頭地擰在一塊兒，說道：“秦家的人真的莫名其妙，本來就對不起桑，還要弄這麼一出，真的是不配當人。”

周淑怡素來優雅從容，很數落誰的不是。

但秦家這個著實讓人覺得過分，偏生這些人還都跑到國外去了，想要以此來逃法律的制裁。

賀銘川這個時候心里頭著呢，至于如何理秦家，是之后的事。

他這會兒只希桑平安。

周淑怡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被周瀾安拉了一下，給示意了一下賀銘川。

這個時候越說，他心里頭只會越忐忑。

周瀾安讓周淑怡先陪著賀銘川等手結束，他將周錦年到邊上。

從周瀾安的口中，知道了事的全部。

周瀾安沉著臉，說道：“秦家那邊，我會想辦法讓參與這件事的人回來，讓他們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周錦年點點頭，“但現在的況是，桑的狀態并不好，我怕……”

周錦年沒說下去，但要傳遞什麼意思，周瀾安明白。

“爸，你知道的，銘川他爸才走不久，他本來就沒緩過來。如今桑又這樣，我其實怕他出什麼事。”周錦年昨晚是親眼看到賀銘川和消防的人一塊兒找人的。

到現在都沒休息一會兒，真怕先撐不住的人，是賀銘川。

好歹也是和賀銘川一起長大的，還真的很見賀銘川那樣。

這會兒大家都在擔心桑，周錦年還蠻擔心賀銘川的。

周瀾安目越過自己兒子，朝賀銘川看去。

他上還穿著沖鋒，上有泥，他臉上還有傷，頭發還漉漉的。

要知道他這個外甥，往日出現的時候，都是西裝革履冠楚楚的。

現在這樣，看著就讓人心疼。

周瀾安收回視線，說道：“我看在知道桑沒事之前，銘川不會允許自己倒下來的。”

他這個當舅舅的，還是了解自己外甥的。

……

賀銘川這會兒心里頭是難又堵著一口氣。

想的是手室里面桑的安危，又在想將桑弄這樣的秦家人之后要怎麼理他們。

就是冷靜不下來。

然后，手室里頭有護士出來。

賀銘川快速走過去，問道：“護士，桑怎麼樣了？”

“病人大出休克，這會兒要去連續庫送AB型的過來。”護士匆匆的說。

“來得及嗎？我是O型的，我的去做配型。”

“也行。”

護士了人去聯系庫送過來，又帶賀銘川去做配型。

一旁的周淑怡自然也是心疼自己兒子的，但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因為這個時候，誰能攔得住賀銘川？

賀銘川去做了配型，與桑的并不相抗，他經過無菌消毒之后，進了手室。

手室里面很安靜，醫生在給桑做手，儀嘀嘀嘀地響著。

賀銘川只看到了手臺上的桑，就那麼了無生氣地躺在手臺上，若不是儀還在運行著，賀銘川覺不到半分活著的氣息。

賀銘川這會兒知道了，他才是那個更害怕失去的人。

又或者說，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