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闌珊這麼一問，賀銘川的表變得微妙了起來。

他沒有立刻回答，因為“我一定會等桑醒過來”這樣的話屬實有點虛偽了，以后的事誰說得清楚？

賀銘川盯著面前的咖啡想了那麼幾秒鐘，然后才開了口。

說道：“在你問我之前，我沒想過桑會昏迷三五年那麼久。”

但這個事兒說不好。

賀銘川繼續說道：“你這麼一問，倒是讓我開始思考要是真的昏迷那麼久怎麼辦。”

顯然，賀銘川是沒有想好答案的。

關于賀銘川的反應，葉闌珊理解，要男人從一而終，的確是有點為難他們了。

葉闌珊說道：“我其實也不是要你現在就給一個確切的答案，主要是以后的事誰都說不好。桑現在可以說是沒有至親的家人，在遂安那邊的親戚肯定指不上的。”

賀銘川抿了抿，表略顯凝重，“我會繼續找更好的醫生。”

這是個難回答的問題的，葉闌珊明白。

作為桑的好朋友，在自己沒有別的事纏的時候，肯定會想到照顧好桑的一切。

如果自己家里出了什麼事，或者自己遇到麻煩，就很難再顧上桑。

而男之間的那點激褪去，變責任之后，只有很很的人能對一個還沒領證的人負責。

當然，葉闌珊覺得賀銘川也不需要向表達決心。

他的決心應該是放在行為上。

賀銘川抬手看了眼時間，問了一句：“病房里的那個人，走了吧？”

葉闌珊略顯尷尬，到底還是被賀銘川發現了呀。

有些不自然地了一下頭發，說：“應該走了吧。”

其實葉闌珊也不確定，反正見傅景行失魂落魄的，可能有很多話想跟桑說。

不過桑聽不聽得就得另說。

賀銘川也沒有急著走，因為上去的話，見到的還是昏迷的桑。

賀銘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覺，因為他其實很害怕桑真的要那麼躺個三五年。

談是為了開心，都昏迷了，還怎麼開心？

喜歡是喜歡的，但責任……是不是過于重了？

后來，他們都看到了傅景行從住院部里面出來，不過他整個人神不太好，應該是沒看到咖啡店里面的賀銘川和葉闌珊。

賀銘川便起，準備離開的時候，到底還是跟葉闌珊說了一句。

“我不會放棄讓醒過來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能和桑走到哪一步，但應該不是因為昏迷不醒這件事。”

賀銘川想，如果他們兩將來真的沒辦法繼續在一起，應該是對對方沒有覺了。

就是說，不喜歡了，才會分開。

至于這些事，賀銘川覺得應該都不是事兒。

等賀銘川離開，葉闌珊仔細揣了一下賀銘川剛才那話。

應該錄下來的，以后播放給桑聽。

關于五年前賀銘川要搞一個紙醉金迷，又要通過借錢給桑的時候。

葉闌珊就說不用整那麼麻煩，直接借就行了呀。

那時候葉闌珊還說，他要是喜歡桑，就直接追啊，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

但賀銘川只說：別告訴。

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葉闌珊都在琢磨。

也是很后來的時候，葉闌珊才明白，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極致的占有，到了極致卻又可以做到不糾纏不打擾。

葉闌珊見過桑與初談時的小鳥依人，見過分手之后的痛徹心扉，當然也見證了萬草從中過，片葉不沾的冷。

葉闌珊現在想想，就算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賀銘川已經不在了，的傷心可能只會維持那麼幾分鐘，然后重新開始。

這一切，還得歸功于賀銘川啊。

……

賀銘川去桑的病房里待了許久。

他不是很習慣這種沉默，更不習慣對著一個昏迷的人說話。

雖然醫生告訴賀銘川說經常跟病人通的話，病人是完全有可能聽到的，到邊的人在呼喚，然后就是奇跡發生的時候，就會醒過來。

賀銘川又想到桑先前在爺爺做手的時候，虔誠地跪在走廊里面，不知道在祈禱什麼。

賀銘川覺得好像那些都不太可能有什麼作用，還是得靠現代醫學。

要是科技都解決不了的事，是不是真的就只能給神明？

他再次抬手看時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賀銘川從椅子上起來，對桑說：“我就先回去了，明天秦釗回來，我幫你去他被抓起來。”

說完這話的賀銘川準備離開的，轉的時候，看到桑的手稍稍了。

賀銘川心里頭一驚，因為這是桑昏迷的這段時間以來，賀銘川看到的桑第一次行有什麼靜。

他來了醫生，問他們桑是不是有轉醒的跡象。

但是，醫生告訴他這只是正常的反應。

這樣的空歡喜讓賀銘川的心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是不是以后還要面對更多次的希與希落空？

不過賀銘川覺得，對桑說什麼一定會等到醒過來，一定會矢志不渝這樣的話。

不如過段時間將秦釗的判決書拿過來讀給桑聽，一激一開心，說不定就醒了。

……

晚上，賀銘川回了自己家里。

他不能去桑那邊，那里全是的氣息，但是想要抱著睡覺，卻是不能實現的。

那會讓賀銘川更難。

但是回到家里的賀銘川，心里頭也沒有多舒服。

他以前沒覺得自己家里多大，但是現在回家，空空如也，極簡的公寓里覺走路都有回音。

每到一，就想到在這兒和桑用過什麼方式。

想到這些，賀銘川腦袋就發漲。

想去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賀銘川看了眼來電，拿了煙走到臺接了電話。

“你昨天問我的藥，有了。但長期吃這個藥對有傷害的，你要是睡不著，可以睡前運一下，或者喝點牛放點舒緩的音樂。”

“要是有用，也不至于找你要了。”賀銘川吐了一口煙圈。

“行吧，你現在要嗎我給你送過去？”

“明天吧，孤男寡的，晚上不方便。”賀銘川聲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