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川以前就說過，桑的演技不好。

所以在短暫的失神之后，賀銘川很快明白過來桑是裝的這件事。

桑聽到“我是你爸爸”這話之后，無意識地翻了一個白眼。

原本腦海中閃過的一出失憶大戲生生地在這兒打住。

隨后，醫生給桑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整個忙完都已經快半夜了。

也是在檢查的這段時間里面，桑才將昏迷前的那些事一件件地想起來。

可能是先前睡得太多了，現在的桑沒有毫的睡意。

同樣的，賀銘川也沒有。

因為他太想知道桑到底是怎麼被騙到嘉誠薈的，又是怎麼在巫山那邊摔到山坡下的。

桑回憶起那一段的時候，多還是心有余悸的。

說：“本來當時那個綁匪收到錢之后，我覺得他可能會放了我的。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他不想坐牢，害怕我被救了之后會報警抓他。我就只能跑了，那邊太黑了，我慌不擇路。加上又下了雨，就摔倒山下。我當時在山坡下的時候覺得自己死定了，上疼，又冷，覺就是在慢慢地等死。”

桑現在提起當時的，都覺得渾發冷。

“這些天我好像也一直在做夢，夢里我一直在逃跑，可是怎麼都跑不出去，周圍都是一片漆黑。”桑深深呼吸，“太可怕了。”

賀銘川則是握著桑的手，當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握的手，就能給很多很多的力量。

桑看著賀銘川，他臉上的表沉沉的，像是心疼，像是擔心。

桑便反手握著賀銘川的手，說：“我當時就在想，我一定要撐到你來找我，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其實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覺，就是渾沒辦法彈地躺在地上，冰涼的雨水淋在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拉得特別長。

可能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回憶人生中比較重要的時刻和比較重要的人。

桑以為自己會想到傅景行，但是沒想到，想到的全是賀銘川。

想到小時候他將那幾個小胖墩打倒的樣子，想到那日他們在紙醉金迷里面看對眼了的時候，想到他一次次來找時候的模樣。

然后，覺得太累了，又累又冷的。

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病床邊上的賀銘川。

“對吧，你會來找我的？”桑問他。

賀銘川從桑的敘述中回思緒，回應了桑的問題，“嗯，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

說完，賀銘川又警告了桑一句：“以后，就別在我面前演戲，真的很拙劣。”

桑就不明白了，問道：“真的很假嗎？”

賀銘川一臉“你高興就好”的表，“醒了就好，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明天有人過來給你錄口供，綁匪抓到了，秦釗剛落地宋城就被抓走了。參與這件事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桑見賀銘川是認真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昏迷的這段日子里面，肯定很擔心。

了賀銘川的手，安道：“小賀總，我沒事了，你別擔心。當然，我醒過來了也就阻止了你想要找下一個的想法，你在我昏迷的時候說的話，我可都聽到的。”

賀銘川被桑的一句話給整笑了，“所以你是擔心我被搶走了，才猛然間醒過來的？”

桑沒有否認，“我聽到你說有人追你啊？”

“沒有，騙你的。”賀銘川失笑，多還是有點開心的。

因為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聽到桑說擔心他被人搶走。

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賀銘川都覺得自己在桑心里頭的地位，是不一樣了。

……

因為桑醒了過來，賀銘川晚上就沒走。

當然不是因為醒過來想和那樣這樣，就是單純地覺得在心安了，也能睡著了。

喬源有句話還是說的對的，心病還需心藥醫。

就算是在病房的沙發上，賀銘川都能睡得好好的。

……

桑清醒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第二天早上葉闌珊他們都連忙過來了。

葉闌珊看到桑真真醒過來，激到哭泣，過來就給了桑一個大大的擁抱。

還說：“你可算是醒過來了，要不然我想著我就要照顧你一輩子，想想就覺得心累。”

本來多煽的畫面，被葉闌珊這麼一說，就給桑整笑了。

“怎麼啊，讓你照顧一輩子你還不愿意了啊？”桑輕哼一聲。

雖然都沒明說，但們好像都默認，如果桑真有什麼事的話，照顧一輩子的得是葉闌珊而不是賀銘川。

“哎呀，反正就是醒過來了，等你出院我給你安排宴席。”葉闌珊差點妝容都花了，眼淚暈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警方那邊也安排了人來給桑做筆錄。

警方的人給桑做筆錄的時候，賀銘川在外面等著。

隔著玻璃看著里面的桑平靜從容地跟警方說著什麼，賀銘川忽然想到假如桑真的昏迷三五年之后醒過來，而他已經不在邊。

應該……不會有多難的。

賀銘川想不到什麼東西能讓桑難或者緒低落，當然，賀銘川也并不希有那樣的人或者事出現。

哪怕是他，也不要。

自己的緒應該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因為對方而要死要活，就太稚。

比起剛出社會的桑，賀銘川顯然是更喜歡現在這個穩重的。

倒是一旁的葉闌珊跟他說道：“真好，桑醒過來了。那天問你的那個問題，你就不需要再另外思考。”

關于桑要是醒不過來，他會不會一直照顧這件事。

其實這個年紀的他們都明白，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連賀銘川自己都不確定的事，又怎麼敢給別人一個確切的答案？

以后的事賀銘川不好說，但是從桑昏迷到清醒的這個過程當中，他意識到自己可能不能失去這個人。

結婚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