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請醫過來開藥。”

秋霜提出了薑鸞的顧慮，“宮裡的醫做事向來明哲保，出診都會記檔……”

裴顯不以為意，“刀劍往脖頸上一架，他們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走出寢堂外，今天是個好天氣，煦暖的從頭頂映照下來，裴顯的肩頭沐浴在暖洋洋的冬日裡，他長鶴立在寢堂外的漢白玉臺階，心裡反覆地想一句話。

這是天意。

昨夜的意外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哪一步出了岔子，他已經不想追究了。

上天注定的事，就該順從天意。

天予不取，反其咎。

薑鸞心跳不定，今天喜歡清冷的謝五郎，明日喜歡明豔的盧四郎，後天或許還會喜歡上青的崔小郎。

心裡喜歡哪個都無妨。

隨喜歡上哪個，使些手段鏟除了，讓邊始終隻得自己一個，眼睛裡只看到自己一個，就行了。

走出幾步，今日值守的衛有些躁，不應該出現在東宮的薛奪居然在外面守著等他。

裴顯停下腳步，衝薛奪點點頭，“現在得空了。有事找我？”

薛奪疾步過來，臉嚴肅，“督帥，出大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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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裴顯看了眼靠牆等候著的薛奪， 揮退左右，清出一片安全說話的場地。

薛奪立刻奔過來，“督帥， 宮裡出大事了。”

他簡短迅速地回稟，“懿和公主的景宜宮昨夜走水了。”

宮裡走水並不稀奇， 花園昨夜不也走了水。后宮走水的意外遠遠談不上大事。裴顯並不顯得如何驚異，隻追問， “可是燒死了人？”

“燒死了一個。”

“是昨夜的值守宮人？可查明了份？”

薛奪低聲稟告， “離奇就離奇在這裡。末將清點了景宜宮裡的所有宮人， 一個沒。”

“這麼說來，燒死的不是景宜宮裡的。”裴顯沉著， 失火燒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也談不上是大事。

“昨夜是哪邊的人守景宜宮？”

“慣例是謝大將軍的人主守景宜宮。昨夜走水的事，末將過去盤問了幾句， 他們守口如瓶。倒是有幾個南衙衛出的， 跟末將了兩句， 說——”

薛奪咳了聲， “昨夜走水之後， 他們衝過去潑水救火。看見謝大將軍抱著懿和公主從寢殿裡走出來。”

裴顯不明顯地皺了下眉。

“牽扯到懿和公主的聲譽，你叮囑昨夜看到的那幾個南衙衛封口，以後再也不要提。此事你不必再跟了，我過去問問。”

宮裡走水， 公主被值守宮的大將軍抱出寢殿， 此事可大可小，一也能過去。

但把抱出去的人正好是先帝賜婚的謝大將軍，事就有些棘手。

他需要知道謝征的目的。還要知道懿和公主的看法， 才好妥當應對各種可能的後續。

懿和公主的緒比裴顯想象中要平靜許多。

的宮裡出了人命大事， 自己從火海裡被謝征抱出來， 在場救火的許多人眼睜睜看得清楚，兒家的清譽了損，懿和公主是個行事循規蹈矩的貴，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的平靜。

裴顯在門外通稟了來意，在薑雙鷺面前坐下，開口前先仔細觀察了的面。

“公主，雖說我們單獨會話的次數不多，但當日在漢公主府時，我們曾經論下了舅甥輩分，承蒙公主當面喊一聲小舅。關於昨夜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火勢如何起的，燒死的那人什麼份。公主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言。”

薑雙鷺正在喝鎮定心神的藥湯，放下瓷碗，緩緩開口道，“昨夜是我的寢屋裡最先失的火。”

裴顯神不地聽著。

薑雙鷺的第二句話石破天驚，“景宜宮燒死的那個人，就死在我的寢堂間。他是顧六郎。”

裴顯的瞳孔細微收了一下。

顧六郎，顧娘娘家裡的弟，當今國舅。剛剛進京不久，在鄉郡富有才名，家族賦予了極大期，指著顧六郎加進爵，大門楣。

景宜宮半夜燒死的竟是顧六郎，算是了不得的大事了。難怪謝征至今守親自在外面，不肯離去。

裴顯沉聲追問，“顧六郎是如何死在景宜宮的？”

薑雙鷺難堪地咬了咬。

“我也不知他為什麼半夜會過來景宜宮。當時我已經睡下了，半夜聽到簌簌的靜，我還以為殿裡進了耗子，喊了幾聲值夜的，沒想到是顧六郎滿酒氣，翻進了寢堂後面的宮牆……”

顧六郎滿酒氣，半夜翻過了公主寢堂後面的宮牆，意圖做什麼，裴顯沒再往下追問，他隻問了一句要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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