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意味深長的一笑：「你說話的口氣很像警察。」

王星一愣，也笑著說：「警察哪像我那麼有正義啊，你看今天的那個姓王的老傢伙，低三下四跟求人似的，警察當到這份上也夠憋屈的。」

劉子說：「我說的不是真警察，是電視里的警察，你這個扮相演刑警不錯，呵呵，今天平安夜，趕找你朋友去吧。」

王星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罵一句自己糊塗，趕忙下車告別，去兒園接自己朋友下班了。

看著王星的影消失在拐角，劉子才驅車回到公司，紅星公司的員工們正等著他回來開總結大會呢。

劉子不喜歡開會，隨便走了個形式就宣佈會議結束，提前下班，大家歡呼一聲各自散去，劉子卻陷沉思之中，經過今天這件事，和金碧輝煌的矛盾更深一層，依閻金龍睚眥必報的格，肯定會找回這個場子，與其等他打上門來，不如先下手為強，可是，閻金龍的後臺那麼強，自己的對頭楊峰又當了派出所副所長，形勢比人強啊。

思來想去，劉子終於想出一個妙招，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說道：「翠翠麼，回頭你到營地去找志軍，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放下電話，又想了想，接著撥了個號碼，鈴聲響了十幾遍對方才接，聲音得很低：「喂，我是周文。」

「周文，有件事想找你幫忙，我們保安公司想把全市的兒園保安業務都給攬下來……」

周文趕打斷他說：「老同學，不是我不幫忙，周市長剛剛扶正，我不好給他添麻煩的，這麼大的事，我一個小書也不能做主。」

劉子說：「你誤會了，不是給周市長添麻煩，是給他添政績，最近一段時間神病人襲擊兒園的惡**件在全國頻發，我想免費為全市的在冊正規兒園提供保安服務，你只需要搭個橋就行。」

「這樣啊，我考慮一下，有機會給周市長提一下，馬上有個會，先掛了。」

周文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當上市長書也沒多久，和那種權勢滔天的大還是有區別的，他不肯給個準話，劉子也不怪他，事實上紅星公司的執照也是剛剛註冊好的，工商局那邊一直不肯辦，至誠集團用了社會關係也沒用，約聽說是上面有人發過話，說政策收，不讓社會力量辦保安公司。

江北場就是這樣，有時候法律還不如政策管用，政策又不如某人的一句話，一張條子管用，最後李紈怒了，直接注資五百萬，派人去省城工商局註冊的。

人家李紈把這麼大一家公司給自己，國的保安公司還屬於勞集型產業，高尖的安防材，私人保衛等業務都於初級階段，保安公司最高端的業務也不過是幫人裝個防盜門，監控，幫銀行押款運鈔，為企事業單位把守大門而已。

紅星公司走的也是這種路子，現在公司整合了原至誠集團業保安那一塊，旗下有保安人員數百名，其中大部分還是四五十歲的下崗工人，看個大門守車庫還行，真正能衝鋒陷陣委以重任的不過百十號人。

說白了，現在紅星公司是人比活多，每個月工資都是凈虧損的，等於用人家李紈的錢養著自己的打手，劉子可不是吃飯的主兒，公司業務遲遲不能開展，他也急啊。

用周文是迫不得已的一招，老實說劉子對這位老同學的期值不高，只希他能把話給周市長帶到，按照周市長的政治頭腦，是不可能放棄這樣一個機會的，到時候再找電視臺的江雪晴報道一下，紅星公司的名氣就出去了，既能打響第一炮，又能解決一部分保安員的就業問題，至於利潤，現在還不需要考慮。

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劉子打開了電腦收取郵件，除了公司發來的公務郵件之外，還有一個陌生的郵件，發信人的名字是ffly，是方霏的信。

打開郵件，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信不長，簡單介紹了來到非洲以後的況，醫療隊的條件非常艱苦，經常深到瘧疾橫行的叢林深，別說網絡了，就連電話都打不通，唯一的衛星電話掌握在醫療隊政委手中，不能輕易用，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方霏都沒有和家裏聯繫過。

今天是平安夜，醫療隊也來到大城市布拉柴維爾休整，方霏正好趁這個機會在酒店的網吧里發郵件，信是在線寫的，很短，但是真流，讓人不勝噓噓。

信的最後寫道：家裏下雪了麼，好想回去打雪仗啊，我現在都曬黑炭頭了，想你，吻你，我的臭壞蛋。

劉子默默地關了電腦，心中充滿了愧疚之，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啊，他劉子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七六慾，方霏對自己是真心實意，李紈又何嘗不是一腔真呢，事到如今，只能做個鴕鳥，走一步看一步了。

屜里放著兩個包裝的紙盒子，這是為李紈和小城預備的禮，拿著禮出門上車，直奔濱江錦城而去，一路之上，腦子裏卻都在思念著方霏，這種矛盾的滋味真是不好啊。

到了錦城李紈家，按響門鈴之後，阿姨過來開門，見是劉子來了，眼神竟然有些異樣，沒有像往常那樣熱的把劉先生往家裏請，而是很客氣的站在門后，轉喊道：「有客人來了。」

「客人？我怎麼就變客人了？」劉子心中納悶，側耳傾聽，裏面傳來小城的歡笑聲和老年人說話的聲音，他頓時明白了，李總家裏長輩來了，而自己和李紈的關係並未公開，說的好聽點是男友，說的難聽點就是姘頭，李紈挑選的傭人可是很細心負責的，這種細微的事也會幫主人考慮到。

「來了。」李紈穿著家居服從裏面出來，看到是劉子，眼中明顯出欣喜的神，過來接了禮說：「小城的爺爺來了，進去坐一會吧。」

劉子說：「我就不進去了，先走了。」

「就走啊……」李紈上挽留著，但是卻沒有實際行，也明白這種場合尷尬的，讓劉子進來和小城的爺爺面對面，大家覺都會比較古怪。

劉子轉走了，李紈把禮給阿姨，追出來低聲說：「小城的爺爺是中午突然過來的，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我家的事比較複雜，唉，算了，你能理解就好，對不起了。」

劉子著李紈的頭髮：「沒事，好好招待老人，我走了。」

屋裏傳來小城的喊：「媽媽，是叔叔來了麼，他說要給我帶禮的。」

李紈對劉子說：「那我不送你了，慢點走啊。」說完慌忙回去。

劉子下樓上車，慢慢開出錦城，江北市的平安夜已經是霓虹和人的海洋，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湧上街頭，市中心一帶水泄不通，裝聖誕老人的促銷人員，賣糖果玩氣球的小販，還有手挽手的，形一道獨特的中國式平安夜風景。

外面如此喧囂，劉子卻覺得孤獨無比，方霏在海外，李紈在陪家人，一幫好哥們跑路的跑路，訓練的訓練，連找人喝酒都找不到，這個聖誕夜真的很凄涼啊。

不知不覺間，車就開上了濱江大道，沿江這些娛樂場所全都燈火通明，霓虹閃爍，遊人如織，忽然一陣尖利的喊聲從後響起，只見一個衫不整的年輕人赤著腳奔過來，一邊跑一邊慌的回頭張，後面四五個穿著黑服的大漢追不捨，路人全都無於衷的看著，沒有人出手相救，甚至沒有人幫忙報警。

原因很簡單，前面跑著的這個人一頭紅髮，穿著帶亮片的短小上和紅的皮子，上是黑**，這打扮一看就是風塵中人，而後面那幫穿黑服的傢伙則是一臉的江湖氣，這陣仗還用問麼，黑社會執行家法呢，誰吃飽了撐的管這檔子閑事啊。

「救救我！快報警！」那人一邊倉皇奔逃一邊凄厲的喊著，但是路人都用魔石甚至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有些孩子還抱著男友的胳膊皺著眉頭說：「不許看壞人！」

人的似乎有傷，跑的不快，眼見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忽然一輛黑轎車沖了過來，在追兵的必經道路上一個急剎車停下，車門彈開，黑打手猝不及防被車門撞倒，汽車只是一頓，加油往前竄了十幾米停在那人前兩米。

「上車！」劉子在車裏喊道。

人一愣，看見是他，便迅速鑽進副駕駛位子，拉上車門說：「快開車！去公安局！」

聲音有些悉，劉子扭頭一看，雖然這位風塵子染了紅頭髮，戴了接睫和瞳，面頰和鼻樑也有不易察覺的修飾，但是從那剛毅的眼神中劉子已經認出來。

是刑警胡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