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副局長到底是干政工出,雖然在刑偵方面稍遜一籌,但是在知人用人方面還是有些造詣的,他深信一句話,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別管刑警二大隊的人和那些當兵的之間存在什麼默契,別管韓這個愣頭青是停職檢查還是背著分,只要能把眼前的僵局解開,那他就是趙副局長的福星。
楊峰惦記著閻金龍的安全,見刑警隊的人進去了,也一招手帶著自己手下幾個警察往裏面闖,剛走到門口,一輛「營長」就從斜刺里衝出來攔在面前,開車的大兵也不說什麼,只是著方向盤冷冷的盯著他們。
楊副所長心中一寒,前段時間在警備司令部訓練場上的一幕浮現在眼前,那幾頓是徹底把他打怕了,哪還敢往前走,慌忙退後,跑到趙副局長跟前抱怨道:「趙局,您看他們,太不像話了。」
趙局很不耐煩的說:「小楊,不要有急躁緒,咱們的人已經進去了,要相信韓的能力。」
……
十餘名刑警走進金碧輝煌大廳的時候,全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到一片狼藉,玻璃瓷玉碎片滿地都是,大理石的前臺被砸的斑駁不堪,天花板上碩大無朋,花費了五十萬之巨的水晶吊燈也坍塌了,徒留下幾可憐的電線閃著火花。
寬敞的地面上,一排排雙手反綁的打手面朝下躺著,一個挨著一個,要不是聽到他們的哼哼聲,還以為這是排隊槍斃之後的腥現場,地上丟棄著無數自來水管大砍刀棒球桌球桿鏈子鎖等傢伙,一副大戰後的景象。
地上趴著足有七八十號俘虜,負責看守的卻只有五六個人,正悠閑地坐在吧枱椅子上煙呢,看見刑警進來,一個領頭的打了聲唿哨,帶著手下走了,陸續又從樓梯口上來三十多個人,看打扮和平頭,也是他們一夥的,這些人看也不看刑警們,徑直昂然去了,把這個爛攤子給他們。
有個小刑警剛想攔阻,韓手擋住他,微微搖了搖頭,當刑警的觀察力非常細緻而老辣,看那伙人的氣勢就知道不是一般角,要不然趙局長他們也不會被攔在外面乾瞪眼了。
韓快速打量一下現場,下令道:「一組去搜查賬冊、電腦,二組逮捕相關嫌疑人,三組把這些人控制住!」
「是!」警察們立即行起來。
聽到悉的江北口音,趴在地上的歹徒們眼淚都出來了,不是痛苦恐懼的眼淚,而是見到親人的眼淚,一個個哭嚎到:「你們可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被打死了。」
韓親自帶著胡蓉和幾個刑警上了電梯,來到管理樓層,不出所料,閻金龍的辦公室也被砸的七八糟,沿著走廊搜過去,很容易的發現了電梯進口,打開電梯門,一張磁卡靜靜地躺在地上。
胡蓉撿起磁卡,在應區刷了一下,和韓大隊一起下到夾層,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韓的槍口一直指向前方,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門開了,地上躺著三個人,手裏還握著狩獵弩,胡蓉警惕的看看周圍,確認再無危險,那三人的脈搏,還好,沒死。
這個樓層,胡蓉曾經來過,數天前就是被人矇著眼睛帶到這裏的,想到那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景象,胡蓉不由得握了手槍,牙關咬。
此時走廊里已經站滿了人,全是金碧輝煌的特服人員,看到韓和胡蓉背心上的刑警字樣,們彷彿麻木了一般,竟然沒有毫驚喜的表。
金碧輝煌的魔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直到被解救,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蓉默默地走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走廊盡頭的囚室,那天,姚老二就是在這裏給新來的小妞們訓話,告訴們,不服從管理是個什麼下場。
打開門,惡臭飄出,床上依然躺著斷子,漠然的眼睛著胡蓉,胡蓉走上去,輕輕對說:「你自由了。」
人沒說話,只是出一隻手挲著胡蓉的服,手指在便刑警四個刺繡字跡上著,佈滿眼屎的眸子中,一滴晶瑩的淚珠緩緩落。
「來人,擔架,把送醫院救護。」胡蓉說完,然回,朝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沿途的小姐們都等著狐疑而驚訝的眼睛看著,終於有人認出,這就是那個不聽話反抗二叔,傳說中已經被活埋掉的「瑪麗」!
來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不出所料,閻金龍已經束手就擒,捆的像個粽子一樣,裏還塞了一些鮮艷的東西,打了不髮蠟的大背頭都散了,幾油乎乎的頭髮耷拉在額前,顯得格外狼狽。
看到警察到場,被貝小帥坐在屁下的閻金龍仰起頭,嗚嗚的咕噥著,但是胡蓉本不答理他,而是看著劉子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別的法子,一路打進來而已,就這麼簡單。」劉子解釋道。
胡蓉暗暗皺眉,果然是這小子一貫的作風,簡單暴無比,但是也極其有效,對付閻金龍這樣老巨猾,關係網錯綜複雜的傢伙,也只有這種辦法了。
「只是你們四個人做的麼?」韓從外面走進來,手槍的保險已經關上,後還跟著幾名刑警。
「對,我們四個。」劉子說,同時看看李建國、卓力和貝小帥,三人都是淡淡一笑,默認了。
韓點點頭,表很複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他走到劉子面前說:「把碟出來。」
「什麼碟,我不懂你說的什麼?」劉子故意裝傻。
「你懂的,我不想說第二遍。」韓盯著劉子的眼睛說,他倆的高相仿,站的距離極近,就如同兩隻劍拔弩張的鬥一般。
「算你狠。」劉子咕噥一聲,從服下面掏出一個碟遞過去。
韓接了碟,銳利的眼睛掃視著劉子等人的面龐,四人俱是毫不畏懼的瞪過來,忽然韓竟然笑了,從椅子下面把閻金龍揪出來,拔出匕首割斷他的綁繩,又取出手銬給他上了背銬,親自押著閻金龍出去,只丟下一句話:「小胡,這裏給你了。」
氣氛有些尷尬,胡探長帶著三名刑警和劉子他們四個站在屋裏,大眼瞪小眼都不說話,貝小帥耐不住了,抬就往外走,胡蓉喝道:「站住!」
「幹什麼?我們幫你破了案,你還想咋的?」貝小帥一瞪眼,手向了片刀。
小刑警張無比的拔出了手槍瞄準貝小帥,胡蓉卻瞪了他一眼:「把槍收起來。」然後走到劉子面前,很平靜的說:「把手出來。」
劉子很的把手了出來,胡蓉掏出手銬,將他的兩個腕子銬住,齒啪啪的響,手銬束的很松,而且是雙手銬在前。
兩人對視良久,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似乎是不敢面對劉子的目,胡蓉猛然一扭頭道:「全都銬起來!」
李建國抱著膀子冷笑,卓力和貝小帥都作勢發,劉子淡淡的說:「大家配合一下吧。」
既然老大發話了,三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丟下傢伙出了手,好在刑警們也不為難他們,手銬都是銬在前面的。
「走吧。」胡蓉一推劉子,劉子走出了辦公室,出現了走廊里,小姐們還未疏散,走廊兩側站滿了人,全都一言不發看著這令人震驚的一幕,解救他們的人,反而被警察戴上了手銬。
「瑪麗姐,別抓他,他是好人啊。」一個材很小巧的孩說,這個孩是胡蓉在看守所里認識的,今年才十八歲,是個涉世不深的歧途。
胡蓉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只能推著劉子往前走,劉子前那副亮晶晶的純鋼手銬似乎在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淚腺,終於有人哭了,第一個人哭,第二個人哭,然後是所有人一起流淚哭泣。
有人說每一個孩都是跌落凡間的天使,那麼金碧輝煌里這些誤歧途的孩們就是跌落在泥潭裏的天使,或許們不是純潔的,或許們沒什麼文化素質,但是每個人心底最深的那個角落,依然閃爍著人的輝。
數百個著單薄,不施黛的麗孩一起哭泣,而且是那種發自心的哭泣,真流的宣洩,起初只是因為看到解救他們的恩人被抓而哭泣,後來則了抑多年的傾瀉。
這種染力,就算是鐵骨錚錚的漢都無法抵擋,幾個小刑警的鼻子酸了,眼角了,就連卓力這樣的人都有些容了,貝小帥個倒霉孩子,則早就開始啪塔啪塔掉淚了。
沒有人注意到,胡探長也悄悄地拭了一下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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