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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紅年代》 4-27 厲鬼勾魂

誰要是以為閻金龍的心臟真有病,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閻金龍從小就被人稱為憨大膽,半夜敢睡墳頭,拿四骷髏腦殼當尿壺玩,別看個頭不高,素質相當好,練過武,踢過足球,心臟比運員還健康,心腸比鐵石還要堅

至於在警察面前裝病,只能證明他會演戲,保外就醫嘛,沒有真病怎麼保外。

但是閻金龍畢竟是一個中國人,中國人是純正的無神論者,平時百無忌,不信鬼神,可是有事的時候,又會變堅定地泛神論者,別管是上帝真主佛祖觀音菩薩玉皇大帝關二爺,全都能為我所用。

閻金龍就是這樣一個人,當電視機出現異常的時候,他也有點害怕,但是當拔掉電源異常況就隨時消失的時候,他心裡就有數了,八是有人在搞自己。

突然停電,窗戶大開,窗口出現一個「紅鬼」,若是一般人,此刻肯定就嚇得不行了,若是心臟病患者,肯定當場就得心梗死了,但是閻金龍不是一般人,他的神經比正常人要大很多,見得世面也多,他只是大吃了一驚而已。

那個鬼,其實不過是一個長發頭套加一件紅服而已,用繩子吊著懸在窗口,雖然氣氛渲染的不錯,又是電視機雪花又是嗚嗚的風聲,又是停電加鬼影,但假的就是假的,唬不住真正有膽識的英雄好漢。

閻金龍一眼就看到了那條繩子,他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順手抄起邊的摺疊凳就撲到了窗口,他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可是剛撲到窗口,一隻大手就從上面下來,正好揪住閻金龍的領口,大力往外面一拽,閻金龍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拽了出去,兩隻手拿著摺疊凳也來不及抓住什麼東西阻攔一下,就在翻出窗戶的那一瞬間,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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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閻總,如同沙袋一般從十四樓窗口掉下去,摔在堅的水泥地面上,頓時流滿地,腦漿迸裂,魂歸西天。

協警聽到慘聲,急忙衝過來推門,可是門從裡面反鎖了,他後退兩步,力踹門,病房的門能有多結實,一腳就踹開了,結果真看到屋空空如也,窗戶打開,窗簾隨風飄,很是詭異。

協警衝到窗口,卻看到遠空中有個穿紅服的鬼正在飄遠,嚇得他一個屁蹲坐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第二醫院很多住院病人也都看見了那個紅鬼在空中飄,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鐘不到。

十五樓開水房,一個人影從敞開的窗戶跳了進來,仔細的清理了攀爬過的痕跡,從鍋爐後面翻出藏著的白大褂披在上,戴上口罩走到門口,打開一條門看了看,旋即迅速閃出,從消防通道下樓去了。

綜合樓旁邊的醫院行政樓天臺上,兩個穿著黑特警作訓服的人趴在樓頂瀝青塗層上,和背景溶為一,其中一人手中抱著碩大的變頻九通道遙控,指揮著吊運「鬼」的直升機降落在跟前,兩人迅速將頭套、服和直升機收起來,裝進背包從防火梯下樓,消失在黑暗中。

……

又有人跳樓,院保衛科迅速出,封鎖現場並且報警,那名協警也通知了局裡,保外就醫的犯人死亡,這可是個責任事故,刑警大隊急出,法醫也來了,對現場進行細緻勘察和詢問。

閻金龍是摔死的,而不是心梗死,這一點法醫可以確認,為什麼一個心臟極其健康的人會保外就醫,這已經不是需要追究的問題了,眼前的問題是,閻金龍到底是怎麼死的?誰要對他的死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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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的時候,病房的門是反鎖的,提取門閂上的指紋,確實是閻金龍的,他為什麼要反鎖自己,又為什麼發出那一聲慘?他是自己跳下樓的還是被別人推下去的?這都是謎團。

最讓人疑的就是閻金龍死前醫院鬧鬼的事,那個人曾經是金碧輝煌的小姐,被打斷了拘押了六年之久,因為心理崩潰而自殺,這是定案的事,而且跳樓的地點就在閻金龍的樓上,閻金龍在跳樓后第三天也跳樓死了,而且死了之後,醫院裡鬧鬼的事就停息了。

難道這真的是巧合嗎,刑警隊員們展開了細緻的偵查,調取了所有的監控錄像,果然發現了線索。

監控錄像里,真的有一個紅鬼在空中飄

看到這一幕景,刑警隊員們都傻眼了,由於監控探頭像素不高,更清晰的畫面提取不到,只能約看見紅的頭髮和紅,漂浮的高度和空域,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到達的地方,所以裝神弄鬼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這種詭異的事件,就連刑警大隊長韓都覺得匪夷所思,難道世間真有因果報應,閻金龍是被鬼勾死的,如果這樣結案,肯定會被領導痛罵,經過一番思索,在醫院樓下徘徊了十幾趟,他忽然眼睛一亮,發現了線索。

高大的松樹頂端,不知道是誰扔的紅和黑的垃圾袋,他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時候胡蓉也走了過來說:「有線索了,十五樓排氣管道里發現一隻死貓,可能是不小心掉在裡面,凍而死的,發現的時候已經僵了。」

說:「那就清楚了,所謂鬼的笑聲是野貓的悲鳴,所謂空中漂浮的鬼,則是有人有人從高空扔下的垃圾袋,閻金龍作惡多端,心裡不安,發了心理疾病,自己跳樓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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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樣一說就通了。」胡蓉也展笑了。

報告了上去,領導比較滿意,閻金龍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誰也不心疼,反而都長長出了一口氣,金碧輝煌案可以迅速結案了,三姐以組織賣-yin嫖-娼罪判十年有期徒刑,幾個職業打手分別以故意傷害罪和妨礙公務罪被判刑期不等的有期徒刑,金碧輝煌的所有資產被查封,沒收,對害人給予民事賠償。

鬧得沸沸揚揚的金碧輝煌案就這樣結了,盛極一時的江北第一娛樂會所風不再,門上著封條,風雪從殘破的窗戶灌了進去,停車場上空空,只有一輛大切諾基孤零零的停在那裡,一個站在車前注視著衰敗的金碧輝煌,低聲念道:「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另一側的車門打開,韓大隊跳了出來,說:「小胡,發什麼慨呢?」

「韓大,我只是覺得,金碧輝煌如果做正經營生,肯定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黑社會分子,你讓他做正經營生?開什麼玩笑?對了,閻金龍葬禮,你去不去?」

「去!我要看看這個人渣是怎麼走完最後旅程的。」

……

市火葬場位於北郊,火葬場殯儀館公墓連,寒冷的冬日,這裡正在同時舉行兩場告別儀式,分別是黑道老大閻金龍和前金碧輝煌從業人員張某某,也就是先閻金龍兩天跳樓而死的那個人。

昔日的黑道老大,今天風不再,只有老婆孩子和一些忠心耿耿的老朋友來送金龍哥最後一程,平時那些結的狐朋狗友早已不見了蹤影,甚至連花圈也不送一個,雲姨也變賣了房產汽車,攜款跑路了。

世道炎涼啊,可憐的閻東兩條尚未痊癒,只能坐著椅抱著父親的像,後跟著孤零零的幾個人,反觀他們旁邊的送葬隊伍,卻是極其的浩,幾百個穿黑的子,統一的黑面紗黑小白花,還有海一般的花圈輓聯,誰能想到,一個弱子的葬禮,竟然如此極盡哀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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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金龍的大老婆很憤怒,罵道:「怪不得大廳不給我們用,只給小廳用,原來是給**開追悼會啊。」

「嫂子,消消氣,對方來頭太大,聽說是華清池卓老二主持的葬禮。」一個老友低聲勸道。

「打傷我兒子,現在又來氣我,這個卓老二是想讓老閻最後一段路都走得不安生啊,我和他們拼了!」大老婆捶頓足,卻被眾人拉住。

「媽!別鬧了。」椅上的閻東說了一句,年眼神鬱,眉宇間似乎有濃重的戾氣,他一字一頓的說:「這個仇,我永遠記住!」

「孩子,咱娘倆真命苦啊。」大老婆撲到兒子邊哭了起來。

,戴著墨鏡的韓和胡蓉注視著這一幕人間鬧劇。

「卓老二是個人才,恐怕華清池就是下一個金碧輝煌了,只不過他比閻金龍手段高明一點罷了。」韓冷冷的說。

「咦?劉子怎麼沒出場?」胡蓉關心的卻是另外的事

「他現在想洗白了,這種場合盡量不參與。」韓解釋道。

「對了韓大,法醫說那隻野貓是被人毒死的,不是死的,還有那個垃圾袋也有問題,當晚刮的是北風,垃圾袋從天臺上丟下去,不可能飄到那個位置。」胡蓉說。

笑笑說:「做刑警,有時候不能太較真,閻金龍雖然躲過了法律的嚴懲,但是沒有躲過命運的懲罰,事的經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壞人死了,對不對小胡?」

胡蓉默默無語,只是著遠火葬場煙囪冒出的淡淡黑煙。

北風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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