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就要到了，忙和了一年的人們終於有了休息的時候，劉子旗下紅旗兒園、紅星保全公司、挖沙場、華清池洗浴中心、地地道道夜市攤子等實也到了年終分紅的時候。

眾人齊聚華清池，召開分紅大會，劉哥出手豪爽，在兄弟們上從來都不吝惜錢，發獎金不是像一般公司那樣裝在紅包里或者直接打進卡里，而是劉哥親自將一沓沓的現金髮到每個人手裏。

這些產業里，其實賺錢的沒幾個，兒園實際是賠本賺吆喝，於收支平衡狀態，紅星公司也剛步正軌，地地道道純屬小打小鬧，每月賺那萬兒八千的還不夠塞牙，華清池雖然日進斗金，但是花銷也大，新酒吧裝修可花了不錢，支撐起劉子錢包的，主要是挖沙場和從金碧輝煌搞來的黑錢。

時值下午兩點，屬於生意最淡的時候，華清池的休息大廳里，人頭攢，一眼去，不是禿瓢腦殼就是染得五六的頭髮，幾張長條桌子擺在上面，高土坡幾位老大坐在臨時搭建的主席臺後面，桌子下面放著一個蛇皮口袋，裏面裝的滿滿當當都是從銀行里提出來的現鈔。

劉哥論功行賞，大秤分金銀，幾乎每個小弟都分到了數目不等的鈔票，就連剛加組織的王文君、瘦猴、螞蟻三人都領到了一份不菲的「年終獎金」，足有三千塊之多。

至於卓力、貝小帥、李建國、王志軍、玄子等兄弟，則是私下裏分紅，每人起碼都有十幾萬的進賬，這還只是從盈餘公積金里拿出來的一小部分，大部分資金都留著下崽呢，雖然兄弟們對劉子很相信，但劉哥還是把賬目弄得清清楚楚，一不茍，說來劉子早年還是某野大學財會專業畢業的呢，搞這個，行。

貝小帥想起當初劉哥邀請自己挖沙場的時候，目短淺的爹娘是把錢拿回去的事，懊喪的直咂啊。

他還有一件事不知道，挖沙場最大的東並不是劉子，而是方霏，方護士的那份厚的紅利，劉子暫時先幫保存下來，至於五十萬借款，早就幫方霏還給了銀行。

李建國拿著沉甸甸的十五萬塊錢，思忖一下，將其中十萬又放到了劉子面前，說：「孩娘看病的錢，還你。」

劉子把錢丟回去說：「你罵我呢？」

李建國很難得笑了笑，說：「孩娘癌癥得到控制，明天就能出院了，我替他們一家人謝你，回頭我請客。」

劉子點點頭：「明天我不能去送了，幫我帶個好。」

李建國說：「還有個事，你們鄰居，那個姓溫的師傅，病惡化了。」

劉子心頭一，說：「我知道了。」

……

發完獎金就去和平飯店喝酒，這是節前最後一次聚餐，大碗喝酒，大塊吃，大秤分金銀，眾兄弟說說笑笑出了華清池，上車直奔和平飯店而去，劉子坐在車裏，隨意的看著路邊的風景，忽然發現一個悉的影在行人路上蹣跚走著，便對馬超說：「停一下。」

大紅旗慢慢靠在路邊，劉子問：「誰有紅包？」

貝小帥從上出一個紅信封說：「這是我預備給晚輩發歲錢的。」

劉子拿過信封，又問卓力要了五百塊錢塞進去，拍拍馬超的肩膀：「小馬，那邊有個穿灰羽絨服的，幫我給他。」

馬超接了紅包下車，走到那個步履蹣跚的老人面前，搭眼一看還是人，這不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四哥麼，幾個月不見就這副德行了，老態畢現，角搐著，手裏還拎著竹竿子，看樣子是中風後癥。

「四哥，這是劉哥的一點心意。」馬超將紅包塞到四哥臃腫羽絨服的口袋裏，轉離去，上車發走了。

四哥哆哆嗦嗦沒反應過來，抬眼去，正看見那輛烏黑鋥亮的大紅旗離開，他拿出信封看了看裏面的鈔票，眼角一滴濁淚湧現，唉……不做大哥好多年。

年二十九了，各單位雖然還未放假，但是員工們已經心不在焉了，鞭炮聲也開始充斥大街小巷，提著東西走親戚的人滿街都是，超市收銀臺前人滿為患，年的味道越來越足。

這是劉子回來之後第一個春節，應該怎麼度過，他可花費了一番心思，父母最大的期盼他知道是什麼，那就是趕娶媳婦生孩子，可是如今的劉子陷了兩難的境地，方霏是個好孩，但李紈也不差啊，哪一個也不想辜負。

和方霏比起來，李紈明顯要強勢很多，資本雄厚，為人世遊刃有餘，很懂得男人的心裏，雖然人家錢也搭上了，人也賠上了，自始至終就沒過劉子什麼，也沒要求什麼名分，這卻更讓劉子於心不忍。

春節就要到了，萬一李紈提出要求，要到劉子家裏共度佳節，這事兒就算徹底穿幫了，父母不是不喜歡李紈，但畢竟方霏先為主，老人家又是舊思想，未必會接一個寡婦上門，而且是帶著孩子的寡婦。

幸運的是，李紈並沒有提出那個會讓劉子頭大的要求，而是委婉的表示，年三十要帶兒子去他爺爺家裏過，老人家就這一個孫子，不好推辭……

劉子故作很憾的說：「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

年三十這天，劉子家裏來了許多客人，是很早以前就不怎麼走的親戚們，正所謂富在鬧市無人問，窮在深山有遠親，自家窮困的時候，這些親戚連影子都不見，現在老劉家發達了，便都一個個蹦了出來，劉子不搭理他們，但是父母圖個面子，也就算了。

家裏做了一大桌子飯菜，親戚們熱熱鬧鬧說著話，奉承著，看著電視，隨著零點的接近，外面竹聲越來越集，忽然劉子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00244開頭的國際長途。

劉子心一，知道是方霏打來的電話，按下通話鍵，電波載著悉的聲音來到耳邊：「臭壞蛋，過年好，猜猜我是誰？」

「方霏……你在那邊還好麼？」

「一點也不好，天熱的要死，過年也沒點氣氛，我們醫療隊和大使館的人一起聚餐呢，我不能和你多說，這裏國際長途費可貴了，還要金結算，我後一串同事等著打電話呢，嗯……你想我了沒有？」

「想了……」倒不是劉子不會騙人，實在是不忍心欺騙方霏這個單純的孩子，心裏有愧，話就說得沒那麼斬釘截鐵。

「哼，那麼勉強。對了，本來有一批名額可以回國的，可是我讓給那些有孩子的同事了，我再堅持幾個月，也能回國了，到時候你要拿出全部的時間來陪我，聽到沒？「「嗯，知道了。「「好了，不和你說了，們都等著呢，記得不要喝太多酒，太多煙，不要打架，再見嘍，麼麼。」

劉子一陣刺痛，話筒里傳出盲音才放下手機。

如果還是生活在古代多好啊，這是劉子最大的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