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點評人閉口不言,別的人看不太懂詩,心中疑,就更不敢說話,只是片刻,全場都安靜下來,明明有這麼多人在場,卻雀無聲,與之前喜氣洋洋的氣氛截然不同!
尹嶽華覺得有幾分不對,從老夫人手中拿過那張詩詞,下一刻,尹嶽華臉大變,一把將紙張一團,狠狠地朝尹仙曼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砸去:“你這個逆!!”
尹仙曼被尹嶽華這麼一砸,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懵了!
自小聰明可,長相更是沒話說,是尹家的寶貝,這張臉,更是尹家的門面,尹仙曼怎麼也想不到,在這麼多人面前,大庭廣衆之下,尹嶽華竟然會砸的臉!
尹仙曼心中閃過一怨恨,覺得,不論任何時候,尹嶽華都不能這樣對!不過面上,尹仙曼也察覺了幾分不對勁,故意裝作茫然不知害怕的模樣,怯怯地問道:“父、父親……怎麼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尹嶽華氣得額上青筋暴跳,鬍子都快飛起來了,他狠狠拍了一下椅子,還不夠,甚至想擡手扇尹仙曼一掌,但最後看著尹仙曼那楚楚可憐的臉,尹嶽華還是忍下來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老夫人只覺得莫名其妙,明明剛剛還喜氣洋洋的,怎麼突然變這樣了?而且尹嶽華竟然還發了這麼大的火!老夫人看著尹嶽華那神,也有些怕怕,只能拉著尹嶽華坐下來:“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嶽華,你嚇著曼兒了!”
“母親,這……這實在是太過分了!曼兒,你從小聰明懂事,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今日竟然如此膽大妄爲!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若不給我一個代,明日就將你逐出尹家!”尹嶽華對尹仙曼怒吼道。
尹仙曼被尹嶽華這一句嚇到了,這個時代,子地位卑微,在尹家是個寶貝,要是被趕出去,以後還怎麼混!雖然尹仙曼自認爲從現代過來,還有不保命手段,但失去了尹家,尹仙曼將失去非常非常多的便利!
尹仙曼忍不住轉過頭看向尹婉萱,當看到尹婉萱一臉平靜,似乎一切與無關,尹仙曼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尹婉萱設計的!
連忙彎下腰,將剛纔被尹嶽華一團的紙張攤開,這首詩昨晚已經命人一遍了,當時只記得要陷害尹婉萱,一看詩句沒有任何問題,便將詩句了上來,此時在尹嶽華吃人的目下,尹仙曼仔細一看,頓時臉煞白。
這是一句藏頭詩!
壽無疆月得青松,
不覺年歲盡不還。
過從得君想更樂,
七裡仙鶴尤照年。
十年忠貞百歲觴,
載酒相迎不憚遙。
斷念橫飛上九天,
後輩福音永相連。
“壽、不、過、七、十、載、斷、後……”當發現這詩句中暗藏的殺機後,尹仙曼渾一,整個人都快暈厥過去了!
和尹仙曼一起暈厥的,還有夏姨娘,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竟然會這麼大膽,敢寫出這樣的詩句!
雖然老夫人今年五十歲,這個年代的老人,大多在六十多就駕鶴仙逝,壽不過七十算是常事,但這樣說出來未免太過大逆不道,更別提後面那個詞——斷後!
斷後啊!這是多大的詛咒,竟然在老夫人的壽宴上,詛咒老夫人活不過七十歲,甚至尹家絕後!
難怪臺下的人那樣神奇的表,難怪尹嶽華氣那樣,卻什麼也不說,只尹仙曼給個代。
這句詩涵的意思要是讓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那還不得活活氣死!
萬一老夫人出了什麼問題,這尹家簡直就爲了天大的笑話!甚至比當初落魄爲商賈更加丟人!
尹仙曼整個人都癱了一灘爛泥,蒼白著臉,擡起頭看著尹嶽華道:“父親,兒冤枉……兒冤枉啊……”
此刻終於真正開始害怕了,因爲這首詩若是傳出去,尹嶽華將驅逐出尹家後,哪怕在聰慧,再伶俐,再貌,揹負著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罵名,尹仙曼這輩子都毀了,沒有人敢娶,沒有人敢和這樣的毒婦走一塊……甚至,如果有人看不過去,要求尹嶽華將死,都是完全符合禮數的!
“冤枉,白紙黑字,如何冤枉,這首詩是你當著大家的面獻給你祖母的,曼兒,尹家對你不薄啊,你祖母對你的疼,你又不是不知道,把你當做嫡親孫兒疼,整個尹家上下,都拿你當嫡一樣尊崇著,你……你是有多恨我們,竟然會寫出如此怨毒的詩句!”尹嶽華氣的整個人都昏了頭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然直接承認了尹仙曼在尹家的地位。
臺下的人看著尹嶽華氣這樣,本想提醒尹嶽華,他這話若是讓人傳到外頭去,被京都的王家知道了,尹家必然吃不了兜著走……不過見尹嶽華氣這樣,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提醒。
老夫人越聽越糊塗了:“嶽華,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和我說說,我怎麼越聽越覺得像是有人在詛咒我們尹家?曼兒是你我自小看著長大的,……的孝心老是懂的,否則剛纔不會爲老獻上這麼奐的一舞……有什麼事,好好說清楚,大喜的日子,別讓老擔憂了啊!”
尹仙曼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連忙爬到老夫人的腳邊哭道:“祖母,祖母……曼兒冤枉啊……曼兒是被冤枉的,求祖母相信曼兒,曼兒不是那種人,曼兒什麼都沒有做啊!!”
尹仙曼喊的撕心裂肺,整個人一團,氣質全無,與之前高貴冷豔的模樣形了鮮明的對比。
老夫人被尹仙曼這麼一拽,人都懵了,茫然地看向尹嶽華。
“父親,你要相信曼兒!真的不是曼兒乾的,那句詩,不是曼兒寫的啊!”
“胡說八道,詩句是你呈上來的,不是你寫的,難道還被調包了不?!”尹嶽華吼道。
夏姨娘立刻反應過來,跪到尹嶽華面前:“老爺,求老爺做主,這詩句,可能真的是被調包了,畢竟,今日呈詩的有兩人,會不會……”
“夏姨娘,你這是何意,莫非你想說這一切是婉萱乾的不?”王嘉鈺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見夏姨娘衆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嫁禍給尹婉萱,若是別的事,王嘉鈺可能還會忍,但這件事太嚴重了,王嘉鈺斷然沒有容忍的道理!
“妾不是這個意思……妾只是……只是覺得相信曼兒的清白,老爺,請你一定要調查清楚啊,曼兒是你我的兒,是我們尹家的小姐……”夏姨娘說著,低聲音,“若這件事坐實了,不僅曼兒有危險,我們尹家的臉,也要被丟了啊!”
尹嶽華看了千百的夏姨娘一眼:“好了,別吵了,婉萱,曼兒,你們兩個過來!”
尹婉萱和尹仙曼一起跪在尹嶽華前。
尹嶽華看了看地上那首大逆不道的詩句,又看向尹婉萱:“婉萱,這首詩可是你自己寫的?”
尹婉萱知道,尹嶽華已經開始偏袒尹仙曼了,從容地道:“回父親的話,是婉萱親自寫下送給祖母的。”
“你從小在鄉間長大,沒有人教導,爲何會作詩?”尹嶽華嚴厲地問道。
“父親,《夢記浩然天下之書》同樣無人教導,婉萱已經當著大家的面彈奏出來了,若父親不相信婉萱會作詩,婉萱可以當著大家的面,再來一首。”
尹嶽華被尹婉萱一噎,見尹婉萱面冷靜,從容不迫,尹嶽華雖然對這個兒不親,卻不得不承認……必要的時候,還是尹婉萱鎮得住場子,上得了檯面。
而一旁的尹仙曼……不論如何,那畢竟是他悉心教導長大的兒,而且尹仙曼德行上並沒有什麼大錯,長相上卻比尹婉萱要太多太多,甚至連京都的胤王爺昨日都邀請尹仙曼過去一敘。
不是他偏心,一切都是爲了尹家!
尹嶽華在心這樣自我安著,看向尹仙曼道:“曼兒,對於這件事,你有何解釋?”
尹仙曼怨恨地看著旁從容淡定的尹婉萱,事已至此,當然明白自己被尹婉萱狠狠地設計了!尹仙曼立刻痛哭道:“父親,這張紙是曼兒呈上去的,對此曼兒無話可說,但曼兒要說的是,這首詩卻不是曼兒寫的!曼兒從小您的教誨,父親定然認得曼兒的字跡……”
尹嶽華低頭看了一下那詩句,果然不是尹仙曼的筆記:“曼兒的意思……”
“曼兒親自給祖母獻禮,怎麼可能會不自己親自寫詩,這詩……定然是被人調包了!求父親明察!”
“竟然如此!那你可認得這字跡是何人所寫?!”尹嶽華道。
“曼兒不知……求父親調查清楚,還曼兒清白!”尹仙曼臉上似乎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然後有故意說出不知,彷彿不敢相信有人這樣害。
將這楚楚可憐的表生演繹完之後,尹仙曼彎下腰狠狠地磕頭,哪怕額頭被磕破了也在所不惜!
尹婉萱在一旁冷眼旁觀,知道尹仙曼這是要找替死鬼了……想不到尹仙曼竟然還留了一手,詩句不是親自抄的!
不過沒事,今日的事一定會被臺下的人傳了出去……不論如何,尹仙曼在祖母大壽的時候折騰出了這麼多問題,也夠喝一壺的了,更何況……尹婉萱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裳,一抹冷笑藏在了心中。
片刻後,昨晚伺候尹仙曼的幾個丫鬟都被抓了過來,幾個丫鬟經過審問,立刻供出了其中一個丫鬟:“是藍芬乾的!昨夜是伺候小姐筆墨!”
衆丫鬟全部都指向一個和尹仙曼差不多大的小丫鬟,那名爲藍芬的丫鬟臉瞬間變得煞白:“小姐……小姐你幫我作證啊……雖然那字是我寫的,可是詩句是小姐唸的啊,奴婢只是照抄而已!!”
“胡說八道,我是給你念了詩沒錯,但怎麼可能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詩句!你故意將我寫的詩句調包這種詩,你藏的什麼心!”尹仙曼衝藍芬喝道。
藍芬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尹仙曼:“奴婢可以對天發誓,昨夜小姐唸的就是這一首詩,小姐,你不能這樣,你自己作詩做不好,不能拿奴婢當替罪羊啊!”
“放肆!曼兒天善良,與世無爭,你這個丫鬟,好狠毒的心,竟然敢這樣陷害曼兒,死到臨頭了竟敢還不承認!”夏姨娘立刻跳出來道,“藍芬,我念你伺候了曼兒有些年頭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你承認你害了曼兒,我姑且做主饒你一命,但如果你再繼續執迷不悟,不要怪我們家法無了!”
“夏姨娘,藍芬有多忠心,您是明白的!奴婢兢兢業業伺候曼兒小姐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藍芬的格,你們是懂的!是奴婢做過的,奴婢必然承認,但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寧死不屈!”藍芬咬牙關不願屈打招,大聲道。
藍芬的話令夏姨娘氣的頭冒青煙,喝道:“來人吶,將這個丫鬟——”
“夏姨娘!”王嘉鈺在尹婉萱的提示下,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大家都在看著,可別失了禮數,此事確實該查清,卻是急不得的,沒見到老爺和老夫人都沒發話嗎,你一個姨娘站在這做什麼?”
夏姨娘沒想到王嘉鈺竟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惡狠狠地瞪了王嘉鈺一眼,轉頭撲倒了尹嶽華的懷中:“老爺……”
尹嶽華冷淡得看了一眼王嘉鈺:“嘉鈺,藍芬是夏姨娘房中的人,由來罰並沒有什麼。”
王嘉鈺癡癡地看著尹嶽華,在尹嶽華的注視下,王嘉鈺最終後退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尹婉萱見王嘉鈺一下子就被尹嶽華勸回來,頓時搖了搖頭。
尹家的下人已經將藍芬拿下,藍芬不斷掙扎著,衝著尹仙曼尖:“曼兒小姐,你可敢對天發誓,昨夜這首詩不是您念給我的!你可敢對著天上的神仙佛祖發誓!你可敢看著我的眼睛說,這首詩是我自己寫的,故意來害你的?!”
尹仙曼看著藍芬,一字一句地道:“我尹仙曼對天發誓,這首詩絕非我尹仙曼所作,否則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尹仙曼的誓言發出,不僅藍芬愣住了,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
尹婉萱站在一旁瞇著眼睛看著尹仙曼。尹仙曼這是在鑽誓言的空子!
這首詩確實不是尹仙曼做所,所以纔敢發下這樣的毒誓,讓所有人都相信了!
不愧是尹仙曼,臨場反應能力確實強悍。
不過,尹婉萱自然也留了後招。
趁著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尹婉萱拿著特質的小瓶子,不經意地走過老夫人的後,頓時,那十幾滴特殊的酒,一下子就滴到了老夫人的襬上。
另一旁,藍芬聽了尹仙曼的毒誓後,呆怔片刻回過神來,蒼涼地哈哈大笑:“算是奴婢看走眼了,竟然侍奉了這樣的人多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來人,立刻將這個犯上作,大逆不道的丫頭拖下去!”尹嶽華深怕藍芬再說錯話,立刻下令。
藍芬被人拖拽著,慢慢朝外拉去,死死盯著尹仙曼的方向道:“蒼天,蒼天啊……您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藍芬的冤屈,看看那個佞小人的真面目吧,您若開眼,請爲藍芬做主吧——!”
說完,藍芬口吐鮮,脖子一歪,竟然就這樣當場咬舌自盡!
誰也沒有想到,藍芬的子如此烈,竟然敢在老夫人的壽宴上就這樣結束自己的命!
全場的人譁然,看著藍芬的,面面相覷,彼此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誰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會發生了這樣的波折!
這壽宴上死人,是多麼晦氣的事啊!
衆人同地向老夫人,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更加恐怖的事發生了,只見老夫人那件大紅,喜氣洋洋的裳,在藍芬死了之後,以眼可見的速度,由鮮豔喜氣的紅,慢慢變了死了人一般不吉利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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