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如墨,偏遠的碧水閣只有一盞燈籠,昏黃的燭影灑下一片慘淡。
薄慕傾緩緩站起,此時,一大幫人趕過來,爲首的是薄震天,後面是謝氏、薄緋等人,還有幾個僕從府衛。
薄緋得到消息的時候,萬分驚詫。
賤骨頭殺了薄千悠?
就如當初,聽說賤骨頭殺了薄歡欣一樣,不可思議,不敢相信。
一連兩次,時隔不久,不得不信,賤骨頭不再是瞎子廢,而且修習了非凡的武技,絕不能再留!
“二弟,當真殺了千悠那丫頭?”薄震天凌厲地瞪向站在昏影裡的小子,這個瞎子廢殘忍殺害歡欣那件事,他還沒消氣,今日又鬧出這樣的事,簡直是混賬東西!
“大哥,不僅殺害悠兒,而且手段極其兇殘,削,削首,令悠兒首異。”薄震業咬牙切齒地說道,眼裡繚繞著毒狂烈的殺氣,“無論是國師府還是尚書府,絕不能留這種蛇蠍心腸的混賬東西!”
“混賬東西,你不僅殺死欣兒,還殺害千悠那丫頭,該死!”
薄震天再無昔日的涵養,雙手運轉,調玄氣。
葉嬤嬤聽見外面的聲音,看見老爺和二老爺要殺四小姐,心驚之下連忙出去,跪下悽慘地求道:“老爺,二老爺饒了四小姐吧,四小姐是因爲……二老爺府裡的三小姐殺了楊姨娘。老爺,楊姨娘被三小姐殺死了……”
薄震天錯愕,楊姨娘死了?
薄震業怒斥道:“楊姨娘死了也就罷了,大哥會在乎嗎?大哥,這大逆不道的混賬東西殺死悠兒,我一定不會放過!”
權衡之下,薄震天選擇了對楊氏之死視若無睹,因爲他早就看瞎子廢不順眼,只要元寶安然無恙就好了。
“混賬,殺人償命,你乖乖死吧!”他怒道。
“謝謝大哥。”薄震業道。
薄慕傾的心頭落滿了冰雪,懶得跟他們浪費脣舌。
薄震天的涼薄無,早就不抱一希,因此也不會失。
兩人商量好似的,一起使出七階玄力,本沒想到一個瞎子廢竟然可以殺害有修爲的人這麼重要的問題。
他們怒火正盛,白玄氣凝聚一個颶風漩渦,呼嘯著席捲而去。
薄緋與謝氏對視一眼,很好,賤骨頭活不到明日了!
只是,薄緋有點疑,爲什麼賤骨頭不反抗?
薄慕傾一未,似一片金秋的落葉,被颶風捲到半空,再重重地摔下來,砰的一聲悶響,於沉寂的黑夜格外的清晰。
“四小姐……”
葉嬤嬤聲嘶力竭地大喊,淚水模糊了眼。
臟腑俱碎,忍著劇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拭去角的,眉目倔強,冷酷地盯著他們。
不遠,有一塊雪白的玉牌。
薄緋過去撿起玉牌,大吃一驚,“爹爹,這是逍遙閣的玉牌。”
那賤骨頭怎麼會有逍遙閣的玉牌?
薄震業纔不管什麼逍遙閣,只想要這瞎子廢死!
當即,他再度凝聚起玄氣風暴,漩渦似的旋轉著,轟向那廢。
這一次,他要死!
玄氣洪水般襲去,那瞎子廢卻陡然飛起來,飛上屋頂。
那面苑牆,轟然倒塌。
塵土飛揚,滿苑狼藉。
薄慕傾驚奇,自己本沒有,是誰暗中幫自己?
薄緋暗暗咬脣,本以爲賤骨頭已經死了,卻沒想到,的輕功這般不俗。
薄震業更是震驚,這瞎子廢竟然有此手,躲得過他的致命一擊。
“國師大人,薄尚書,好大的火氣。”
一道清冷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薄震天和薄震業皆是七階玄師,聽得出這道聲音雖然遠,但人已經在附近。
果不其然,下一瞬,黑暗的天際漸漸出現白影,那是一隻通雪白的鹿,仙氣繚繞。
接著,白鹿緩緩落在牆頭,上面坐著一個紫袍男子,紫袍因風揚起,好似明亮長廊盛開一地的紫曼陀羅,華貴,豔熾。
那男子二十來歲左右,舒適悠然地坐在牆頭白鹿上,俊無儔,華貴之氣渾然天,風華絕代。
薄慕傾驚疑不定,閣主知道自己有難?
薄緋驚喜,是閣主。
“見過閣主。”
上前幾步,行揖禮。
薄震天、薄震業大驚,竟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逍遙閣閣主。
就連陛下都對行蹤謎的閣主頗爲禮遇,一心想要招攬他,不過,事與願違。
薄震天擡頭看去,客氣道:“閣主大駕臨,不知有何指教?”
薄緋著那枚玉牌,藏在廣袂下,心裡滋滋的:說不定閣主今夜來府,就是爲了自己。
閣主悠悠然手,就這麼隨意地手,衆人都不知他想做什麼。
一驚,玉牌從指間飛出去,筆直地落他手裡。
這等絕技,著實驚人。
薄震天和薄震業面面相覷,閣主忽然駕臨,究竟想做什麼?
“逍遙閣的玉牌,你也敢?”閣主的語聲冰寒凜冽,渾然天的威令人倍力。
“緋不是,是從地上撿的。”薄緋連忙解釋,俏臉漲紅。
“不問自取,即爲。”閣主深眸輕眨。
“閣主此言差矣,此乃國師府,國師府的一磚一瓦、一花一草,都是兒的家。兒從自己家裡取東西,怎麼是?”薄震天道。
“逍遙閣的玉佩,薄大小姐沒有資格拿。”閣主冷冽道。
薄緋窘迫不已,豔的小臉更紅了,雪頸和臉臉頰熱烘烘的。
沒有資格!沒有資格,難道那賤骨頭纔有資格嗎?
真是可笑!
薄慕傾傷嚴重,支撐不住,往下去。
閣主輕輕然臂,五指微張,一道純的白煙襲去,便飛過去,落在他懷裡。
薄震天和薄震業瞠目結舌,這算什麼?閣主想幹什麼?
不過,閣主這修爲,太驚人了。
薄緋毒地瞪著那賤骨頭,原來閣主是來救那賤骨頭的!
小手狠狠地攥起來,骨節輕響。
“閣主,這死丫頭兇殘地殺害我兒,還請閣主不要手薄家的家事。”薄震業義正詞嚴道。
“你覺得本座沒資格手,還是沒本事手?”閣主抱著漸漸昏迷的薄慕傾,眸寒邪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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