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肖宗禮沒有瞞。

如果肖瀟要送他去警察局，他願意自己了斷了去見月華。

康兒和念安可以相互照顧，他心裏，是真的想要去陪月華。

他想，月華這麼多年，一定很孤獨，比孤獨更難的，是委屈和憋屈。是無人訴說的痛苦。

自己一個人默默承著一切，在冰冷的地下，死了都沒有人能理解的一片苦心。

是比黃蓮還苦的味道吧？

是想著，他的眼淚就淌下來了。

看到二哥哭，肖瀟哭得更傷心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

哽咽著說：「二哥，你也難過也心痛大哥對不對？我好難啊！」

「不，他該死！我心痛的，是我的月華，還有我的兒。」肖宗禮說。

肖瀟震驚地看著二哥，看到二哥通紅的眼淚還有那無聲的眼淚，只覺自己的心臟更痛了。

噎著問：「二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猜到了什麼，是不是當年二哥兒子失蹤是大哥乾的？

就聽肖宗禮說道：「他們在機場搶走我兒子，了骨髓以後，扔給沒孩子的人養。走月華，之後讓人砍死我兒子及其養父母。幸得我兒福大命大，逃過一劫。他的養父母，不無辜嗎？我的月華，又死得不冤嗎？」

「二哥！」肖瀟聞聲，突然衝過來抱著二哥，嗷嗷地哭。

「二嫂他們，苦了，嗚嗚，為什麼要這樣啊，為什麼啊？」肖瀟哭得難以自控。

真的無法理解大哥的所作所為。

痛哭流涕：「我們從來沒有人要和他爭啊！他想要集團，想要金錢地位，都可以給他的，為什麼要害命，為什麼啊？嗚嗚，二哥，以後你要好好的，好好生活……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大哥就是和蘇百合一氧化碳中毒亡的。二哥，你不要跟任何人說。」

肖瀟覺二哥似乎打定主意要離開了，立即握住二哥的手，哭著說：「二哥，你要好好地活著，才能保護好你的兒，他們都還小。二十來歲，不涉世事，不懂人間險惡，他們也沒有經歷過豪門之間的爭鬥。

你不在的話，沒人為他們撐腰。別人欺負他們怎麼辦？」

肖宗禮的神鬆。

是啊，他去陪月華了，有人欺負念安和康兒怎麼辦？

雖然他們很能幹，可是，他是爸爸啊，為爸爸，怎麼能不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肖瀟說：「二哥，你看看，京都多人嫌棄念安的出，一直覺得念安配不上晉廷……」

肖宗禮打斷：「們也配和念安比？」

肖瀟知道，二哥鬆了，再說道：「我是一個真正不學無的人，可是我在京都可以橫著走。因為，我有爸爸。」

肖宗禮明白肖瀟的意思，他眼睛還是紅的，他看著肖瀟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

他才認回自己的兒，還沒有好好和孩子們相，還沒有問問他們這些年裏的生活細節，還不了解他們的喜好，他還不能去陪月華。

還有，他還得找到月華的踝照。告訴月華，他知道了一切。他要去月華的墳前，親口對說：月華，你委屈了，對不起！

院前傳來腳步聲。

肖老爺子過來了。

肖老爺子拄著拐，由傭人扶著過來的。

前些天過生日的時候，他還很健碩，現在突然就形佝僂，直不起腰了。

他走進院子，看到肖瀟和宗禮眼睛都是紅的，他眼淚也是一紅，眼淚就下來了。

他聲音都嘶啞了：「宗禮啊，你大哥死得蹊蹺，你去查查看，你大哥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肖宗禮還沒有說話，肖瀟說道：「是要查的，我就是來和二哥商量大哥的事。但我估計十有八九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我早就看大哥和蘇百合不對勁。大概是平常顧及豪門臉面，也不好來往太多。

這次南蕁的喪事，他們天呆在一起，不就這樣了？

唉，爸，事已至此，您也不要太傷心難過了。您說得對，人生遇到怎樣的父母，遇到怎樣的孩子，有怎樣的境遇，都是命。

有時候意外來了，也是命。唉，爸，我扶您去休息一會兒吧。大哥的事，給二哥查。」

肖瀟扶住老爺子，將他往別的地方扶。

老爺子心裏不是滋味，神有些恍惚，他問肖瀟：「瀟兒啊，你大哥他，是真的沒了嗎？」

「嗯。」肖瀟應聲。

心臟仍然是窒息的。

氣大哥心狠，也難大哥去世，更心疼二哥這些年的遭遇。

如果不是大哥，二哥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啊！

「瀟兒啊，我們肖家到底是怎麼了啊？南蕁才沒了幾天，還沒有下葬，你大哥怎麼也沒了啊？」老爺子彎著腰，痛苦不已。

「唉，爸，您彆氣著自己。都是命吧。」肖瀟說。

心裏想，心不正的人，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啊。

南蕁如此，大哥，也是如此。

「是啊，是命！都是命啊！」老爺子說著，又痛哭流涕。

為什麼要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算命的不是說，他時柱食神坐食神，是長壽又安晚年的命嗎？

老天爺二十年前讓他孫子失蹤，讓他兒子大病，現在又讓他孫亡，讓他兒子意外故，他要怎麼安晚年啊？

「老爺，莊家的人過來了，要見嗎？」管家過來問詢道。

肖老難過地點點頭。

怎麼能不見呢？

哪怕有死了，這也對不起莊家啊！

莊家來了兩個人，莊傑和莊棟過來了。

莊棟一臉冷沉。

要不是莊傑拉他，他是不願意過來的。

他雖然這輩子沒有大出息，但是也沒有這樣丟臉過。

本來當初就是蘇百合上趕著要嫁給他的，他也是貓兒抓磁粑，甩不了，才勉強娶了蘇百合。

要不然，他堂堂莊家二爺，想娶什麼樣的不行，要娶蘇百合一個二手貨？

這些年，兒也生了，過得也算是平靜。

沒想到，臨了臨了，蘇百合給他來這一出。

想了半小時，他也想開了。

當初蘇百合因為他綠了肖有，現在又因為肖有綠了他，算是扯平了。

所以，他們過來，是來和肖家和平談談，請肖家安葬蘇百合的。

肖老爺子親自去門口接莊傑兄弟，又對肖瀟說道：「讓人一下你二哥。」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宗禮的病被治好了，不必再臥床了。

要不然，誰來撐起肖家啊？

他真的覺得自己沒幾天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