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點了點頭,「看得出來。」
說完,他又繼續說道:「輕言應該也在京城吧?」
「對啊,他一直在京城。」
矜說道:「你他出來,我有事要代你們。」
舒瀾一向是個話癆,但可能是每個學生都天然的對老師犯怵。
在矜面前,愣是變得言寡語起來。
「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嗯。」矜應了一聲,「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過會兒把地址給你。」
「……」舒瀾:「那您今天來這裏是為了……」
矜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一些,「看一群故人。」
「故人?」
「嗯,下車吧,我還有事要辦。」
舒瀾:「……」
一直到被趕下車,舒瀾才反應過來。
今天在這裏見老師,完全就是巧合,老師本不是特意來找的!
想起矜剛才代的事,舒瀾就蹲在馬路牙子上給沈輕言打電話。
打了將近半個小時,電話才算是接通。
「有事?」電話那邊傳來沈輕言那平淡的聲音。
「特麼的你那個破手機!能不能換個新的?!」
舒瀾忍不住開罵,「知不知道老子給你打了半個小時電話?!」
沈輕言淡淡的說道:「剛剛在實驗室,到底有什麼事?」
「什麼事?!」舒瀾咬牙切齒的說道:「老頭子來京城了!」
話音一落,沈輕言那邊就安靜了下來,「老師來京城?不是說,老師在尼泊爾拜佛麼?」
「鬼知道!」
舒瀾長呼一口氣,「他不是專門來找咱們的,不過正好被我在烈士陵園門口撞見……就說是要見咱們倆,有事要代。」
灰鐵三角洲一直都是權力下放的狀態,矜說是灰鐵三角洲的掌權人,但實際上已經很多年不管事了。
有人說是他年輕的時候造孽太多,所以晚年的時候噩夢纏,所以才開始信佛。
舒瀾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竟然能值得他親自跑一趟。
沈輕言沉默了片刻,「可能與531炸案有關。」
舒瀾說道:「我以為老頭子已經放棄那件事了。」
說來也奇怪,當年舒瀾在東南亞遇到矜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模樣。
但那年舒瀾年紀還小,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人,實際上年紀不小了,所以才一直他老頭子。
然而事實也是這樣。
整個灰鐵三角洲,沒有人知道矜的年齡。
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年矜唯一的兒子過世的時候,就已經十九歲了。
那個十九歲的年天才,智商站在整個人類社會的最巔峰,卻因為病弱無法習武,後來死在了那場炸案中。
現在想起來,舒瀾對霜白的印象並不深刻。
當年上島的時候,年紀還小,而且不認識任何一種人類文字。
只服武力比更強的人。
而那個看起來病歪歪的哥哥,顯然並不在此之列。
直到現在為止,舒瀾就只記得霜白生了一張和矜非常相似的臉,頭髮卻是短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他的皮更加蒼白,頭髮有些發黃。
那一年夏天,穿著白襯衫的年坐在海邊的巖石上,向招了招手,整個人虛弱蒼白的彷彿著。
他說:「小丫頭,歡迎你啊。」
後面他們就沒再有什麼集了,大多數況下,無非也就是遠遠的見一面。
再到後來,霜白死在了完特訓、為灰鐵三角洲21區總教的那年。.
沈輕言沒有說話,舒瀾就多問了一句。
「那我去京大找你?」
沈輕言:「行,到了給我打電話。」
將近一個小時后,舒瀾站在京大門口,和沈輕言大眼瞪小眼。
舒瀾忍不住問道:「蒼龍,你能不能買輛車?」
好歹在國外都算是大佬級別的人了,為什麼出行還要打出租?
「那你為什麼不買?」
舒瀾深吸一口氣,「廢話!我在國又沒有駕駛證!」
萬一被逮到,又是。
沈輕言面無表,「巧了,我也沒有。」
舒瀾:「……」
沈輕言瞥了一眼,繼續說道:「現在要麼打車,要麼騎自行車。」
「騎自行車?!」舒瀾的臉徹底變了。
「自行車我自己有,那邊有共單車,你可以去掃一個。」
舒瀾恨不得給他一拳,「一個多小時車程,你告訴我騎自行車?」
聞言,沈輕言臉上出疑的表。
「我記得灰鐵三角洲唯一的出海碼頭,距離21區將近90公里,當年你讓碼頭的工作人員幫你帶遊戲碟,然後趁夜裏去碼頭拿。」
「一晚上八個多小時,你能跑一個來回,現在騎自行車怎麼?」
要知道,馬拉松跑全程是42.195公里,目前的世界最快紀錄是兩小時零一分三十九秒。
舒瀾為了幾張遊戲碟,一晚上能跑四個馬拉松。
不但遊戲碟拿到了,能、速度和耐力都速飛升。
「……」舒瀾臉不善,「所以你的意思是,咱倆跑著去?」
沈輕言:「……」
最終,兩人還是打車去了矜給的地址。
此時此刻,舒瀾和沈輕言站在一棟陌生的大樓前抬頭仰著。
時近中午,天還是昏沉沉的,兩人就這麼打著傘站在門口,淅淅瀝瀝的小雨淋在傘面上。
沈輕言瞇著眼睛問道:「這是哪裏?」
舒瀾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
這看起來似乎是一棟綜合的大廈,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聽到這句話,沈輕言當即轉過頭去,「老師沒告訴你地址嗎?」
「沒有。」舒瀾猶豫了一會兒,「要不然,我再打電話問問?」
沈輕言沒說話,舒瀾也就掏出手機來開始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清晰的電子音從舒瀾的手機聽筒里傳出來,兩人瞬間沉默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舒瀾才聳聳肩,說道:「你知道的,老師年紀大了,不怎麼常用手機這種電子產品,可能是手機沒電了,他沒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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