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之前也這麼覺得。」
舒瀾扯了扯角,說道:「當年我放火把所有人都燒死了,原來還有活著的啊……」
當年只有六歲,在放了火之後,就把那個中轉中心的大門關上、並且卡住了。
那地方是有消防隊的,但要想讓當地的消防隊去滅火,需要大量的金錢去行賄。
在東南亞某些國家,沒有錢,辦不任何事。
而中轉中心的人,已經被趁大半夜全部關在裏面了。
所以理所當然的,那個中轉中心被燒得一乾二淨,沒有一個倖存者。
舒瀾說道:「剛剛一個照面,我就認出他來了,我不恨這些人,但有種人,就是該死!」
舒瀾在提起自己曾經那些事的時候,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是神采飛揚,顯得牛哄哄。
但此時,抓了自己的頭髮,心煩悶。
在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一瞬間,想起了那個腥無比的人口中轉中心,又想起那些人教開槍,教殺人。
從小就有些天賦在上,無論是長相、心智、還是學習能力,都是一流。
所以那些人篤定了能賣上更好的價錢,將留了下來。
陸謹寒將攬在懷裏,低聲安。
「既然該死,那就親手殺了他,人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舒瀾沒有答話,而是低聲問道:「陸謹寒,你六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這一句話,讓陸謹寒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舒瀾心裏在想什麼。
因此嚨乾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舒瀾走在他旁邊,繼續說道:「給我講講吧,我想聽。」
「好。」
陸謹寒只能了的頭髮,輕聲講述著自己過去的事。
「我年紀小的時候,爸媽還在京城,兩個哥哥也都在,那些年小孩子的課業也沒那麼重,放了學就在大院裏瘋跑。
我五歲那年,養了一隻狗,大概這麼大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比量著那隻狗的大小。
紅牆大院那種地方,當然不可能養什麼大型犬。
他養的那隻狗,也就是只中等型的串串。
「有一天我牽著狗出去,沈大……就是沈薄言,你認識的。」
「嗯。」舒瀾應了一聲。
陸謹寒聲音溫和,「他手裏拿著一,然後狗就撲上去了,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那天傍晚,沈夫人就領著他來了我家,找我母親告狀。
結果第二天,我又去遛狗,又把顧一白給咬了。」
舒瀾抬起眼來看他,「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
舒瀾想了想,「我覺得,像你們這種投胎之王,應該活在城堡里,每天學習彈鋼琴和打高爾夫。」
「不是,我什麼都不會。」
陸謹寒語氣十分坦然,「家裏不指我能有什麼就,只要不過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舒瀾高高的挑起了眉梢,「這麼拉?」
陸謹寒說道:「我們年紀小的時候,對自己的家世是沒概念的,等長大點之後,才敢仗著家世胡作非為。」
就像是舒瀾說的那樣,他們這群人,的確是投胎投得好。
但他們的年,卻並不是真的太子爺那樣金尊玉貴。
他們小的時候,大鼻涕流下來,也會往袖子上抹。
一幫小孩子聚在一起,也會給自己造一個基地。
乾乾淨淨的出門,灰頭土臉的回家。
在跟他要好的幾個人當中,除了沈薄言之外,無一例外都是頭頂有兄長撐著。
家裏不需要他們如何的聰明有作為,只要不違法紀就行了。
外人總是會去揣測豪門兄弟間的爭鬥。
但實際況是,作為家裏年紀更小、或者說是更沒有天賦的孩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畢竟不管怎麼樣,只要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這一生都會過得很好。
「真好。」舒瀾垂著眼睛說了一句。
陸謹寒著的腦袋說道:「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舒瀾悶悶的說道:「陸謹寒,我可以說,我有點嫉妒你嗎?」
「不用嫉妒。」陸謹寒說道:「只要我有的,都給你。」
他這一生,就只喜歡過舒瀾一個人。
彷彿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
可他就是喜歡,喜歡到心口都發疼。
即使是陌生的、素未謀面過的、年時的舒瀾,他也想將從那一片污濁當中領回來,著的腦袋告訴——
阿瀾是有家的。
趁著這勁兒,舒瀾眼睛亮晶晶的問道:「陸謹寒,你跟我講講其他人的事兒吧。」
「其他人?」
舒瀾點頭,「就是你那幫發小!」
承認自己沒什麼見識,但真的對這幫人好奇好久了。
陸謹寒垂眸對上舒瀾期待的目,只猶豫了零點零一秒,就把以前那點破事和盤托出了。
「沈薄言小時候有鼻炎,外號黑貓警長。」
「為啥?」
陸謹寒笑了笑,說道:「因為他喜歡用袖子來回抹,但袖子上沾了土,每抹一次都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黑印,跟貓的鬍鬚一樣。」
「……」舒瀾:「臥槽?」
「還有顧一白,他以前喜歡聞汽車尾氣的味道,跑的也特別快,所以我們管他發機。」
舒瀾:「……」
「季筠封是早產,他媽比較迷信,聽了一個什麼大師的話,讓他從小穿紅衩和紅子,脖子上還戴著個護符……」
陸謹寒還沒說完,舒瀾就舉一反三。
「所以季筠封外號紅衩?」
「不是。」陸謹寒搖頭,「我們都他三件套。」
舒瀾:「……」
除了這些之外,陸謹寒甚至說了幾個舒瀾並不認識的人,都是很有意思的年趣事。
舒瀾看著他問道:「黎妤恩呢?就是之前電影殺青宴上,咱們遇見的那個很帥的姐姐。」
「呵。」
陸謹寒罕見的冷笑了一聲,聲音也變得清晰。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倒蔥。」
說起其他人的時候,陸謹寒都是三兩句話帶過的。
但說起自己這位真正且唯一的發小,他突然就變得侃侃而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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