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中。

蔣塵丟了魂一般，傻傻地站在原地，仰著頭看著天空。

云霧通道早已消失不見了，天空中只剩下一明月和點點星。

周圍的法陣破了，這里的所有熒也都跟著消失不見了，山谷里面又瞬間黑了下來，如此更顯月的皎潔。

可惜。

此時的蔣塵本就沒心思去欣賞景。

“砰~”

半晌后，夜中那道拔的影轟然倒了下來，直接激起了漫天塵土。

蔣塵沒有在意嗆人的煙塵，也沒有理會上的傷勢，只是躺在地上癡癡地看著天空。

他之前使用的符箓已經過了時效，提升到天階以下極限的實力也重新跌落回去，甚至比他原本的真實修為還要更低一些。

沒辦法，這同樣也是反噬的一種。

其實，這還沒完。

如果現在有人仔細給蔣塵檢查一番就能發現，他不僅上傷痕累累，就連靈識和靈魂同樣也是如此。

蔣塵看似安然無恙的躺在那里，但其實他此時的狀態卻極差，說是有史以來最差的一次都不為過。

現在的他，莫說是實力強大的對手，就是一個普通的玄階士過來都能輕易殺掉他。

這個時候，如果之前逃走的寧純再重新折返回來，恐怕蔣塵就要直接與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夜寂寥，周圍卻始終都沒有人影出現。

也不知是寧純已經傳送回現實世界，還是一直藏匿在附近，蟄伏起來等待最佳的出手機會。

不過。

這一切似乎都與蔣塵無關了。

或者說，現在世上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了一樣。

死寂的夜中，只有低沉的喃喃自語傳出。

“通道關閉了，我被困在這里，再也出不去了！”

“通道關閉......”

所謂的萬念俱灰，應該就是這樣吧。

是否后悔？

后悔進境？

后悔要理會其他人，不始終單獨行？

后悔最后時刻還在意別人的死活，不用其他人做擋箭牌，自己找機會單獨逃走？

后悔？不后悔？

境已經進來了，其他人也幫了，該救且有能力救的人也都救了。

現在再考慮這個問題，意義已經不大了。

就算他不進境，【尋龍教】就會放棄對付他嗎？

就算他不理會其他人，【尋龍教】也不會想辦法引他圈嗎？

就算他不在意別人死活，【尋龍教】就能真的放任他獨自離開嗎？

答案顯然全都是否定的！

如果要怨的話，只能怨【尋龍教】太重視他，也怨對方各種招數層出不窮，更要怨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強！

只是。

自己再也看不到師父了。

看不到他笑話自己太笨的氣人模樣，看不到他背著自己吃的饞貓模樣，看不到他費盡心思“貪污”自己“工資”的貪財模樣。

這個從來不僅僅把自己當徒弟的人，他恐怕這一輩子都再也看不到了。

不僅如此。

除師父外，自己下山后認識的那些人也全都無法再相見了。

大學宿舍的兄弟，同一行小組的生死隊友，給自己提供過不幫助的諸多長輩......

雖然蔣塵平時一直都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睿智，但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年輕人，一個從小缺乏了父母疼的年輕人。

對他來說，一路上遇到的這些人，都是他最珍貴的記憶和財富。

然而。

他就要永遠和這些人說再見了。

“嗖~”

一陣微風刮過，再次帶起一蓬塵土，全都準地落在了蔣塵的臉上。

可他本就沒去理會。

甚至，都沒有去理會上的傷勢。

他只是這樣靜靜地躺著，雙眼直直地看著夜空，一也不。

就在此時，遠突然傳來一陣“簌簌簌”的異響。

聽聲音，暗中似乎有東西正從遠朝這里靠過來，并且速度也越來越快。

“嗖~”

最后，那種異響化為一抹破風聲，徑直來到了蔣塵前。

蔣塵依舊丟了魂一般安靜地躺在那里，直到臉上傳來冰涼的，這才逐漸回過神，緩緩抬起手朝臉上去，手便是一冰涼膩的。

“小家伙，是你啊！”

沒錯。

突然從遠竄過來的，正是之前一直與蔣塵合作收取靈的小烏。

之前大戰時，蔣塵把它藏在了一安全蔽之，沒想到它現在居然主跑過來了。

瞧著自己手中的小家伙，蔣塵的眸子中突然多出一抹彩，還沒等他再多說什麼，小烏居然直接掙他的手掌跑了出去。

下一刻。

臉上再次傳來悉的。

接著，似乎有一滴突然從蔣塵角滾了進去。

“靈？！”蔣塵猛地一怔。

靈口即化，瞬間化為濃郁的靈氣鉆進他全的經脈之中。

有了靈氣的滋養，他的傷勢瞬間停止了繼續惡化，雖然沒有立刻恢復如常，卻也在緩慢地修復著。

察覺到的變化，蔣塵似是才反應過來，雙眼瞬間瞪得滾圓，臉上重新煥發彩。

“對啊！”

“誰說困在這里就一定會死？”

“現在沒辦法出去，不代表以后也沒辦法啊！”

“這里不缺吃穿，還有無盡的靈供我修煉——這里本不是死地，反而是一十分難得的天福地啊。”

“我完全可以收取大量靈來修煉，在這里快速提升實力，等到實力提升足夠高再找到辦法從這里出去。”

想到這里，蔣塵頓時豁然開朗，臉上瞬間一掃先前的霾，立刻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小家伙，快，趕再給我來點靈。”

可惜。

小烏這個時候卻有些遲疑起來，舍得用一滴靈救蔣塵，已經足夠讓它心疼很久了。

現在蔣塵上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完全可以自己調養，慢慢恢復傷勢了，哪里還需要靈？

“嘿嘿~”

“我才大戰一場，現在累得很，本就沒有力氣自己慢慢調養了。”

蔣塵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突然有些犯懶了。

“這樣吧，你現在借給我幾滴靈，等我上傷好了再還給你。”

“更何況，以咱倆之間的關系，我都傷了，你帶點禮來看我，這不是應該的嗎？”

“我和你說......”

在蔣塵的一番言語轟炸下，小烏最后還是有些暈乎乎地取出幾滴靈遞給了他。

服下靈后，蔣塵也沒有刻意去療傷，在腦海中簡單規劃了一下今后的行，隨即很快就躺在地上沉沉睡了過去。

小烏瞪著綠豆大小的眼睛，看了看蔣塵，最后在對方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