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太恰當，曲衡很快收斂心思，俊的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笑意。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薛薛看著他。

“學長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料到對方一下就看穿自己的言又止，曲衡無奈苦笑。

但最後還是耐不住心湧起的衝，他遲疑地問：“是那個人嗎？就是妳之前說過的……很喜歡的，暗的那個人。”

“嗯。”薛薛坦言：“是他沒錯。”

“那就好。”曲衡頓了頓。“祝妳幸福。”

這句話，上輩子薛思元對他說過。

而這輩子換曲衡對薛薛說。

莫名地，腔充盈著一酸酸脹脹的覺。

知道這不能深究，只能堂而皇之地忽略。

一如上輩子，薛思元在很多時候，到那微小又真實存在的悸之際，做出的每一次選擇。

“謝謝學長的祝福。”

經過酒吧一事，薛薛開始和羅伊保持距離。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相信林朱的話和自己的直覺。

有的人本就不適合深。

原本羅伊還跑來約，待發現薛薛有意無意地給釘子後，便也沒了熱臉冷屁的興致。

但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薛薛仍點了句：“有的路走太久，會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羅伊一怔。

臉上的緒一點一點消失，直到面無表。

“妳這話什麼意思？”

薛薛聳聳肩。

“前兩天在散文集裡看到的一句話，覺得有意思，想到就和妳分啦。”

語氣相當淡漠。

羅伊定定地看著。

兩人間的氛圍安靜而詭譎。

薛薛也不指靠自己的三言兩語就能改變對方，提這麼一句不過是基於道德良知。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沒有再聊下去的打算，薛薛揮揮手，瀟灑轉。

就在這時，羅伊說話了。

“有的路妳原本不想走的，但為了找到回家的路只能選擇踏上去。”

“誰知道……踏上去後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最後幾個字輕飄飄的，像在呢喃，又像在歎。

薛薛腳步一頓。

但什麼也沒再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

為了備戰期末考，薛薛這兩天都和同學在圖書館待到九點多才回宿舍。

卸妝洗澡完，約莫十點半會和彭雲琛視訊。

沒想到這次出了點意外。

看到與酒店裝修風格迥異的白背景牆，薛薛愣了下。

還沒開口詢問，彭雲琛已經先一步解釋：“陳老師傷了，現在在醫院。”

剎那，薛薛腦海中閃過一張模糊的臉孔。

“只有你陪嗎？”

“還有另一位老師，不過他負責晚點名，先一步回下榻的酒店了。”

“這樣啊……”薛薛關心地問：“陳老師還好嗎？傷得嚴不嚴重？”

“還好，就是……”

見彭雲琛半吞半吐，薛薛好奇。“怎麼了嗎？”

男人搖搖頭。

“沒事，應該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薛薛覺得他話中有話似在瞞什麼，正問得更詳細些就聽得一道陌生的聲從旁邊傳來：“彭老師是在視訊嗎？”

“對的。”男人的臉消失在鏡頭前，接著薛薛便聽到他字正腔圓的一句：“我在和朋友視訊。”

“別笑了，姐，怪嚇人的啊。”

薛薛從被窩裡探出頭。

“妳說我啊？”

“不說妳說誰呢姐。”室友半夢半醒，聲音迷迷糊糊的。“妳大半夜在那裡嘿嘿笑怪滲人的，我剛還以為自己做惡夢了。”

“唔，對不起啊。”

“沒事，別再這樣笑就好。”

話落下沒多久，隔壁鋪便傳來綿長的呼吸聲，薛薛知道室友這是又睡著了。

翻過，盯著天花板，眼睛睜得大大的毫無半點睡意可言。

其實薛薛自認不是淺眠的人，平常也都固定在十二點左右就寢，但今天翻來覆去就是不困，腦海裡一直回著彭雲琛那句：“我在和朋友視訊。”

彷佛設了自播放一樣一次又一次地重複。

“哎。”

將手上臉頰，皮熱得發燙，在寒冬中好像一捧爐火。

明明宿舍怎麼也算不上暖和。

“真是的。”

小聲嘟嚷了句，就在這時，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薛薛手臂一撈過手機，解了指紋鎖後開屏幕，果不其然看到彭雲琛給自己發來的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