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筠去了一趟如意館,沒敢讓衛寧安知曉,只單獨同衛寧淑說了會兒話。
且不提謝知筠究竟同衛寧淑廢了多口舌,才終於說下午一起查賬,等到中午時,紀秀秀已經看完了賬本。
午膳是在春華庭里用的。
謝知筠讓紀秀秀和衛寧淑一起來到春華庭,請們一起用午膳。
春華庭的布置典雅,古樸,散發著一種書卷氣,卻又不缺優雅愜意,紀秀秀一來就被博古架上的那些古董吸引了目。
「長嫂,謝氏倒是深藏不。」
謝氏以詩書傳家,家中有名的除了青史留名的肱之臣,便是文留千古的文學大家,加之謝氏一家子都是讀書人,並不鋪張浪費,故而外人眼中的謝氏最多的是書。
但看那些百年上的老件,看著上面的落款印章,紀秀秀不由嘆:「這可都是外面買不到的好東西。」
紀秀秀的眼睛毒得很,這些東西從小看到大,紀氏的每一個子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件一到手上,立即就能分辨出真假。
謝知筠笑了笑,請跟衛寧淑去正堂,然後便吩咐賈嬤嬤:「嬤嬤,把所有人都進來吧。」
這一次查賬的過程很簡單,謝知筠問每個人的職責,紀秀秀針對看賬本,一個院落大約小半個時辰就能結束。
三位郎君各住各的,兩位娘子住在一起,一共是四,加上衛英所住的倦意齋和后廂的廚房等地,大約要從下午查到晚上。
謝知筠沒說此行目的為何,紀秀秀也很明,除了中午問了一句,後面就再也沒問。
只要能把賬算準,就算贏了。
春華庭一共有十來名僕從,除了謝知筠帶來的四人,其餘皆是肅國公府的老人。
他們每個人上前,謝知筠問幾句,他們答幾句,說一說每日做的事,採買如何花費等,三兩句便能說完。
邊上紀秀秀把算盤打得飛快。
等到最後賈嬤嬤說完話,謝知筠便看向紀秀秀:「如何?」
「據北新門那邊的人力鋪子價格,春華庭的耗費不多不,」紀秀秀道,「除此之外,長嫂這裡的僕從口齒伶俐,乾脆利落,很好了。」
謝知筠禮尚往來,也誇:「三弟婦算賬當真是快。」
紀秀秀其實很會做人,深諳商賈之道,知道人事八分滿的道理,僕從們總不能從睜眼忙到睡,他們也要休息,所以給的休息時間還是多的,這樣一算月銀和日常花費,大抵就能對上。
春華庭這邊盤完,幾人就往秋實軒行去。
作為一個商人之後,紀秀秀喜歡花錢,卻不是冤大頭,所以整個秋實軒雖然花費比春華庭多許多,但秋實軒的僕從也更多,反正多出來的部分是紀秀秀自己掏,謝知筠就含笑而過,一句話都沒多說。
之後是夏茵閣。
同兩位妯娌相比,虞晗昭確實不管這些瑣事,他們院中的這些都是虞晗昭邊的嬤嬤打理的,嬤嬤年紀略有些大了,耳子也,故而夏茵閣的花費就偏高了些。
之後的如意館也有這個問題,因衛寧淑脾氣好,衛寧安年紀小,下人多有些欺怕,有些採買就會虛報。
這些謝知筠和紀秀秀都未當面說,只先記下,然後便去了倦意齋。
這一個多時辰,謝知筠一直淡然冷靜,看不出任何焦躁不安,就連查出來的那些小問題,也淡然視之,甚至是一笑而過。
紀秀秀覺得看不懂了。
但轉念一想,就謝知筠這麼心機深沉的,也確實從來沒看過,這回查賬又好玩又有趣,全當消遣了。
一直到倦意齋前,謝知筠還沒到相同聲音的老年僕從,倒是一點都不慌,腳步都比以前要更沉穩。
這一趟都很順利,謝知筠管家已經有一月,這一月里府中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風波,所有人各司其職,所以府中上下都不覺得謝知筠管得不好。
最主要的一點事,謝知筠背後有衛氏的支持,自己也很清楚。
所以今日整個的詢問過程都很客氣,彷彿閑話家常一般,通上下都是親和。
直到他們在倦意齋吃了閉門羹。
衛英正在院子里練劍,聽到謝知筠的話,不由冷哼一聲:「怎麼,想查我這倦意齋?是不是想趕我走?」
謝知筠笑容恬淡:「姑母說笑了,這裡就是姑母的家,只是近來採買有些差錯,所以才要詢問。」
想了想,道:「若是姑母覺得挨個詢問不妥,那出來說兩句自己的職責也可,我同三弟婦不會過多詢問。」
衛英手中長劍一舞,一道漂亮的劍花就展現在眾人面前。
最後收勢,把細長的佩劍收回劍鞘。
謝知筠第一次看到衛英練劍,才發現打出來的劍花同衛戟的有七八分像,都是當年衛蒼教的。
想要甜的時候,謝知筠可以滿生花。
「姑母這一套劍法,真是劍走龍蛇,如狂龍飛舞,讓人震撼,」謝知筠道,「之前我也見過小公爺的劍法,同姑母的這一套劍法一般,只是姑母的多了幾分似水,綿長不絕,小公爺的就更為果斷了。」
紀秀秀:「……」
還是你謝氏千金會拍馬屁,這小詞說的,那老虔婆都沒那麼兇了。
確實,當謝知筠誇了劍法之後,衛英眼可見地態度好了一些。
用帕子了臉上的汗,這才往前走了幾步,一眼就看到了衛寧淑。
「淑丫頭也跟來了。」
衛寧淑沖著一笑:「母親讓我跟著嫂嫂們好好學一學。」
衛英冷笑一聲:「這才是正事。」
說罷,抬眸看向謝知筠,道:「那你們快著些,我這倦意齋一共也沒幾個人,問完就走,別打擾溫茹午歇。」
謝知筠剛要應下,就聽到堂屋裡傳來一道弱的嗓音。
「母親,可是有客人?」
眾人不約而同往倦意齋里看過去。
只見一個消瘦蒼白的站在門口,向著眾人遙遙看來。
明明是早春時節,上還穿著冬日時節的襖子。
這就是沈溫茹。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滴神油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滴!”某女拿着自制风油精,欺他而上。世子逼至床角,“那给本世子来一瓶!” 某女轻笑,帘卷衣落。 事后,某女七日未下床,提及神油,娇躯轻颤,“说好用一滴,他却用了一整瓶。” (后院男宠三千,本世子却为你守身如玉)
衛靈犀一睜眼,回到了及笄那年。那個狼心狗肺的負心漢蕭子煊再次登門要抬她回府做妾。上輩子,她為愛奮不顧身地跟了他,換來的卻是衛家滅族,自己被磋磨,屈辱一生。臨了,還被他送上了蕭珩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的床榻。這輩子,做妾?呸!她要正大光明嫁給那個男人,雪前世屈辱,護衛府周全。新婚次日,蕭珩溫柔地握著她的手,容顏冷淡的看著他:“子煊,這是你嬸母。”她嘴角勾著淡笑,看著他垂首斂目,彎腰恭敬地喚了她一聲:“嬸母。”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