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治著花柳病？”

軍營中，老鴇看著面前這俊秀的年郎很是驚訝十分。按理說，這閱人無數的哪能看不出人別，但就在這年上栽了跟頭，迷了眼。

這年個子很高，即便在軍中也不算矮，雖然材單薄了一些，但脊樑拔，瓜子臉，白的麪皮，黑白分明的大眼，小鼻子紅小兒，怎麼看都是相，但其眉宇之間的英氣卻又讓老鴇不敢確定。

是男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花柳病，這病多大夫都看過，軍營中姑娘們湯藥就沒斷過，有些人的病好了些，有些人卻更是嚴重。

“花柳病還分很多種，有輕有重，我不敢說所有病都能治，得看況。”蘇漣漪道。

老鴇有些爲難，“但……你爲男，們爲，這個……這個不方便吧？”

漣漪剛想說自己是兒，但想到飛峋的顧忌，也是有所道理，如今就連飛峋都不知太后要收爲義，兩日後的晚宴上纔會宣佈，若是在此之前有什麼把柄被人抓住，實在不好。

何人會抓的把柄？首當其衝的便是雲家！

漣漪垂下眼，略略想了一下，而後微微一笑，“嬤嬤的大可不必擔憂，這些子不都是風塵子嗎？在下今日就將所有子包下，們自然可以寬解帶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隻銀袋，那袋子沉甸甸得，說也得有百兩。

“這些銀子，夠包所有的姑娘嗎？”連疑問。

“夠，夠，足夠了。”老鴇趕忙答道，眉開眼笑，一張老臉的皺紋更深。

這兵營中的青樓本就是半福利，嫖資不高，加之人家這小公子是爲了治病，也不是爲了玩人，老鴇便很痛快地同意了小公子包下所有子。

有人說，男人最帥的姿勢就是付錢之時，就例如此時的蘇漣漪。將那沉甸甸的銀袋塞老鴇手中，老鴇便覺得面前這小公子材頓生偉岸。

“還不知小公子如何稱呼？”老鴇將那銀袋子收起來，殷勤問道。

“蘇漣。”漣漪答。

“哎，那您先在這休息，老這就去喚姑娘們。”說著，便趕忙扭著老腰出了去。

房間外，尹澤志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清況，趕忙去問雲飛峋，“飛峋，這是怎麼回事？那蘇公子將老鴇到屋做什麼？”

飛峋微微一笑，“會醫，妙手仁心，想來是可憐這營中子，想爲們治病吧。”

“蘇公子會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李西道。

飛峋微微一笑，漣漪會的不僅僅是醫，會的東西，到如今就連他也是無法全部知曉。

就在這時，老鴇從房門中出來了，老臉上喜氣洋洋，用尖細的嗓子高喊道，“姑娘們，快出來接客了，有位蘇姓小公子把你們都包下了。”

尹澤志等人聽到這話後，差點沒摔一跟頭，飛峋也是一愣，漣漪這是要做什麼？

閆墨哈哈笑了起來，手一拍飛峋寬厚的肩頭，“飛峋啊，你看，還是那小公子比你上道，那小公子真是一鳴驚人，一口氣包下所有姑娘，有氣魄。”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飛峋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蘇漣漪是子，包下子們能幹什麼？快步了那房間，“漣漪，你這是準備做什麼？”

蘇漣漪見飛峋來，尷尬一笑，“給你添麻煩了，因爲……哎，”說著，嘆了口氣，“覺得這些子太可憐了，命運已對們不公，此時卻還要經疾病的折磨，所以我想，既然看見了就不能不管，於是就這樣了。”一聳肩。

雲飛峋瞭然，“上的銀子，夠嗎？”不想暴份，自然不能說出是兒。

“不夠，那你給我來點？”說著，出了白的小手，掌心朝上，十足的討要生活費的樣子。

飛峋失笑，手裡懷，準備掏錢，卻又被蘇漣漪攔了下來，“這個錢本不應該你出，更不應我出，應該尹澤志出。”說著，一怒，看向前來的三人。

雲飛峋哭笑不得，低了聲音。“別鬧了漣漪，他們的俸祿並不高。”

漣漪狡黠一笑，“知道，嚇嚇他。誰讓他今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非拽著我們來軍營。”說著，便放開了雲飛峋的手，出了去。對著尹澤志便一拱手，“尹大哥。”那笑容，別提多甜了。

尹澤志的右眼皮猛的一跳，有種不好的預。“蘇兄弟真是好氣魄，好雅興啊。”

“哪裡哪裡，小弟與尹大哥本沒得比，尹大哥纔是真正的好氣魄呢，若不是尹大哥說今日小弟花費都算在大哥上，小弟怎敢包下所有姑娘？”漣漪認真道。

“這個……”尹澤志有一些慌了，男子漢大丈夫也忍不住額頭流下了冷汗幾滴。“那個……那個……小兄弟啊，這麼多姑娘，你……行嗎？”說著，不自覺看向蘇漣漪的下。

尹澤志視線還沒下移到重點部位，飛峋已經擋在漣漪前了，他不允許別的男人用那種眼神看漣漪，兄弟也不行。

漣漪被雲飛峋高大的後背擋住，手捂笑，這傢伙的醋勁兒也不小。

“澤志放心，是在開玩笑，這些銀子不會讓你出。”飛峋解釋。

尹澤志面有一些難看，很後悔當時誇下海口說請這蘇漣小公子去青樓，他的俸祿雖不算，但上有老下雖不算，但上有老下有小，需要用錢太多，幾兩銀子還好，若是太多就……吃不消了。

正說著，老鴇已帶著所有姑娘浩浩從樓上下了來，到這一樓最大、最豪華的房間。

老鴇見這五人都在房間中，愣了一下，“蘇公子，您這是打算……一起玩？”

雲飛峋等四人在這軍營中很是引人注目，四人都材魁梧、儀表堂堂，加之又年輕，任何一人都是前途無量，被選拔到皇上邊爲近侍衛也是鐵板釘釘之事，軍營中的每一姑娘自然都對這四人欣賞。

尤其是雲飛峋，其出好、如今容貌佳，又立了戰功，雖然不能高攀嫁給他，但一夜風流後，也算是留了個好回憶。

想著，這些子們都開始頻頻向雲飛峋放電。

蘇漣漪角了一，在糾結到底是爲們治還是不治，“你們四人出去吧。”漣漪下了逐客令，其他三人不管，但飛峋絕不可以留下讓這些子們用眼神佔便宜。

飛峋點了點頭，轉就走，毫不留。

閆墨到蘇漣漪邊，看著這麼多人，很是眼饞，“我說蘇兄弟，這麼子，你……吃得消嗎？”難道不把他們兄弟幾人留下？

漣漪看著閆墨，皺著眉，男人啊，在外面看起來還很是正經，但來了這種地方就變了個臉。若不是親眼所見，是很難相信這一幕。

最後，那三人也被蘇漣漪趕了出去。

鶯鶯燕燕的姑娘們都笑意盈盈，見這清秀的小公子包下們，都好奇一會要怎麼玩。

蘇漣漪清了清嗓，剛剛飲下的靈果藥效逐漸消失，嗓子重新恢復了沙啞。“聽嬤嬤說，你們上多都有花柳病？”

衆人不解，都議論，這公子包下他們卻問花柳病，這可如何是好？這花柳病大家都心知肚明，卻從沒當面說出。

其中有一子道，“公子您放心玩吧，沒事的。”沒什麼事，不言而喻。

漣漪道，“我是一名大夫，包下你們不爲別的，是爲你們治病。你們誰最近病特別嚴重，了衫躺在牀上。”

子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今日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花錢包下們不是爲了玩是爲了治病？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公子看這油水，其實是個傻的？

自然沒人肯服。

漣漪在人羣中看到了剛剛那名陪的子，就是子難，最後告辭去理的那個，手一指，“你，服過來。”不僅僅要看患病部位，有一些病直接在皮上有所顯現。

……

房門閉，雲飛峋等四人又回到了位置上飲酒。

“飛峋，這蘇漣公子是什麼來頭？”李西道，蘇漣、蘇漣漪，卻怎麼也沒想到能是一人。誰能想到蘇漣漪的個子這麼高，扮男裝起來這麼像？誰又能想到，一個姑娘家跑到軍營，包下了所有子玩？

雲飛峋夾了一口菜吃，“以後你們就知曉了。”

尹澤志之前一段時間一直未說話，如今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說出了口，“飛峋，你不會怪我們多管閒事吧？我們……也是爲你好。”

飛峋點了點頭，事已至此，還能如何。“知道，我們是好兄弟，你們怎麼想，我又如何不知？”

隨後，雲飛峋便又低頭吃，毫沒有與三人聊天的意思。

三人也自知無趣，便沒再吭聲。

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那閉的房門開了。

飛峋拿起一旁放置的帕子，輕輕拭了下角，而後起向那房間走去。尹澤志三人也跟了過去。

只見，子們如魚貫出，面容都認真了幾分。

“蘇……人呢？”飛峋逢人便問。

“回雲將軍，蘇公子在裡面。”有一人答，眼中卻了那種破罐子破摔的浪，有一些哀愁。

當雲飛峋時，見蘇漣漪正洗手，用那皁子一次次地洗手，而後換了水，繼續再洗一次，將那雙本就白皙的手，洗得更是白。

“漣漪別鬧了，我們走吧。”他到旁，低了聲音道。

漣漪卻未馬上答話，在思考一個問題。

不是病科，對病的研究不深，知曉的也都是一些耳能詳的病癥。經過剛剛的檢查，發現這些姑娘們並無特別嚴重、無法從病理上治癒的病，例如淋病、梅毒等。

們得的都是一般的病，有一些甚至都不是病而是婦科病。想來也能理解，每日要與那麼多不同男子發生關係，若還能健康，就怪了。

們也在飲湯藥和外用的藥，但那些藥多半是滋調養外加消炎促進傷口癒合的藥，本不是從本上治癒。

病、婦科病，多半都是由病菌引起，若是想治癒便要針對病菌用抗生素藥，但抗生素……又去哪找？

想著，蘇漣漪洗手的作都停下了，長長嘆了口氣。

飛峋有些哭笑不得，漣漪又這樣了。他發現，只要在思考問題時，便經常對旁邊的人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無奈，便只能等在一旁。

漣漪回過頭，擰著眉，黑白分明的大眼，很是無辜地著雲飛峋，“我該怎麼辦？去哪兒找抗生素藥？”自言自語。

飛峋也是一臉茫然，“什麼是抗生素藥？我也不知去哪兒找？這個藥是誰做的？”只要說出製作者是誰，作者是誰，他就會去爲尋找。

漣漪繼續自言自語，“這個藥是提純的，最早發現好像是從香瓜上……”忽然眼前一亮，對啊，可以自己去做啊。最簡單得抗生素便是青黴素，在自然界中最多，培育方法也最簡單。

在我們生活中，也可見青黴的存在。

在這種條件下，注的方法可以直接忽略，口服的困難也很大，因爲在鸞國現有的技基礎上，即便是培育出青黴，也無法制青黴素鉀或卡介青黴素，而普通青黴素口服胃後，胃有胃酸，青黴素不耐酸，所以定然失效。

可以說，唯一能用的方法就是外用！

若是外用的話，對青黴素的提純要求就不是那麼高，自然界的青黴就完全可用，雖效果不會像注或口服那麼好，但也比那些止消炎的草藥要好上許多。

想到這，漣漪又有了信心，取過一旁的帕子了手。

接下來得問題便是，青黴素的培植。

問題又出現了！在這種簡陋的條件下，若是想培植出青黴，說也要七天，青黴生長條件溫和，不能用高溫，沒什麼加速其繁的有效方法，七天，哪有時間浪費在培植青黴素上！？

想著想著，又深深嘆了口氣。

雲飛峋心疼得，卻又沒辦法幫，只能暗暗著急。“漣漪，有需要我做的嗎？”

漣漪點了點頭，有一些懊惱的自言自語。“你能幫我的，就是找到七天以上沒吃饅頭。”香瓜是不指了，來鸞國這麼長時間都沒見到香瓜那種水果，饅頭總該有吧。

飛峋有些高興，只要能幫上便好。“知道了，我這就去找。”說著，便轉跑了出去，向兵營的伙頭營跑去。

閆墨等人不解，這都什麼和什麼？飛峋又跑去幹什麼？尹澤志也跟著飛峋跑了去。

漣漪出房間時，見嬤嬤守在一旁，“嬤嬤，帶我去你們廚房看看好嗎？”心希，這軍營廚房也有一些發黴了的饅頭。

雖然老鴇不知這蘇公子要幹什麼，但付錢的就是老大，如今這些姑娘們明裡暗裡都對這小公子尊敬有加，可見其真是有一些本領。

讓蘇漣漪失了，軍營的廚房沒什麼沒有發黴的饅頭，也許這裡的飯菜可口，一般飯菜都不會留過兩天，即便是剩菜，也都早早賣了。

最後的希便只能放在雲飛峋的上了，雖然蘇漣漪也沒抱多大希。

今日的軍營很是冷清，也許是最近幾日花柳病發，一些兵士都不敢來了，姑娘們逐漸緩了過來，今朝有酒今朝醉，這些永無出頭之日的姑娘也早已沒了盼頭，便破罐子破摔，開始與閆墨和李西調起來。

蘇漣漪拽了個椅子，坐在軍營大門前，等著雲飛峋的歸來，這一等，又是一炷香的時間。

雲飛峋和尹澤志歸來了，手中拎著布袋，滿滿得，想來就是蘇漣漪所想要的饅頭，漣漪驚喜，跑過去迎接。

“蘇兄弟，你要這些饅頭做什麼？”尹澤志好奇問道，他當時跟著雲飛峋跑出去，得知是要發黴的饅頭，很是驚訝。本以爲飛峋兄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先是男風，而後找發黴饅頭，後來才知，原來是蘇兄弟要。

“用它治病。”漣漪答。

燈明亮，漣漪將所有饅頭都取了出，青黴雖自然界常見，但同樣得饅頭，卻不一定長出的是青黴。蘇漣漪沒有任何儀，連最簡單得顯微鏡都沒有，便死馬當活馬醫，直接挑了一些青的黴菌小心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