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醒醒,前院來人了。”有人低聲道,聲音倉促,顯然是極爲著急的。
而在牀上平躺的蘇漣漪,在這人一句話還未落地時,雙眼猛的睜開,翻而坐,一手將掛在自己髮釵上的蓋頭改好。整套作沒用一秒,乾淨利落,將周圍人都看了一呆。
這也……太快了吧?
劉嬤嬤在衆人愣住時,狠狠來了句,“還不趕伺候著?”衆人驚悟,趕忙行起來,平牀單的平牀單,爲蘇漣漪整理蓋頭的整理蓋頭。
衆丫鬟到底是訓練有素,也真是分分鐘的時間,整個房已恢復如初,而守著門的兩名丫鬟也是多問了兩句,爭取了寶貴時間,卻又不會引人懷疑,衆人的行爲就如同慣犯一般。
門來的,正是元帥府後院的幾位夫人,以雲夫人爲首。
此時宴席已是尾聲,前院自然有人喝了高,自然也有人告辭離了去,而云夫人便了空來到新房。而隨後跟著的這些夫人們,都是眼尖看見夫人要來找茬,便跟了來,看熱鬧。
寇氏看了一眼端坐在牀上的蘇漣漪,雙眼忍不住迸發出嫌惡的目,但這目很快被其掩藏,換了猶如慈母一般的慈目。“漣漪,怎麼樣,是不是累了?了?”
紅蓋頭下,看不到蘇漣漪臉上的表,但聽那聲音,卻是低調、恭敬,含著笑意。“多謝母親的關心,確實有那麼一點。”
若是說累了了,實在隨意,不是名門閨秀的作風。但若是說不累不,有損主母的面,給人一種費心思不討好之覺。雖不算套,卻也是個小埋伏。
別的不用說,就這一個回答,已令其他姨娘們另眼相看,聽這聲音,不卑不,絕不是個好欺負的善茬。
衆姨娘心中笑著,後院生活乏味無聊,總是那麼幾個老梗,早看夠了,如今總算是有些新鮮事兒了,有是大夫人的事兒,真真倍興趣。
雲夫人自然知道蘇漣漪不是個省油的燈,用質問地眼神看向一旁的劉嬤嬤,“冬春,這麼長時間,難道不爲郡主端茶喝?你是怎麼伺候的?”
衆姨娘心中好笑,漣漪郡主扯上雲夫人算是踩了一腳爛泥罷,雲夫人是個沒事找事的高手,此時只要劉嬤嬤若說沒端茶,那便是的不是。但若是說端了茶,新媳婦就沒了規矩,看好戲吧。
“母親切勿責怪嬤嬤,嬤嬤自是端過茶的,但漣漪確實不,便沒喝。聽聞劉嬤嬤是母親邊的人,怎麼會不懂事呢?”漣漪還沒等劉嬤嬤說話,先答。
雲夫人愣了下,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用眼神去詢問另一嬤嬤,想知道剛剛是否發生過什麼,若是有什麼不妥,要藉機發揮。
但沒想到,另一嬤嬤也是給一個歉意的眼神,其意很清楚——剛剛這房,一片太平,什麼都未發生。
雲夫人心中暗暗氣惱,以蘇漣漪在公主府和針鋒相對的個,今日真的這麼逆來順?但事實好像也正是如此。
沒辦法,來找茬的沒找到茬,便只能好生代幾句,而後怏怏離了去,其他姨娘見沒什麼樂子,便也跟著走了,房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丫鬟嬤嬤們都鬆了一口氣,們怎麼會講郡主賣出去?爲什麼要賣?先不說們拿了這麼多金葉子,就說這種出手闊綽的主子實在難找,何況郡主剛剛無意中提到一句話,郡主邊沒有合適的丫鬟嬤嬤,早晚要無幾個。
衆人都是打了一般獻著殷勤,希老天爺放個屁讓們上,希被郡主能看上,這樣只要到了郡主邊,榮華富貴還得了?
雖然們現在都有主,但漣漪郡主是什麼人?只要漣漪郡主看上的,又怎麼會得不到?
所以,蘇漣漪在這本該盡折磨的新婚之日,竟舒舒服服的連吃帶喝,得睡著覺,無聊便聽丫鬟嬤嬤們講這府中的小道消息,可以說,是近日來繁重工作力下難得的一日輕鬆。
正院。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宴席前前後後已持續幾個時辰,先是吃宴,而後羣臣聚在一起討論一些閒事,品著香茗,到了夜晚,又來了另一些客人,再次吃宴。
終於,在天邊有了火燒雲,這一日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總算結束,而云忠孝也藉著酒勁,已被人扶著回去休息。
“蘇老爹這幾日可有什麼打算?”初螢道。
蘇峰搖頭,這一日,醉了兩次,只因是寶貝閨出嫁太過高興。“不……不呆了,回家……”舌頭有些大了。
“在京城多玩幾日?”初螢又問。
蘇峰手在旁搖了一搖,“不……了,哪裡都不如……家好。”
初螢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哪裡都不如家好。比起京城,其實本宮更喜歡嶽縣,懷念蘇家村的靜寧,懷念春日泥土的氣息,懷念仙水山上的仙水潭。”
蘇皓也想到從前的生活,竟恍如隔世一般。當初那一窮二白,轉眼間卻發展了大批產業,而妹妹竟嫁了這種高不可攀的高門大戶。突然想起,他也曾有妻,卻不知怎麼樣了。
雲飛揚看著側的夏初螢,也許與蘇漣漪在一起的時間過長,初螢上驕縱的公主貴氣早已消失,此時氣質恬淡,態度從容。不知是因微醺還是因那火紅的夕,初螢的面頰紅一片,如同桃花花瓣一般,惹人喜。
他從前知是的,卻不知如此。當然,在他將軍府的後院,人何其多,但此時此刻,卻覺得天下再無人可敵得過金玉公主夏初螢。
“蘇白,你呢?若是想留京,本宮便爲你尋一份差事,當然,若是你想去商部,更是容易。”初螢問。
蘇白白皙的面孔因酒醉也是嘟嘟的,可以用形容子的“俏”來形容他。雖然容貌變了,但他行爲卻還是那般魯,胡搖頭晃腦,“不,我蘇白也不是沒本事非得走後門?我姐就是我的……嗝偶像,我姐能白手起家,我也可以!我要考狀元嗝……”
夏初螢失笑,也許事屋及烏,早已將著外裡細又忠心耿耿的蘇白當了自己的弟弟一般。“你也能考狀元?當初單單十個字,本宮教了你整整兩日,若是你能考得狀元,那本宮還真不知有何人不能考得狀元。”確實是蘇白的啓蒙老師。
蘇白哭喪了臉,“初螢姐,您就不能不打擊我?我如今已經學好了,真學好了,不信你問……嗝我姐。”
初螢寵溺一笑,“知道了,不用問,本宮也知曉你學好了,既然你堅持如此,那便去做把,我們都支持你。”
雲飛揚看著這整整一天,夏初螢的變化,真的便彷彿從前本不認識金玉公主一般。
對朝臣,是高高在上的威嚴,對蘇家人,卻又是和藹的親切。男人天生都喜歡善良的子,沒有男人喜歡那種生涼薄又心如毒蠍一般的子,雲飛揚也不例外。
男人毒辣,也許會引得人的親睞。但同樣的況換一個份,子若是毒辣強勢,也許會引來男子的欣賞,但慕卻絕不可能,這是別特徵使然。
若是說從前的夏初螢只是“金玉公主”四個字,但從今日開始,夏初螢卻是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有有七六慾又善良聰明的人。
雲飛揚的視線,再沒辦法離開。
夏初螢微微皺眉,“小錦呢?孫小錦最近如何了?”當時手下可是有兩名弟子,除了這不學無如今浪子回頭的蘇白,還有一名聰明懂事、勤好學的孫小錦。
一提孫小錦,蘇白就慚愧低了頭去。
“怎麼了?”初螢一驚,想起那小錦一口一個初螢姐的,每日定然跑去爲送母親種得新鮮瓜果,或是自己在山間採摘酸味的果子,要不然就是摘幾朵野花送來,心中竟十分懷念。
但看蘇白低頭不肯說話,難道小錦他出事了?難道小錦那麼好的孩子……夭折?
終於,蘇白一咬牙,擡起愧的臉,“初螢姐,小錦他很有出息,在上一次的院試中,他……他中了……如今是秀才了。”說完,痛苦的將臉扭到一側。
初螢現實愣了下,小錦沒事?而後聽到這消息,突然笑了起來,銀鈴一般的笑聲迴盪,引起了周圍多目?
“小錦真棒,他是本宮所有弟子中最有出息的!他纔多大的年齡啊?若是本宮沒記錯,今年剛到十一吧,就能考中秀才,以後定然大有作爲,本宮看好他!”初螢好不吝惜讚。
蘇白一撇——所有弟子中最有出息的?如果他沒記錯,初螢姐就倆弟子吧,一個是孫小錦,另一個就是悲慘的他!哎……就知道說出來肯定被狠狠比下去,用姐教的那個詞“羨慕嫉妒恨”已經無法完全形容他此時的心了。
雲飛揚一挑眉,還帶弟子了?過去的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很好奇。
“算了說認真的,”初螢發現蘇白臉不好,知道這廝也是好面子的,趕忙轉換了話題,“那你們何時離京?”
“明日就走,我爹放心不下酒廠。”蘇白怏怏道。
初螢終於沒忍住,撿了粒花生米丟到蘇白的頭上,“男子漢大丈夫,振作點,別說你姐想踢你,如今本宮也是想踢你了。”
蘇白哭喪臉,“你們都欺負我。”
初螢笑得歡快,“好了,不和你貧了,時候不早了,這婚宴也算是結束了,本宮派人送你們回客棧吧,明日本宮親自送你們走。”
蘇皓趕忙道,“不敢勞煩公主,我們自己走便可。”
初螢無奈搖頭,目和,“蘇大哥,不許這麼說,雖本宮是金玉公主,但也是初螢,更是黃氏,不是嗎?”
雲飛揚道,“公主,我送他們回客棧吧。”
漣漪愣了下,大眼有了一思索,“恩,也好,那便麻煩你了。”
“哪裡。”飛揚很高興,這是不是公主接他的第一步?雖然不知道公主到底因何事生他的氣,但能想開了便好。
其實雲飛揚不知道的是,夏初螢允許他的效勞,並非是接他,而是怕一會他纏著,要說什麼。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再喝他有什麼瓜葛。但今日,卻又不得不謝雲飛揚的到來。
看著載著蘇家人的馬車離去,初螢便下令回府。金玉公主一行人,便浩浩離開了元帥府,回了公主府去。
……
是夜。
雲飛峋歸,帶著酒氣和喜氣。
又是一陣熱鬧過後,挑了蓋頭,喝了杯酒,喜娘便帶著一衆丫鬟嬤嬤出了新房,只將這寶貴的時間留給了兩名新人。
蘇漣漪垂著眼,硃紅的脣忍不住上揚,想笑,但因某種怯的心思又不想笑,一時間表很尷尬,卻別有一種。
一紅的雲飛峋站在牀前,低頭去看那娘,雖然兩人早已拜過一次堂,雖然兩人同一屋檐下生活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兩人已有了夫妻之實,但今日的覺卻還是與往日不同,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般。
“漣漪,你真。”他由衷而說,鮮見到漣漪這樣濃妝豔抹,其豔,讓他本無法捨得離開視線分毫。
滿室一片大紅喜,平添多曖昧,多旖旎。
漣漪擡頭,看他。“你也是,今日的你,很帥。”調皮地說。
蘇漣漪只覺得忽然眼前一片紅炫耀,而後自己便被某人抱起扔到了碩大的牀上,還未開口驚呼出來,紅豔豔的脣便被人捉了去,滿口的酒香。
帶著酒味的舌在自己口中,魯地索取,漣漪驚訝,本以爲兩人會說上一些什麼,但轉念一笑,還有什麼好說?有些話,兩人已經說過無數次,有些話,即便是不說彼此心中也是知曉。
努力迴應他,不是第一次了,沒有那種尷尬與,有的只有越來越默契的契合。
飛峋長臂一揮,一側牀帳已唰地一聲撂下,漣漪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接著,如法炮製,另一側牀帳也撂了下,厚實的紅牀帳將屋外那兩隻喜燭輝遮在外,只留空間的昏暗和甜。
他的大掌在上游移,十分急切,好像有滿腔熱無法抑一般,呼吸也是越來越重,順著那鼻尖,噴灑在漣漪的臉上,有那麼一刻,蘇漣漪也覺得自己醉了,渾倒涌,別樣敏他的弄,帶了一種人的空虛。
他起,將外下,卻看到了其的紅紗的,那整整八層,每一層都薄如蟬翼,這八層層層疊疊,如同紅煙雲一般,在那白皙的皮上漂浮,軀若若現。
蘇漣漪想到今晨被一層層如同武裝圓蔥一般穿服,噗嗤笑了出來,曖昧的氣息減淡了許多,看雲飛揚怎麼辦。到時,也不幫忙,就看他手忙腳。
不知從何時其,十分喜歡捉弄可憐的飛峋。
但讓失了,飛峋當時目瞪口呆的看著,並非是不知如何去,而是被眼前景狠狠驚豔——沒穿兜、,這一點,早晨時候蘇漣漪本人也曾經抗議過,但這鸞國詭異的規矩就是如此,倒是多了不趣。
在一片紅雲之下,兩片小小紅雲很是惹眼,更好像是兩柄針一般,順著雲飛峋的雙眼狠狠刺他的心臟、他的大腦。
只聽,那呼吸頓時急促許多,忍不住用雙手去,去那盈之。
一聲裂錦之音妙,漣漪只覺得上一涼,在雲飛峋那大力之下,別說八層紗,就算是八十層也立刻裂碎片,雪白畢。
他坐起來,幾下便將自己上喜袍下,其是一紅裡,漣漪看了一眼,覺得這鸞國男尊卑真特麼可惡,爲什麼男的就可以如此省事,的卻要大清早被折騰起,而後一層層如同圓蔥一般穿?
他俯在那雪白的皮上,細細品嚐,細細啃咬,引起止不住的一些抖戰慄,硃紅的脣微啓,吐出妙音韻。
這細碎得聲音猶如鼓舞,又好像催促,他本想再多上一會,讓歡愉,但倒涌渾繃,脹得厲害。“漣漪,我要你。”
捂臉,“恩。”那聲音若有若無,若怪若嗔,聽不清卻又引人傾聽,留不下又引人捕捉,直抓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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