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雲府。

今日無早朝，又未到去商部的時辰，蘇漣漪未著袍，只穿著一淺綠輕紗長，朝照在上好輕紗上折淡雅線，將其窈窕材盡顯。

蘇漣漪是送即將出差夫君雲飛峋，雖說小別勝新婚，但習慣了日日相見夜夜守候，分開了還是不捨。

周圍丫鬟家丁們圍了一圈，在旁伺候，有些年紀大的嬤嬤或一些多愁善的丫鬟還了眼淚，替漣漪郡主傷心，爲漣漪郡主難過。

其實們完全是多此一舉，蘇漣漪不同於古代子一般，沉浸在封閉的宅院之中，對於來說，丈夫出差是很正常之事，今日也許是雲飛峋出差，明日搞不好就是出差。

與蘇漣漪盈盈微笑相比，雲飛峋卻顯得十分容。眼中滿滿的不捨。

“漣漪，這幾日我在不京中，照顧好自己。”深邃的眼盯著面前深的子，眼底的複雜旁人本發現不得。這是他第一次懼怕任務，從前出使任務多次，即便是單槍匹馬獨闖軒國都沒怕過。

任務自然帶著危險，即便是丟了命也是很正常之事。他從前是不怕的，因做的一切都未了雲家，他不在，還有兄長盡孝道。但如今卻不是，他若是有什麼意外，漣漪怎麼辦。

漣漪呵呵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倒是你，在外一定要照顧自己，若是水土不服或頭疼腦熱，要第一時間吃藥，藥品都放在你包裹裡了，還有，若是工作忙也要記得吃飯，不許肚子。”

一旁的丫鬟下人們暗暗驚訝兩人的相模式，別人家主母都對家主十分尊敬崇拜，甚至有一些討好之，但云府的主母漣漪郡主對家主驃騎將軍，卻有一種很怪異的覺。

是什麼覺？

好像是哄孩子……

沒錯，就是一種哄孩子之。雖聽說將軍比郡主年紀要大上一些，但給人的覺卻是郡主在照料將軍，甚至整個府宅的支柱是郡主。

下人們的直覺驚人相似，有些更是面面相覷換眼神達到了共識——雲府果然就如同外界傳聞的那般，強男弱，唉……

不過強勢如郡主，即便家主不是將軍換了別人，也會被其了氣勢，只不過將軍平日沉默寡言更是明顯罷了。

依依惜別的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後，雲飛峋便上了馬，與隨從趙青兩人兩騎向猛虎營而去，集結部衆，從猛虎營出發出京。

隨著兩人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街頭不見，蘇漣漪這才緩緩收回了眼神，將那和的笑容收斂了一些，雙眉微微了下——爲何總有種預，飛峋心很沉重？

不過轉念一想，也許是捨不得罷，冷靜如自然能看出，兩人在一起，飛峋對的深過對飛峋的。飛峋也許是喜歡，但對飛峋除了一些喜歡，更是一種依和在特定狀況下結識後的獨特節罷。

蘇漣漪一轉，正好看到一羣下人們面面相覷的換眼神，下人們見被抓了個正著，趕忙慌張低下頭。

漣漪看著衆人驚慌的神態，多能猜到他們想著什麼，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管不著。想著，角又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府換服，準備去商部上班了。

……

幾日後，商部，蘇漣漪辦公室。

有人敲門而，“稟郡主，您吩咐下打聽的事，打聽到了。”

正在批閱文件的蘇漣漪擡頭，“進來，說吧。”

那人是商部一名中層員，簡單見禮而後道，“回郡主，不知您是否聽過藥神徐家，其幾百年定居無炩谷，以藥材醫聞名於世，名震列國。其藥千金難買，而天下奇藥神藥，大半都出自藥神徐家。”

漣漪點了點頭，“聽過，你是說，最近藥神徐家推出了春藥？”徐家之名自然聽說，從前在嶽縣研習古醫書時，無論哪一本都要提上徐家一二，就好像是現代醫無論中醫西醫都是不是提起《本草綱目》《黃帝經》一般。

那人又道，“這個……下無能，即便是下捻轉多人也沒能打聽出這一次徐家出的是什麼藥，只知最近幾日徐家推出了兩種藥，無人見識過。”

漣漪放下手中筆，靠在椅背上，細細思索。“這藥京中名醫都未耳聞，看來搞不好便是新藥，其效烈溫，又與徐家一向懸壺濟世的風格相似，也許正是徐家的藥。”自言自語。

那名幫忙打聽的員站在原地未語。

漣漪幽幽嘆氣，“辛苦你了，你先去忙吧，若有其他消息第一時間來告知我。”

“是郡主，那下告退。”說完，那人又恭敬行禮，出了蘇漣漪的辦公室。

那人離開之際，已有人拿著文件在門外守候。

思索中的蘇漣漪一擡頭，正好與那門外等候之人看了個對眼，微微一笑，“李公子。”雖兩人份上已變，但從前的習慣使然，還是稱呼李玉堂爲李公子。

李玉堂點了點頭。“郡主，這是您要的易細目。”不知從何時開始，李玉堂已改了稱呼。

蘇漣漪接過了文件，隨意翻看了一下，李玉堂卻想起剛剛在門外約聽到的一些詞語，眼中閃過沉思。“郡主，您剛剛命張員打聽的是何事？”約聽到了藥神徐家，難道漣漪發現了上回那藥？

上回？自然是右侍郎葉軒對蘇漣漪下的催眠藥，雖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但作爲知人，總有種爲虎作倀之，心虛。

雖然李家爲商家走南闖北，但蘇漣漪卻沒對李玉堂抱有什麼期，“我聽人說，這世上有一種催藥，無無味，可散發在空氣中，雖效烈但溫，我很好奇這是何藥。”

李玉堂的眼底，忍不住閃了一下，“郡主要這藥，做什麼？”

蘇漣漪很是尷尬，是啊，要用什麼理由？李玉堂和剛剛那員不同，對員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也不容其多問。但李玉堂卻不是，兩人雖是上下級卻又是朋友，李玉堂問起，無法迴避。

“咳咳。”漣漪尷尬地乾咳兩下，開始找理由。難道說爲了治病？不行，若被人誤解飛峋不行，怎麼辦？難道說找那藥想去勾引誰誰誰？不行，的一世英名。無論是何藉口，最不能說的便是實——中過此藥。

在李玉堂面前中過普通春藥，在書房中了高級春藥，蘇漣漪難道就是個柿子，天天中春藥玩？

“那個……”漣漪的臉紅了一下，眼神更是尷尬，聲音低了一些。“李公子，你能不能幫我保？”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

剛剛是李玉堂立在桌案前，蘇漣漪坐在書案後，兩人是明顯工作關係。但如今，蘇漣漪站起，便無形中放下了上級的架子，兩人的關係融洽了許多，有種朋友之。

李玉堂本來用理智抑平靜的心，隨著蘇漣漪的近，開始起波瀾，但又無法逃避。“郡主放心，下是何樣人，您知曉。”難道是……將軍不行？

當這一可笑想法突出腦海時，更爲怪異之瞬間傳遍全。那種覺，就好比自己默默守候的深之人到傷害，自己想衝去呵護一般。

蘇漣漪最終一咬牙，“是……我大哥不行。”心中默哀，蘇皓，對不住了，爲了大業……委屈你了。

李玉堂一愣，漣漪的大哥？蘇皓？腦海中忍不住閃現蘇皓的形象。

他對蘇皓的印象極好，材修長魁梧，皮黝黑，爲人老實勤快，又極講信譽。但怎麼想蘇皓都格健壯，怎麼會……不行？

當艱難邁出第一步後，而後的第二步到第一百步就容易了。漣漪語氣輕鬆了一些。“是這樣，你也知曉，我兄嫂和離後，大哥一直單，可能是了打擊，就……那個……那個了。前幾日收到的家書中，三弟蘇白晦的讓我幫忙在京城找藥，又不能明著告訴大哥。而之前我約聽說，有一種藥無無味，效烈溫，對無害，所以我想著弄到這藥，給三弟送過去。”越變越離譜，心中對這世便宜大哥道歉一百次。

李玉堂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確實有這藥。”

“你知道？”漣漪驚喜，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讓那員打聽了幾日都沒打聽來的消息，李玉堂竟然知曉？

“是，無炩谷藥神徐家最近十幾日前新研製了兩種藥，一種是催眠之藥一種是催之藥，兩者都是無無味極難被人發覺，而徐家的藥對人無害，可醫病。”李玉堂道。

蘇漣漪袍袖口下的手狠狠了拳，找到了就好辦，只要順藤瓜，不信找不到那下藥之人，無論是誰，哪怕是天皇老子，這一次蘇漣漪也不會忍氣吞聲。

拳頭得，但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甜，“那李公子可知，那何可以買到此藥？”要找到經銷商。

李玉堂擰眉，“徐家的藥有個特點，在未確定療效之前不會命名，在命名之前不會出售，所以這藥還買不到。”

漣漪暗暗挑眉，買不到？更好。這樣線索更是清晰明瞭，因爲沒公開售賣，能真正拿到藥的人便如麟角，好像離那兇手又進一步。

想著，一幅愁容，“李公子，那你可知如何能得到這藥？最近爹已開始爲大哥子擇日親，畢竟大哥年紀已大，不能單下去，這藥……我急啊。”有了一兩次謊，這第三次早已習慣自然，好像是真事一般。

李玉堂猶豫了下，最終默默嘆了氣，“抱歉，下莫能助。”他不想告訴蘇漣漪，右侍郎葉軒有這藥，葉軒那人心思不正，他不希兩人有什麼瓜葛來往。

蘇漣漪忍不住懊惱，走回自己桌案前，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李玉堂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忍的蘇漣漪有如此過激的行爲，難道蘇漣漪真的很急？“漣漪，那藥對你很重要嗎？”

若是面前之人不是蘇漣漪而是外人，也許李玉堂會冷靜思索這詭異行爲，但關心則，在蘇漣漪上，李玉堂一切冷靜都化爲泡影。

蘇漣漪一看有戲，立刻轉過將那憤怒掩飾得乾乾淨淨，面上只有楚楚可憐。“是啊，李公子，我們蘇家的況外人不瞭解，你能不瞭解？當時我不懂事，我爹和弟弟也如此，我們蘇家只能靠大哥勞，也許正是如此，大哥因力太大才……患瞭如此難以啓齒之癥。大哥在我心中的地位就與父親一般，所以這藥，我說什麼也要得到。”

李玉堂的眉微微了，十分矛盾。

蘇漣漪就知李玉堂有線索，難道這藥劑保？“李公子，若你不知就算了，我已派幾人去打聽，實在不行，我這幾日便親自去一趟無炩谷拜訪徐家人。”

李玉堂終於嘆了氣，心中不捨。“無炩谷在鸞國西部邊境，離京城路途遙遠，而要無炩谷便必須翻越無炩山脈，山勢陡峭又常年有毒霾之氣，郡主還是打消念頭吧。至於那藥……我知曉有人能得到。”

“誰？”蘇漣漪驚喜，趕忙問。

李玉堂掙扎了下，“右侍郎。”

蘇漣漪擰眉，葉軒有這藥？這世界真是小，“右侍郎在哪？我要見他。”

“今日右侍郎外出不在商部，若您不急，明日再問不遲。”李玉堂道。

“不，我現在就要見他。”此事，一刻也等不了。先不說那憤恨，那人能害第一次就能害第二次，不允許自己在危險之中。“右侍郎今日去哪了？”

李玉堂神有些尷尬，猶豫著不知如何說。

“怎麼，有什麼爲難？”漣漪不解。

李玉堂嘆氣，“郡主，這一次聽我的罷，明日清晨你便能見到右侍郎，又何必急於一時？”

李玉堂越是這麼說，蘇漣漪便越覺得其中有事，因對其的瞭解。李玉堂如此三番的阻撓，絕不是因他與葉軒的，想來此事與有著不小關聯。

“李公子，告訴我吧，到底何事？早晨還見右侍郎，下午並未與我告假便離開商部，作爲商部尚書，我有權知道他的去向。”這是明顯的曠工。

李玉堂見蘇漣漪追問，無奈只能又長長嘆息，不免認爲這一切難道都是天意？一個時辰前，葉家管家親自到商部來找二爺葉軒，因葉家出了急事。葉軒那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接蘇漣漪的機會，但這一次出外，只因這家事是關於葉詞的。

自從蘇漣漪大婚，葉詞便流連醉夢樓，與那天價花魁日日廝混。京中鮮有人見過那花魁，只因其價太高，傳聞那花魁才貌雙絕，竟將葉詞吸引了去。

花魁價雖高，但葉家錢財也是富可敵國，作爲曾經的商界神的葉詞自也有鉅額財產，一擲千金不在話下。葉家人自不希嫡三公子日日流連青樓，兼施卻無法阻止。

“李公子，請告訴我。”蘇漣漪追問，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這件事，百分百與有關，到底事何事？

李玉堂第三次嘆氣，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一個時辰前，葉家有人來找右侍郎急急理家事。”他不懂，當時葉詞對蘇漣漪如此迷，爲何突然間消聲滅跡？難道心死？呵呵，心死之人又何嘗只有葉詞一人？只不過葉詞選擇逃避，他李玉堂則……

“什麼家事？李公子你別吊我胃口了，能否一次說完？”蘇漣漪鮮這麼打破沙鍋問到底。

李玉堂深深地看了蘇漣漪一眼。葉詞真的迷上了花魁？他是不信的！若真喜歡一個人，爲何天天在青樓中而不直接爲花魁贖？以葉家的錢財和勢力，別說贖，即便是買下那青樓也不在話下。

——葉詞他，是在逃避罷，那種心，他可以理解。

“葉詞日日流連青樓，無論何人無法勸阻，剛剛更是在醉夢樓中突發失心瘋，葉家家主不在京城，所以葉家主母便遣人急喚右侍郎去理。”

蘇漣漪大吃一驚，“葉詞出事了？失心瘋？”

李玉堂點頭，也是有一些擔憂。他曾經那麼痛恨對他一句一譏的葉詞，但如今卻憐憫他，就如同憐憫自己一般。

漣漪二話不說，轉便要休息室。“你陪我去看看，我換件服，你也換一件，我不想我們穿著袍出現在青樓。”說完，便轉了休息室，磅的一下關了房門。

李玉堂看著那門，竟不自的想——蘇漣漪，你在關心葉詞嗎？那你是否也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