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6

泰和帝就這麼看著蓉嬪，一瞬不瞬的看著，彷彿不認識蓉嬪一樣，他真的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對待眼前這個人。

他自認爲，作爲一國之君，他已經做到極限了，縱使出卑微，從前只是宮裡的一個小小的宮嬪，可他還是將萬千寵都給了這個人。

可是如今，這個人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讓他這輩子，只能有一個人，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泰和帝看著蓉嬪如此倔強冷漠的神，自己的心都跟著冷了下來。

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了，泰和帝也算是瞭解蓉嬪的子，向來都是這麼孤傲，倔強，他更是知道，一旦蓉嬪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泰和帝的心裡很不舒服，作爲大宇朝的皇帝陛下，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到了挑戰。

沒錯，這個人是很與衆不同，也給了他很不同的，可是他不能爲了這樣一個人，而丟棄一國之君該有的威嚴。

“蓉嬪，你確定，你一定要這樣與朕鬧騰嗎？”泰和帝的語氣漸漸的威嚴了起來，不再像剛纔那般溫和了。

蓉嬪自嘲一笑，原來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認爲自己從頭至尾都是在鬧騰，原來自己這一腔的真心，在他看來，是這麼的可笑。

蓉嬪的神也冷了下來，：“陛下，既然如此，臣妾與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請陛下以後再也不要來飛霞宮了。”

泰和帝很生氣，聽了這話，真的是非常以及特別的生氣，這個人，到底把自己當了什麼，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蓉嬪，你大膽，竟然敢對朕說這樣犯上的話，你當真以爲朕不會對你怎麼樣嗎？”泰和帝火冒三丈，怒吼道。

蓉嬪的神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哪怕是從最初開始，蓉嬪也沒有像泰和帝這般的疾言厲。

“陛下。”蓉嬪慢慢的跪了下去，：“如果您真的覺得臣妾冒犯了您，大可以置臣妾的死罪，請陛下贖罪！”

泰和帝真的是要氣瘋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冥頑不靈的人，在這後宮中，哪個人都是對他不是千依百順，往東絕對不敢往西。

偏偏只有這個蓉嬪，敢跟自己這麼板。

可是泰和帝還真的下不了狠心，說實話，泰和帝這一生，也算是事事順遂，他嫡長子出，況且父皇和母后甚篤，雖然母后去世的早，但是親舅父和親姨父都十分給力，一路上都爲他保駕護航，基本上，泰和帝沒遇到過什麼太大的阻力。

只是蓉嬪這個小小子，卻著實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朝政在棘手，終歸能有個頭緒，可這子的心思，他是真的猜不。

泰和帝氣的想要殺人，想要打殺了蓉嬪，可看著蓉嬪跪在地上，子筆直，一臉倔強的模樣，還真的下不去手。

“好，你真是個好的，是你將朕推開的，你聰慧過人，應該清楚在這後宮裡，沒有朕的寵，日子有多難熬，以後是好是壞，你自己著吧！”泰和帝狠狠的說完，就佛袖而去。

也就是自那次以後，泰和帝再也沒有來過蓉嬪的飛霞宮，彷彿他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林悅蓉這個子一般。

一晃十五年過去了，宇文墨都是已經快十七歲了。

當然，這其中的事，宇文墨是不曉得，宇文墨只是知道他的母妃不得父皇的寵罷了。

果春見蓉嬪的樣子，就知道蓉嬪肯定是想起了從前的那些往事。

別人不曉得，卻曉得陛下心裡是有娘娘的，陛下邊的蔣直，蔣公公不止一次的來打聽過蓉嬪的近況，並且吩咐自己不許說出去。

但是果春明白，陛下是在等著自家娘娘先低頭，這些年，陛下邊也有過幾位寵妃，果春都瞧見過，那眉眼五，都與自家娘娘有幾分相似，但大多數都是曇花一現，然後就被拋諸腦後了。

而一直聖寵不倦的也只有淑妃娘娘，淑妃柳氏，容貌並不是特別的出衆，但是卻是這公里唯一一個與蓉嬪好的妃嬪。

果春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淑妃才一直聖眷不斷，但是事實上，淑妃這些年的日子過的真的是特別的順遂。

當然，後宮裡還有貴妃和德妃，自從皇后離世之後，貴妃攝理六宮之事，淑妃和德妃從旁協助。

如今也就是這三位在宮中頗有地位把。

“娘娘，奴婢先去打聽一些陛下待會兒會去哪兒把。”果春嘆著氣，然後轉離開了。

蓉嬪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起，坐到了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其實和十五年前，真的沒有太多的變化，其實知道，泰和帝的心裡有的位置，可是作爲一個現代人，真的接不了泰和帝和自己在一起的同時，還跟那麼多的人在一起。

這也許是唯一的一點尊嚴了。

但是，從今天開始，只怕也唯一的一點尊嚴，都要放棄了吧。

蓉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直到果春回來，才換回了蓉嬪的思緒。

“娘娘，奴婢已經打聽過了，陛下今個兒沒有翻牌子，打算在龍殿休息。”果春輕聲說道。

蓉嬪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待會兒開始準備吧，你親自去求見陛下，該怎麼說你應該會吧，”

果春咬著脣，：“奴婢明白的，只是娘娘非得要這麼做嗎？萬一時間上來不及，娘娘要是出了什麼事，奴婢真的是玩死難辭其咎。”

“不會的，依著本宮對陛下的瞭解，不會的，你放心吧，陛下想要的本宮都知道，從前本宮是知道做不到，而現在，卻是不得不做，去吧。”蓉嬪說著，揮了揮手。

果春也不再多言了，就徑自退了下去。

蓉嬪幾乎是靜靜的坐了整個下午，直到天完全暗了些來，打開了櫃，拿出了一件素的錦緞，換在了上。

然後慢慢的將頭髮全都放下來，就這樣，隨意的披在後，原本就不施黛的臉，這樣看上去，更加的清麗若仙。

彷彿九天玄下凡一般，讓人想要去親近，卻又怕了。

蓉嬪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這套素的是月牙白的，上面只點綴著一些零星的小碎花，本就沒有多餘的裝飾。

但是剪裁合，寬袖窄腰，勾勒出蓉嬪姣好的材。

蓉嬪雖然三十幾歲了，但是材宛若妙齡一般，玲瓏有致，但是整個人上又散發著那種沒有的特殊魅力。

真是讓人看一眼，都忍不住淪陷其中。

果春見時間差不多了，想來跟蓉嬪說一聲，然後就去龍殿那邊找蔣公公，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幅場景。

果春也是驚呆了，比蓉嬪的年紀小幾歲，剛侍候蓉嬪的侍候，也不過才十幾歲，也是一路跟著蓉嬪走到今天的。

今天看到蓉嬪，真的彷彿是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蓉嬪，沒有半分的變化。

“娘娘。”果春道。

“去吧，不要錯過了時辰。”蓉嬪的語氣仍舊的，很淡定。

果春咬著脣點頭，：“奴婢知道了，娘娘您萬事小心，這邊奴婢都安排好了，娘娘可千萬要當心。”

“你去吧。”

果春這才轉去了。

其實這十幾年中，果春雖然沒有見過泰和帝，但是與蔣直的來往是真的不。

來到了龍殿外，果春和守門的侍衛也見過幾次，他們知道連蔣公公都對這個宮客客氣氣的，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所以就客氣的問道，：“姑姑怎麼會過來的。”

果春笑著說道，：“我來找蔣公公。”

那侍衛立刻說道，：“我帶姑姑進去，蔣公公正好這會子不當值，應該在休息。”

侍衛帶著果春來到了蔣直休息的地方，一個單獨的房間，也只有蔣直纔有這樣的待遇。

蔣直見果春來了，也是十分驚訝，這些年，他倒是沒從果春那裡打聽蓉嬪娘娘的消息，其實也都是他捉著泰和帝的意思纔去問的。

要說陛下對蓉嬪娘娘，那是真的很上心，如果沒有他暗中照顧著，蓉嬪娘娘這些年的日子，能過的這麼順遂嗎？

如果不是陛下換著法子警告貴妃和德妃，們早就把蓉嬪給磋磨的不像樣子了。

雖然陛下這十五年都沒在去飛霞宮，但是這心裡卻一直都惦記著蓉嬪娘娘啊。

蔣直將果春讓進了房間，笑著說道，：“果春姑娘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找咱家嗎？”

果春點點頭，說道，：“蔣公公，我覺得我家娘娘有些不太對勁，從昨天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房裡，飯菜也沒吃多，任憑我怎麼勸說，都不肯出來，我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知道公公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陛下。”

蔣公公知道這件事可大可小，泰和帝把蓉嬪看的至關重要，若是真的有個什麼好歹，他可擔待不起。

況且果春也是一個妥帖的人，絕對不會誇大其詞，既然能求到這裡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你在這兒等著，咱家去回稟陛下一聲。”蔣直很快就做了決定，他肯定是不會放任不管的，就算拼著一頓責罰，他也要回稟一聲。

果春點了點頭，算計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心裡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不知道爲什麼娘娘非得要用這麼極端的方法，萬一陛下不放在心上，不肯過去怎麼辦？

蔣直小心翼翼的進了殿，此刻泰和帝已經用完了晚膳，正在看摺子。

這些年，泰和帝一直都是勤政民的好皇帝，所以這摺子也不是很急。

泰和帝聽到了靜，一看是蔣直進來了，此刻蔣直不當值，過來肯定是有事，於是問道，：“怎麼了？有事？”

蔣直斟酌了一下，纔開口說道，：“陛下，蓉嬪娘娘的宮過來了，說是蓉嬪娘娘那邊不太好，想要求見陛下。”

泰和帝一聽，臉登時變了，然後將摺子一扔，急切的問道，：“蓉嬪怎麼了？趕進來！”

說完之後，可能是覺得自己的緒變化太明顯了，然後有些尷尬。

蔣直卻十分慶幸自己一直都是站在蓉嬪這邊的，看來在陛下的心裡，蓉嬪的地位，真的是無人能及的。

蔣直伏著子，忙說道，：“老奴馬上就去。”

果春也沒想過可以這麼順利的就可以見到泰和帝，總以爲泰和帝說不準會直接不理會呢。

不過果春還是有些張的，尤其是已經好多年不見泰和帝了，所以跟在蔣直後頭，覺得渾都有些發。

“奴婢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果春跪了下去，聲音都帶著抖。

“起來吧，蓉嬪怎麼了，你這麼著急的想要見朕。”泰和帝的語氣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急切。

果春本來心裡就很著急，加上泰和帝掩飾的很好，自然是覺不到的。

“陛下，娘娘這些年心裡一直都很苦，奴婢知道當年娘娘衝撞了陛下，可是娘娘心裡也不好，十幾年了，整日裡鬱鬱寡歡，奴婢從來沒有見過娘娘笑過，即便是面對著王爺的時候，也沒有那種發自心的笑容，奴婢知道娘娘心裡惦記著陛下，陛下心裡也惦記著娘娘，奴婢這才斗膽來次的，就算是陛下賜奴婢死罪，奴婢也要說出來，只求一對有人可以終眷屬．”

果春說完這話，泰和帝的臉突然舒展開來了，而且是從未有過的舒心的笑容．

蔣直和果春都愣住了．

泰和帝看著果春，說道，“是蓉嬪你來的把．”

果春不住擡頭看著泰和帝，家娘娘也實在是太厲害了吧，連這個都能猜得到．

“朕知道了，蓉嬪面子薄，不好意思衝著朕低頭，所以才你過來說這番話的吧．”泰和帝的語氣也輕緩了起來．

果春只是低頭不語．

泰和帝笑了笑，十幾年了，他心裡其實一直都想著，念著這個固執的小人．

但是泰和帝雖然念著，卻怎麼都不想先低頭，他如果先去了，那多丟面子啊，所以泰和帝就一直都冷著蓉嬪，但私下裡卻一直讓蔣直照顧蓉嬪．

至於宇文墨，說實話，泰和帝真的不怎麼喜歡這個兒子，因爲他的脾氣格太像蓉嬪了，還有長相，完全就是蓉嬪的翻版啊．

最可氣的是，這個臭小子和娘一樣，喜歡跟自己板，所以泰和帝看到語宇文墨，真的是有胖揍他一頓的想法．

“好了，擺駕飛霞宮．”泰和帝直接說道．

蔣直和果春都吃了一驚，但是蔣直畢竟是泰和帝邊的老人了，立馬開始準備，果春心裡也十分高興，看來這事竟然了．

泰和帝坐在龍攆上，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覺，十五年了，一晃竟然過去了這麼多年．

而他和蓉嬪也真的從未見過．

這十五年，其實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只不過，他比較能忍罷了，雖然也找過不和蓉嬪想象的子，但卻始終不是蓉嬪，沒有蓉嬪帶給他的那種覺．

泰和帝覺得自己是瘋了，放著那些千依百順的子不要，偏偏喜歡上了蓉嬪的冷麪孔．

他有的時候，自己都在想，他這是不是犯賤．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熱臉卻人家的冷屁，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所以就憑這丫頭的一番話，他還是的跑了來見蓉嬪．

他要的不多，即便蓉嬪想要耍一些手段也是沒什麼的，他要的不過是蓉嬪肯對自己上心而已．

不是像從前那般，雖然對著自己笑，但卻全都是客氣和疏離．

那種滋味兒，真的是不好，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在嘗試了．

到了飛霞宮門前，泰和帝下了龍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十五年了，無數次，他深夜裡來到飛霞宮的宮門前，卻始終沒有踏進去．

果春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進去吧，娘娘已經把自己關在房裡兩天了，奴婢實在是有些擔心娘娘．”

“你說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泰和帝有些冒火．

果春卻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嗎？

泰和帝快步走了進去，蓉嬪的寢宮，雖然十幾年沒來了，但仍舊是輕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