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說無大礙。」陳齊禹立刻拋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標準答案：「上侍郎也說是在軍中傷病引起的舊疾，養些日子就好了。」

「哦？」安溪候眼睛微微瞇了瞇：「太子和上侍郎的說法，你信嗎？」

「這我就說不好了。」陳齊禹十分老實地搖頭：「不過我倒是從蘇青雲口中得知，太子妃要求太醫院的太醫，每日都往武定侯府看診，照料武定侯的。聽說太子妃還從東宮私庫拿了不珍稀藥材送回家，不過這也正常，武定侯畢竟是太子妃的父親嘛！」

是正常！武定侯病了，應當沒誰比這位太子妃更焦急。太子妃沒孩子，若是最大的靠山親爹倒了，可想而知會面臨怎樣的囧境。

安溪候沉不語，而此時崔家夫人看到姑丈和弟弟，也靠了過來，之前太子妃找茬鬧騰的事，全程旁觀，正想接著這事兒再敲打弟弟兩句呢。

而陳齊禹瞧見長姐過來，立刻抓機會開口：「姑丈，難不您有什麼懷疑？」

「嗯……」安溪候含混地應了一聲：「你來得晚，沒有親眼所見太子妃剛剛那一場鬧騰。不過應當已經有人告訴你了。」

「是。」陳齊禹點點頭，假惺惺地說了違心客套話：「表妹和崔家妹妹委屈了。太子妃一向是這個脾氣，今日大約是心不好，讓表妹們趕上了。」

崔夫人站住腳，疑地瞟了弟弟一眼，很懷疑這話是不是故意說給聽的，不過當著安溪候的面，崔夫人倒是沒多說什麼。

然而安溪候卻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今日太子妃表現得有些奇怪。」

「哦？」陳齊禹立刻順著話頭問道：「姑丈覺得是哪裡不對勁？」

「太子妃的確一向縱跋扈，目中無人，」安溪候一臉深思的模樣：「那人雖不聰明，也被太子慣得脾氣極大，但做太子妃這麼久，有參加過不宮宴，並不能算是個完全的蠢貨。否則就算有太子相護，在後宮，也不至於活得如此恣意。」

「姑丈是覺得，今日在長公主府做的事，過了？」陳齊禹立刻抓住了重點。

「是。」安溪候點點頭：「倒像是刻意證明什麼似的。」

聽到姑丈和弟弟的對話，一旁的崔夫人也蹙起了眉，今兒這一出，可是全程旁觀的。就如安溪候所言，東宮那個花瓶太子妃不太聰明，但也不是蠢到家的那種，至不是完全不知輕重，後宮中，對太後娘娘和陳皇后也懂得逢迎。

過年時東宮辦宴招待朝中年輕臣子及家眷，崔夫人也去了，知道太子妃就算再蠢，在重要場合也是能守住規矩的，對不同派系的員以及眷都能做到客客氣氣，至不會主找茬生事。

是跋扈，又不是瘋。

所以今日這一出是為什麼？難不……

崔夫人突然眉頭一蹙：「難不太子妃今日特意當眾指摘妹妹，甚至比平日還更加跋扈幾分，是特意做給人看的，為了證明還是那個地位穩固的太子妃？」

「不無可能。」安溪候點點頭：「若真如此，那武定侯的……恐怕還真不像是東宮傳出來的消息一樣，輕描淡寫。而且太子對太子妃的態度，也是十分微妙啊……」

「今日武定侯府的人都沒來赴宴。」崔夫人多補了一句：「焉知不是武定侯病重的關係。」

「若是姑丈有此懷疑，不如找個太醫仔細問問。」陳齊禹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

「從我們陳家相的太醫口中，恐怕得不到什麼太真的消息。」安溪候搖搖頭。

「此事給我去辦吧。」陳齊禹想了想之後答道：「我想辦法從伺候東宮的太醫口中，打聽消息。」

安溪候想了想，也覺得陳齊禹去打聽最合適，因此點了點頭。

而崔夫人則眼神複雜地看了弟弟一眼，原來小弟沒騙啊，他在東宮果然是了祖父的叮囑。

不過不知為什麼，知道了這一點之後，崔夫人心裡反倒更加不是滋味。朝陳齊禹張了張，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微微嘆了口氣，就轉離開了。

而陳齊禹則被他親爹走，去與人寒暄了。

陳齊禹同學，眼下真是陳相一脈的紅人，人人都覺得他是最靠得住的消息來源，因此過來與他攀談的人，也是多得要命。

一直到宴席散了，陳齊禹都在忙著與人際。

而太子和太子妃小夫妻，只在壽宴剛開始的時候，公開了一面，接著就不見了蹤影，據說是已經告辭離開。

這讓安溪候更覺得武定侯的病有貓膩。

長公主與太子的關係一向親近，公主壽宴太子和太子妃怎麼都不該先走啊！

與安溪候有相同想法的，其實有不人。太子妃的出格表現，以及武定侯府諸位的缺席，都了引人懷疑的理由，武定侯反而了席間熱門話題之一。

聽到了眾人的議論，陳齊禹和同樣到場賀壽的林思行相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而忙著招待客人的何凌珺則一如既往的油，無論誰想從他口中套取消息，他都能笑嘻嘻的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散席之後，陳齊禹打算像林思行一樣，直接回東宮加班呢，但卻被自己的父親拽住了。

「齊禹，」陳大老爺低聲音說道：「若是有空，跟我回家一趟，祖父在家裡等著你呢！」

陳齊禹看了看陳大老爺的臉，立刻點了點頭。

而陳齊禹和陳大老爺一起回到丞相府的時候，他發現安溪候也跟著他們回來了，幾人到家后直接進了陳丞相的書房。

書房中的陳丞相一便，面凝重的看著手頭上的書信，直到看見陳齊禹進門，他的臉才好轉了幾分。

「齊禹回來了。」陳丞相朝自己的寶貝孫子出慈的微笑：「最近你在衙門的差事辦的都不錯，在東宮做得也很好，祖父很為你驕傲。」

－－－－－－題外話－－－－－－

------這裡是安溪候的分割線-----

安溪候聰明人，一下子就抓住問題重點——武定侯的病有貓膩。

太子親自下藥，能沒貓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