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萍試出來的是什麼樣的結果,如錦不消細想也都知道。
李冉這樣的人,自小到大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廢話,所走的每一步路都不是彎路,所接近的每一個人都有他的用。
他連慶郡主的本尊都可以隨時傷害,更何況是蘇梓萍這樣生得與慶七八分像的無知呢?
不過只是利用罷了。
焦萍臉現出幾分不忍之,「小姐對陛下說,太傅老爺整日在丹房神神叨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溜進丹房后發現太傅老爺整日里都捧著一幅畫在發獃。
果然,陛下對太傅老爺的這幅畫十分興趣,還鼓勵小姐將這幅畫給帶出來讓他瞧瞧,並且不讓小姐告訴太傅老爺此事。」
搖了搖頭,「原本陛下要看臣子的畫,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可陛下卻讓小姐一個小姑娘從家裡出來,這若不是打著歪門邪道的主意,誰肯信?」
如錦抿了抿,「後來呢?」
焦萍嘆口氣,「做戲要做足全套,小姐雖然心裡對陛下有了防備之心,可到底還是將畫給帶給了陛下看。
甚至知道,陛下人將帶出來的畫複製了下來,可也還是得裝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回家之後,小姐哭了一通,這是第一次會到世道人心的險惡。
陛下,可是一國之主,這帝王心居然對一個年無知的小姑娘施展,實在讓人憤恨不已。
自那時候起,便下定了決心要聽從太傅老爺的話,站在了先帝這一邊。」
搖搖頭,「太傅老爺的畫中確實藏著一幅地圖,但那卻是小姐的生母埋骨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後來陛下有沒有著人去尋著圖去找,但那次之後,陛下再沒有宣過小姐宮。」
如錦冷笑起來,「陛下……倒確是這樣的風格。」
他想要利用你的時候,會裝出最人畜無害的面孔,敞開自己的傷口讓你看。
但若是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那他甩人時候的決絕也讓人驚嘆。
……不也曾深其害嗎?
焦萍繼續說道,「十八年前,太孫十二歲,小姐有幸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他一面。太孫生得俊朗,口齒流利,文才一絕,很太傅大人的讚賞。
太傅大人懷使命,對太孫寄予了厚。
小姐本來覺得先帝的囑託很有風險,但見到太孫之後,也被太孫的風姿折服,彼時恰好與臨安侯之間因小人所害起了一些紛爭,當即便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金蟬殼的機會。」
抬眸看了如錦一眼,「後來的事,小小姐想必都知道了。」
如錦點了點頭,「嗯。」
頓了頓,「當初與我娘同一室的那位魏國商人,是周氏的相好粱榆所安排的,此次我臨安侯府的人在蘇州城郊遇刺,也與這個粱榆有關。」
提起城郊遇刺一事,如錦的眼神不由便在焦萍臉上打轉,果然看到了臉上閃過一慌。
心中暗暗道,良叔的失蹤果然與這個山有關。
或者說得更確切一些,與焦萍有關!
頓時目了,「萍姨,其實我這次回到宿州,是來尋我府上的良叔的。良叔是我父親的左膀右臂,他無端在宿州失蹤,我父親十分掛念,我便自告勇來此尋人。不知道……萍姨可否見過我良叔?」
焦萍遲疑了一下,「這……」
如錦沒有給猶豫的機會,接著說道,「萍姨,我剛來宿州便得知我良叔曾單人匹馬駛往這座山上,可是他連人帶馬都失蹤了。」
沖著焦萍出了淡淡的篤定的笑容,「我想,能讓一人一馬徹徹底底地消失十數天一點痕跡也不留下來的,恐怕也只有這座山腹了吧?」
焦萍的臉古怪,讓人一眼就看穿了的心事。
如錦打鐵趁熱,繼續說道,「萍姨,是不是我良叔駕馬誤闖了此,你們不確定他的份,所以……所以將他給關了起來?」
話音剛落,焦萍急切地將如錦的捂住,「別……別說那麼大聲!」
焦萍左顧右盼,見金爺確實早就已經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低聲音說道,「小小姐,你……你跟我來吧!」
如錦剛要跟著焦萍過去。
焦萍卻對素月和蒙恩說道,「你們兩位是小小姐的護衛吧?就在這裡等候就好,我和小小姐去去就來。」
蒙恩一臉不願,「我們是小姐的侍衛,小姐做事從不瞞我們,萍姨就連剛才那樣的都和我們說了,怎麼這會兒還要瞞著我們?」
素月也覺得奇怪,「是啊!」
和蒙恩跟著小姐進來一趟,可是知道不聞呢,正聽得津津有味呢,怎麼滴,還不讓繼續聽了?
如錦卻擺了擺手,「你們倆聽話,就在這裡等著。萍姨是我母親的人,也就和我的親人一般,不會害我的。」
焦萍連連點頭,「對對,我找著了小小姐,便像是重新找到了主人,小姐就是我的主子,我怎麼會對主子不利呢?」
臉上閃過一,「只是接下來的事,乃是我的一點私事,確實不方便被外人知道。還請兩位就在這裡等候片刻……」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素月雖然心裡好奇得很,可到底也不好意思繼續跟下去,只能小聲對如錦說道,「小姐,小心點,若是有事,大聲喊我們,即刻就到!」
如錦跟在焦萍後往後宅而去。
這裡雖然是地下,宅子也並不算太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居然還藏了一個小花園。
繞過了花園,焦萍推開了一扇門,「小良哥,我來啦!」
如錦看到一匹通雪白的高頭大馬正牽在院子里的假樹上,大馬跟前堆滿了新鮮的馬草,馬兒吃得正歡,連看到人進來了都沒有嘶一下。
一腳踏進了屋子,只聞到滿屋子的藥草香味,然後便看到了躺在了榻上一也不能的一個男人。
「良……良叔!」
如錦大驚失,「良叔你怎麼了?」
良叔此刻渾被紗布包紮得的,一不躺在了木榻上,除了頭還可以扭,連子都不能一下,看起來嚴重極了。
他轉頭看到了如錦,面上閃過一震驚,以及很多擔憂,「大小姐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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