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還沒完,盛清蕓就昏睡了過去。
待收拾妥當,端著髒水出去時,盛清蕓已經陷了噩夢中。
夢裡,看到了八月十五那天,被眾人圍著指指點點的盛彥,看到了捂著臉哭到不能自己的如意。
看到自己「病癒」回府後,對盛彥的惡語相向和厭惡,看到了盛彥眼中劃過的傷。
以及後來自暴自棄夜宿花叢酒肆的他。
急的大喊,想告訴盛彥不討厭他,永遠不會像旁人一般嘲笑他。
可沒用,任喊破了嗓子也沒有用。
就在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時,畫面陡轉,景變的眼又陌生。
那是一間屋子,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就是覺得眼,卻想不起到底是哪裡。
直到,房門突然被推開,幾個小太監抬著一個滾圓的被褥進來,「轟」一下明白了。
被子卷著的人是,那是慘死的地方。
呼吸猛的一滯,盛清蕓呼吸不暢,心口刀割一般疼。
然後,看到了賀翔,看到了幾年後的盛清蕙,以及那個最狠心的男人——蕭慎!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剖腹取子,眼睜睜看著盛彥面目全非的被垃圾一樣丟進來,眼睜睜看著的孩子小小一點便被取了心肺。
啊啊啊啊!
聽見自己瘋了般狂吼,一次次撲過去想將那些人全都碎萬段。
可是,沒用,還是沒用!
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一樣,看著房間燃起火來,看著火舌卷向自己。
就在這時,突然發現自己能了,如同回到前世一般,覺到了火舌燎過全的灼痛。
「啊!」
突來的疼痛讓盛清蕓防備不及,疼的立時大喊出聲。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床側,小荷正想著明日要怎麼瞞著盛清蕓傷的事不被發現,就聽床榻上突然傳來盛清蕓的痛呼聲。
「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小荷嚇的手足無措,只能不停喚人。
許是的聲起了作用,又許是夢裡的大火終於熄滅,盛清蕓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髮被汗水打,臉慘白中著詭異的紅,紅忽現忽沒,似中了什麼奇毒一般。
「小姐,嗚……你看你都疼醒了,這回說什麼都不聽你的,奴婢這就去找大夫,你別想攔我。」
小荷說著,轉就往房間外跑,並沒有注意到盛清蕓的臉。
還怕在被盛清蕓抓住,跑走的速度極快。
「你去吧,」聲音像從嗓子出,盛清蕓艱難的道,「想要我死的更快,你儘管……去!」
話落,面上紅又現,頓時一劇痛自雙傳遍全,疼的盛清蕓狠狠咬住了。
小荷一頓,雖覺得盛清蕓是在嚇唬,可一雙沉的怎麼都邁步出去。
「好好,不找大夫,不找大夫!大不了、大不了奴婢和小姐你一起死!」
跺著腳跑回來,拿起帕子就給盛清蕓臉上的汗。
「反正,小姐前腳出事,奴婢後腳就會七竅流而死!」
兇的使子,替盛清蕓拭汗水的作卻無比溫。
盛清蕓沒說話,正在拼力抵抗間斷襲來、似要將靈魂撕裂一般的劇痛。
小荷著著,終於發現了盛清蕓的不對。
一驚,就著昏暗的燭火細細端詳了下,這才發現盛清蕓臉上詭異的。
「小姐,你、你……」小荷聲音發抖。
恰這時,臉的紅退去,盛清蕓力一般鬆開咬的牙齒,看向小荷。
「去、」說,「守著在門外,今日不管是誰,都不準進來!記住沒……啊!」
紅再現!
「小姐!」小荷大驚。
盛清蕓卻不理,視線直直看過去,如再決戰的,「記住、沒有?」
從齒中出四個字,四個變了音調,扭曲的字。
「記、記住了,奴、奴婢記住了!」小荷被盛清蕓這幅模樣嚇的哭都忘記了,抖著嗓子答應,「我、我這就去,這就去!」
話落,看了盛清蕓幾眼,一咬牙跑了出去。
「吱呀」,房門關上。
下一秒,不用再忍的盛清蕓面容扭曲,雙手死死攥著被褥,弓著,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那是疼到極致,卻不能哭喊的聲音。
也不知這樣間斷著疼了多久,痛終於有了減輕的跡象。
下,床褥被汗水浸,如同剛洗的一般。
而盛清蕓自己,被咬的稀爛,下頜、脖頸全是刺目鮮。
照理說,本就傷的人經過這麼一番比凌遲更甚的折磨,早就該進氣出氣多了。
可詭異的是,盛清蕓的臉卻比先前的慘白好看了些許。
而卻本沒有發現這一點。
在疼痛轉輕的下一刻,力一般,當即暈了過去。
這一次依舊有夢。
可不在是痛徹心扉的前世種種,而是一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
哪裡團著白的雲或者霧,溫的、親的、暖暖的包裹著,如同母親的懷抱一般。
在這懷抱中,盛清蕓睡的很沉,很沉很沉。
這是自重生以來,甚至是上一世,都從未有過的沉。
唔,真舒服。
心理喟嘆一聲,放任自己去親近那些暖暖的雲霧,放任自己沉沉的睡。
沉到何種地步?
沉到門外聲響震天,也毫沒聽見的地步。
「讓開,你這丫頭,為何擋著我不準我去見妹妹!」
小荷以盛清蕓疲乏未醒,打發了前來的翠雪,和院里其他下人的視線。
但這一招對吃過早飯就匆匆趕來的盛彥,卻毫不起作用。
「說,妹妹是不是哪裡傷了?怕我擔心故意命你攔著我?」盛彥盯著死死擋在門口的小荷,一臉不信任。
「或者……你這丫頭見錢眼開,夥同旁人來害我妹妹,想讓一個人病死在房中?」
盛彥難得了下腦子,只可惜有點用力過度。
小荷忍住瞪眼的衝,正要好言再勸一勸盛彥,就見蘇氏領著盛曄來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不見蕓兒,蕓兒呢?」蘇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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