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有些躍躍試，便點了點頭。

許清晝把位置讓給，球桿也遞過去。

為了方便，江羨把外套給了。

穿了一黑的ol風職業裝，去了小外套，白襯就陷在蠻腰里，材高挑，這麼一眼看過去，是，是，兩條又長又直，極風。

許清晝不聲的往跟前一擋，在看不見的地方給霍三使了個眼。

霍三正看得認真呢，說實話，他結識的人沒有過萬那也是上千的，材好的也見過不，他接的大多都是熱，像江羨這種外表看起來冷淡矜持但里子勾人的人還真是見。

或許他更愿意用品酒來形容，仿佛陳年釀，越品越醉人，韻味越長。

接收到示意的霍三笑瞇瞇的，沖著許清晝挑了下眉，他懂。

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邀著人離開給騰出了位置。

看著人走，原本鬧哄哄的室不過片刻便安靜了下來，江羨問：“他們怎麼都走了？”

許清晝面不改的說：“不玩了，去別的地方找樂子。”

江羨便不再多問，一群有錢公子哥，有的是樂子玩。

握著桿在手中試了試，然后彎下腰。

開始是有些生疏的，但很快就悉起來，打量試探、找角度，沉眸觀察，隨后出手，一擊命中，“啪”，清脆聲響，發的力度很強，快速而準。

顯然有經驗，并不是新手。

許清晝沒見過江羨打臺球，本著想教的心思，結果人本就不需要，倒是給了他幾分驚喜。

他依靠在桌邊，“以前玩兒過？”

“玩。”

江羨按了按手指，桿磕著手還有些不適應，“高中，大學時。”

還是修教的，和他悉的時候，常跟著在網吧臺球廳混跡玩耍，修那時的技就很好，偶爾興致來了還跟人賭球，無一例外他都贏了，得來的錢不是給邊朋友分了，就是給買零食吃，那段時間江羨是快樂的。

后來他出國，江羨便再沒往臺球廳去過，接著便是大學時，有個室友家就是開這個的，時不時的會去上上手，倒是工作以后，就沒接了，許多興趣好都淡了。

這些許清晝都不知道。

他單手在桌面撐了撐，漆黑的眼睛看著：“要不要比一比？”

江羨收了桿，又抹了巧，聞言有點意外，“比什麼？”

“你會什麼。”看上去他很有興致和穩勝券的底氣。

江羨簡單的說了些自己曾經接過的玩法。

許清晝便從其中隨便挑了一個，“五局三勝怎麼樣？”

這太快了，江羨拿不準，覺得自己雖然不是專業的，也沒把握說能贏過他，但并不想輸得太難看，“十局六勝吧。”

“行，隨你。”許清晝站直了，從旁邊的球桌上抄起一柄桿，又沖抬了抬下，“有賭嗎？”

江羨作微微一頓，“你想賭什麼？”

許清晝偏頭似思考，接著笑了下，“我沒想好，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

看著人畜無害的模樣，江羨也沒多想，便抿了抿說，“輸的人請吃飯吧，我還沒吃晚飯。”

“ok。”

他眼底劃過一抹流，笑得有些懶洋洋的勁兒，舒展著四肢腰，像是蓄勢待發，“士優先？”

江羨頷首：“可以。”

室就只有跟他，沒有球在，許清晝上前擺球，江羨就在旁邊看著。

時不時的用手握一下桿，等可以開始了，再走過去。

或許是因為有比賽帶賭的分在，骨子里是燃了起來，但張也是在所難免的，連呼吸都了。

一桿出，白球撞開，有球進袋。

但還是有些偏了，失了曾經的水準。

勉勉強強的開場，抬頭去看許清晝，對方的神倒是沒表現出什麼異樣，只是很放松的姿態，好整以暇的瞧著，“打得不錯。”

“你來。”往后退，讓出位置。

許清晝走到跟前，突然垂下眼認真的一問，“要是被打輸了，你會哭嗎？”

“……”

江羨：“不至于。”

許清晝：“那就好。”

剛才看著他散漫慵懶的氣質，握了桿開始時，就發生了變化，眉眼都變得凌厲起來，但也格外游刃有余。

干脆利落的出擊。

江羨眼皮輕跳，視線往臺面一掃。

他贏了。

給了一個下馬威。

打完后他也不看，直起腰對著笑：“承讓。”

就…欠揍。

江羨也并不氣餒，十局六勝不是麼，這才剛開始，說不定有翻盤的機會。

就算輸了也沒什麼，都好幾年沒了，輸也正常。

然而到底是想得太天真。

許清晝雖然總是噙著笑，沒什麼殺傷力的樣子，但做出來的事卻毫不留。

第三局，江羨失手。

第四局，他贏。

接著到了賽點，險勝。

實際打到這里，結果已經出來。

輸了。

但許清晝還是來了個漂亮的收尾。

把后面的八九十局全數打滿。

一點兒面子都沒給江羨留。

收了桿盯著的臉瞧了瞧，“還行，沒哭。”

江羨：“……”合理懷疑他在辱人。

他靠得太近，用球桿稍稍抵了他一下。

許清晝掃了眼，無于衷，繼續看著說，“是不是我可以提條件了？”

江羨有一瞬的茫然，“什麼條件？”

他兩手繞過，抵著球桌邊沿撐在腰兩側，氣息近，呼吸幾乎拂過臉頰，“當然是賭約的條件。”

江羨被迫往后仰了仰，“不是請吃飯嗎。”

許清晝：“那是你說的，贏了的人當然能提，可惜你輸了，就得換我來提，剛才我沒想好，現在我想好了。”

“……”他玩咬文嚼字那一套還是很不錯的。

先給挖了坑，就這麼看著乖乖傻傻的往里跳。

江羨不由得偏了偏頭，“你說就是了，別靠我這麼近。”

許清晝略略勾，忽而攔腰將拎起來一把放在了球桌上，在沒回過神的時候走的球桿往后一掃，頓時后噼里啪啦的一頓響，球四滾撞擊。

他順勢握著拿過球桿的那只手往桌面一按，扣著，眼皮起有種莫名的恣意，“百分之百能行嗎？”

他低下頭，聲音低了些，眼睛鎖著。

江羨背脊頓時一僵。

霍三把一群人帶著去別瀟灑，有位公子哥家里有座葡萄莊園，專門釀酒的，說是最近出了新味道，帶給大家嘗嘗。

眾人興，等酒送上來，霍三也憋著口腔潰瘍的疼喝了小半杯，只覺得刺激。

半道兒有人說怎麼不去把阿晝也過來，這話霍三沒聽見，另外的人點頭表示贊同，就讓他去喊。

那人屁顛屁顛上了樓，朝臺球室走去，興致的推門而，“阿——”

話還沒說完，登時呆若木。

飛快又反應過來，立馬摔了門關上。

了一聲，轉就跑。

接著便是一臉刺激的“”。

他原路返回，有人見他后空無一人，便問：“你不是去阿晝了嗎？還沒下來？”

那人激得臉都紅了，“別介！都別去打擾，阿晝跟他的小書在樓上打啵！”

“噗——”

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純粹刺激的，霍三噴了一口酒，捂著自己的，哀哀的嚷著疼。

其他人來了興致，紛紛七八舌的。

“真的假的？這麼勁？”

“勁個屁啊，親個怎麼了？”

去過樓上那人繼續說：“怎麼不勁啊，腰摟上了，小手也牽著，我要是不上去估計得本壘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說阿晝吃回頭草了，久了也不挑。

霍三一聽這話抬腳就是一，“胡咧咧什麼呢，找削啊？”

他們不知，他還不知嗎，什麼回頭草，胡說八道，這話了許清晝耳朵里，他得發火。

還挑不挑，現在是他挑的時候什麼嗎，人都沒追到，江羨一個不高興冷了他，他還找不到地兒哭去。

然而此時此刻的臺球室里。

到打擾的兩人很快分開，許清晝用手了兩下江羨泛著些微紅的臉頰，熱熱的，有些燙。

雖然有點憾這個吻接得太過于短暫，但占了便宜他是高興的。

許清晝抓著的那只手的力度了，挲著的手背，他聲線低沉：“沒拒絕，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在他說完百分之百那句話后，還等了兩秒。

沒什麼反應，他才低頭親下去的。

江羨輕輕地呼吸著，眼睛沒看他：“愿賭服輸。”

大概是以前騙了他不次，他有時氣急也會罵是騙子，這回是實打實的比賽過了，心里有預可能會輸，但仍然選擇比了，就沒道理不遵守規則。

這個答案是準確的。

然而許清晝并不太滿意，他捧著的臉，非要跟對視。

江羨躲不開，到底是看著他。

他的瞳孔極黑，像是化不開的濃墨，里面有晦的抑，是所悉的。

以前他要跟上床時，就是那種骨的眼神，很。

許清晝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江羨直白：“你想睡我。”

他并不否認，也直截了當：“對你有才是正常的。”

他又不是真的修行的和尚。

江羨眨了眨眼，避開了他的手，他沒松。

呼了口氣，擰眉，“你先離我遠點兒，有什麼話好好說。”

許清晝便往后退，沒多，膝蓋仍舊抵著的，低著頭看。

這麼一段時間了，江羨也清楚，話不跟他說明白，他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用手理了理自己有些皺的襯，斟酌了片刻，低著眉眼說：“我目前沒有的想法。”

許清晝：“那你什麼時候有。”

江羨：“不知道。”

他問：“是不想跟我有，還是和誰都沒有。”

這點江羨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他：“都沒有。”

許清晝心里平衡了一點，又問：“為什麼？”

“不會。”

許清晝追著說：“我也不會，但我們可以學。”

從最開始，他們的順序就是顛倒錯的。

正常的大概是心，表白，牽手，擁抱，接吻再到發生關系。

他們之間是直接走向了最后一步，然后在這上面糾纏了許久，顯得淺又廉價。

現在許清晝不介意從頭開始，撥反正，只要江羨愿意給他這麼一個機會。

見不說話，許清晝繼續道：“有男朋友不好嗎。”

江羨說：“一個人也不錯。”

許清晝自顧自的：“下雨天為你撐傘、逛街給你拎包、是免費的出氣筒、隨隨到的提款機、冷了有懷抱鉆，累了肩膀借你靠…甚至是，比這些更多的好。”

原本江羨嚴肅的聽他說的，說到后面沒忍住勾了下角。

然后又收斂正。

許清晝一直看著，見緒有松，于是便再接再厲，“陪你吃陪你睡，隨意玩鬧，賺錢給你花，最關鍵的是，第二杯半價，省錢。”

到底沒憋住，江羨偏頭，用膝蓋頂了頂他，嗓音帶著笑，“還半價，這麼摳嗎？”

實際較之許清晝，江羨才是那個更好哄的人，吃不吃，屬于對方較勁，更較勁，對方一旦服，的心也不了多長時間。

“不摳，你要原價買也行。”

江羨冷靜了會兒，隨后問他：“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的東西？”

許清晝面不改：“無師自通。”

決計不會講自己是怎樣在深夜里鉆研追人大法的。

他往跟前湊了點，姿態放得更低的：“要不要跟我試試？”

江羨沉默。

“嗯？阿羨姐姐。”

誠如江羨所悉他，他也同樣悉的那般，聽著像是哄又像撒似的聲音。

江羨耳朵麻麻的，招架不住，最后給了個棱模兩可的回答：“我想想。”

人其實都是現實的，以往許清晝在跟前端高架子，現在角對調，換他低頭追著跑，江羨說不容是假的，但心理防線還繃著，沒那麼輕易的就放松打開。

雖然沒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但好歹又進步了一點，不管怎麼說，許清晝都是高興的。

這麼一耽擱，怕，于是握著的手一把將拉了起來，順勢抄起旁邊的外套，嗓音低磁：“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許清晝好心的牽著江羨一路出了鎏金。

不想途中被人住了，“阿羨。”

江羨回頭看去，是修。

下意識的掙開了許清晝的手，往旁邊站了站，又上前，“你怎麼也在這兒？”

許清晝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薄抿，有些不爽。

眼神極其不善的朝這個突如其來的“程咬金”看過去。

覺察到他的視線，修沖著他微微一笑，然后自然而然的看向江羨，“在這邊玩，不過被人放了鴿子，正準備走就看見你了，你呢，剛從里面出來，也是要走了？”

江羨：“嗯，去吃飯。”

修低頭看了眼手表，“這個時間點…我也有些了，要不要一起？”

江羨順勢就想答應下來，了忽然頓住，想起什麼，側臉看了下旁邊低氣的許清晝。

對上的視線，許清晝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

笑意不達眼底，冷颼颼的。

行唄，他就在旁邊看著。

看著他們稔的打招呼，旁若無人的聊天。

現在還要去約飯，真當他不存在？

大概是覺察到江羨的目，修又看向許清晝，“這位是阿羨的老板吧，之前好像見過面，你好，我是阿羨的朋友，我姓。”

許清晝冷冷淡淡的扯了下角，皮笑不笑。

對沒什麼邊界的男人沒有毫的好臉。

他不跟他說話，只看著江羨，“江書，你是想要毀約嗎？”

江書三個字一出來，氛圍都似乎變得不對勁。

修仿佛沒覺一般，笑著詢問：“什麼賭約？”

江羨頭皮發麻，向修輕微的示弱了下，想讓他別問了，這位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許清晝卻搶先道：“沒什麼，只是剛才跟江書打了臺球，輸了，現在要跟我去履行約定而已。”

修笑意漸濃：“原來阿羨你還記得怎麼打臺球，這麼久了，我還以為你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許清晝微微了下眉。

接到他的目，修漫不經心的補充道：“說來慚愧，阿羨的球技就是我教的，當初總是記不住規則跟玩法，教了好久才學會，沒想到現在竟然都能跟許總匹敵在一個球桌上棋逢對手了。”

許清晝：“……”

哦，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呢。

他的臉微沉，不再說話。

就算江羨對男人之間這種不太顯著的你來我往到敏，這時也覺察到有些不對勁。

修是清楚的，有時候焉兒壞，是真的笑面虎，以前就發現了，他能一邊笑著一邊把人揍得連滾帶爬。

許清晝是個喜形于晴不定的，也不好招惹。

但江羨清楚，兩人一對上，許清晝占上風的機率應該不大，他最是煩虛與委蛇，然而修對這套卻是個中高手。

而有賭約在前，當即便選擇，對修抱歉道：“今天有些不方便，下次吧。”

許清晝的臉這才緩和了些。

修略有憾：“那好，我也不能讓你做言而不信的人，原本想帶你去附近一家新開的店，有你喜歡吃的湯鍋。”

許清晝了腮幫。

那是喜歡吃湯鍋嗎。

分明就是喜歡火鍋！

他拽著江羨轉就走，不給告別的機會。

江羨要出自己的手，修還在看著的。

結果只是徒勞。

許清晝非跟十指扣，擺明了就這樣。

“許清晝——”

“我現在有點生氣。”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