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沒錯,這就是我住過的第二百五十間悅來客棧。」
緋年今天換了湖藍的胡服,腰間還掛了一把劍,腳上一雙烏皮靴,妥妥遊俠兒的裝扮。
他小心翼翼的將妹子扶下馬車,哈哈笑著說道。
掌柜的仍舊站在門前,呆愣愣的看著,只見一隻纖纖玉手從馬車裡出來,接著便出一個窈窕的影。
唔,這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吧?
掌柜的本能的想著。
只可惜戴著羃離,薄薄的白紗遮住了大半個子,本看不清的相貌。
不過,單是那一把好嗓子,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
就在掌柜的愣神兒的時候,馬車裡的人紛紛走了下來。
其中大多數都是眷,紫年擁簇著一位婦人走了過來,那位婦人上紅綉折枝花紋的窄袖襦,下配一條秋香齊長,擺沒有拖地,出一點點腳尖。
婦人也是戴著羃離,本看不清相貌。
在後,則是一群碧小婢和薑黃衫的僕婦。
另外還有兩個妙齡,一個著,一個穿著鵝黃的裳。兩人邊亦是丫鬟簇擁。
「什麼二百五?」婦人走到近前,跟最先下馬車的說道。
那湊到婦人跟前,笑嘻嘻的說:「是二哥,他說這間客棧是他住過的第二百五十間連鎖店?」
什麼無語凝噎?
說得就是這位婦人,好想扶額:自己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二百五的二貨兒子?
都給他說過了,「二百五」不是什麼好話,偏這小子記吃不記打,竟還顛顛的拿來炫耀。
唉,話說現在把這小子塞回肚子里,還來不來得及啊?
紫年今天穿了件靛青的圓領襕袍,頭上戴著短腳蹼頭,看起來很是文雅。
他忍著額角的搐,冷聲對緋年道:「王令齊,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去裡面安排?」
緋年,也就是王令齊,聽到長兄的呵斥,沖著妹子吐了吐舌頭,然後起擺,大步朝掌柜的走去。
「哎哎,掌柜的,掌柜的,回神喲~~」
王令齊手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
掌柜的猛地回過神兒來,老臉有些漲紅,磕磕的道:「郎、郎君,可、可有什麼吩咐?」
王令齊一指不遠的人群,道:「我家的貴客已經到了,趕吩咐廚房——」
他的話還沒說完,掌柜的就連連點頭,「好、好,我這就讓廚房燒熱水,準備食材!」
王令齊出一食指晃了晃,「錯,我是說,讓你的人把廚房讓出來,我們家的下人自己去燒熱水、準備吃食!」
「啊~~」,掌柜的又是一愣,「您的人自己手?」
知道來的是貴客,也頗為講究,但掌柜的沒想到,人家會講究到這種地步,竟是連熱水都不讓廚房的人給燒。
而令掌柜的驚訝的還在後面。
一群人擁簇著婦人和上了二樓,而剩下的僕婦也忙碌起來,先將馬車趕到後院。
客棧的後院有點兒小,只能容下三四輛馬車,其它十來輛馬車則停在了外面,直接將客棧的後街堵了個嚴嚴實實。
所幸這條街原本就沒什麼人,也就沒人跑來抗議。
停好馬車,僕婦們便開始從馬車車廂里往外搬東西。
起初,掌柜的以為他們是在搬行李,湊近了一看才知道,人家搬的居然是新鮮的蔬菜、蛋和水果。
掌柜的咽了口吐沫,拉住指揮的那個管事模樣的人,好奇的問道:「您家主人出行,還、還隨攜帶食材?」
老天爺,這也太講究了吧。
管事瞥了掌柜的一眼,那眼神彷彿在看弱智,「當然不會隨帶著。」他們從梁州出發,梁州距離京城好幾百里,這麼長的旅程,再好的食材也要爛掉了。
掌柜的舒了口氣,我說呢,任誰也不能這麼講究。
結果管事的又補了一句,「這些食材,都是由專人,每隔一兩日從莊子上快馬運過來的。」他沒說的是,他家娘子豪富,沿途有好幾個莊子,正好可以供給。
「哈?」掌柜的傻眼了,「專、專人每隔兩日運送?」
佛祖菩薩唉,這是什麼人家啊,竟是比皇帝出巡還講究?
兩個年擁簇著婦人和上了二樓。
丫鬟婆子搶先進去擺放鋪蓋、擺設等。
待到幾人進去的時候,床榻上已經鋪了家常所用的涼席、褥子,香爐里也燃起了主人慣用的香料。
摘下羃離,出一張明艷絕倫的面容:一張古典的鵝蛋臉,柳葉眉,杏眼兒,翹的小鼻子,形好看的櫻……原就出眾的五搭配起來,真是到了極致!
的,沒有一點妖氣,反而著濃濃的書卷氣和高貴端莊。
是那種人見了都挑不出病的,是那種很討長輩喜歡的!
「哎呀,坐了一天的馬車,人都晃得要散架了。」
一關上門,剛才還亭亭而立的頓時好像被去了渾的骨頭,懶洋洋的歪到了榻上。
拽過最喜歡的南瓜樣靠枕抱著,小慵懶的彷彿一隻貓兒。
「貓兒,累了吧?」面對如此失禮的舉,的母親和兄長居然都沒有任何訓斥,反而出無比心疼的表。
「嗯~我要睡一會兒,用飯的時候再我吧!」的從嗓子眼兒里嘀咕了一句,眼眸已經閉上了。
婦人趕忙從丫鬟手裡取來薄被,小心的給兒蓋上。
然後婦人沖著兩個兒子使了個眼。
兩年會意,踮著腳尖,跟母親去了裡間。
裡間,床榻上也換了自家的鋪蓋。婦人坐在榻邊,兩個年則一左一右的蹲下來,給婦人去鞋子。
婦人捶了捶腰,這些日子趕路,整天在馬車裡晃,別說貓兒了,就連也累得不行。
「阿娘,您沒事吧?要不要讓人給您一?」王令儀沒有忽略掉母親捶腰的作,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這幾天趕路趕得,沒休息好,等回京后好好休息幾日便沒事了。」
婦人,也就是唐元貞說道,「對了,你們回京也有些日子裡,京里可還好?」
離京五年,終於回來了,唐元貞對家裡很是惦記。
尤其是家裡還住著那麼幾個不省心的主兒。
王令儀猶豫了片刻,不知是在組織措辭,還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說,竟沒有直接回答。
王令齊子直,他才不管那麼多,見大哥沉默,他直接道:「阿娘,咱們家就要被鳩佔鵲巢了!最可恨的是,『某人』還故意散布流言,說什麼父親行二卻竊居正堂,還說什麼謀奪爵位、強佔財產之類的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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